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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绑架

    很多名人都告诉我们,不要得意,容易忘形。

    得意的代价就是,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我知道外面是你的同伴,叫她住手。”

    我不开口。

    “唰。”锋利的刀划破我的腿,鲜血如注。

    “不。”连墨忽然发狂,铁链“哗哗”作响。

    “快说!”刀又架上我的脖子。

    “放开她!放开我!”

    连墨扯着铁链,努力扑向我,手腕处,滴滴鲜红色的血醒眼刺目。

    “连墨,不要动。”我看着他手上蜿蜒直下的血,摇摇头,轻哄似的对连墨说。

    “予琼,住手!”

    我是想你救我全身而退,不是缺胳膊少腿。

    外面的声音停住了,应该是两边在对峙。

    “门主,你是堂堂天门门主,事务繁忙,肯为我刘妈妈抽出宝贵的时间自然不是想杀我。”

    我定定神,说几句好话又不会死人,还可以救人,我当然要好好说。

    “你不必溜须拍马,”她放开我,“我只是听闻你刘妈妈很会赚钱,我天门最近手头比较紧,所以,哼哼。”

    kao,门主大人,不过是借点钱而已,搞这么严重干什么。

    “门主谬赞,能为门主效劳,刘某荣幸之至。”

    “你肯识相就好,我也不为难刘妈妈。你的解药,一百万两一颗,一共要三颗。”

    “好说,好说,我回去就给您取。”

    三百万,狮子大开口哪,哎呀,这次戏翠苑破产破定了。

    “叫你的人现在就去。”

    “这黑灯瞎火的,银庄也没开哪。”

    “哼,少玩花样,那就叫人把银票拿来。”

    我没法,只好乖乖取出紧紧藏在肚兜里的银票,却不递给她。

    “还有一事,请门主通融。”

    “是他?”她一指连墨。

    “门主英明。”我狗腿地笑。

    “不行,他办事不力,按照门规,该断四肢。”

    “我愿意赎他,还请门主开价。”

    “刘妈妈,说什么大话,你有几斤几两,我早查了个一清二楚。解药和他,你只能选一个!”

    靠之,拿了我的钱还这么嚣张,姐想用辣椒水灌死你!

    我看看连墨,他不复刚才的疯狂,又是扭着头不看我。

    被打成这样,腿也断了,哎,美男,我不救你,你可怎么办哟!

    算了,我就不信这偌大个天下,没个把神医什么的,有你的还魂针在,我肯定能撑到那天,留的人在,不怕没解药。

    “我选他。”我坚定地指着连墨。

    门主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收起惊讶的神色,扔了把钥匙给我。

    我给连墨解开,他一下子跌坐在地。我也不去看门主,径直抱起他。他比我小,个子也不是很高,又瘦,加上我身为女尊国的人,力气确实是长了许多,抱着他一点也不费力。

    “走。”门主推着我。

    外面是一个小山坡,祁予琼被四个壮硕的女人围住,看见我抱着连墨出来,不知怎么的,那脸色甚是不好。

    门主一挥手,四个健壮的女人退到她身后。

    “多谢门主,小女告辞。”

    我暗地里咬牙切齿,明面上,碍于那几把亮闪闪的刀,嘴里还是客气客气的。

    其实,拜拜了您哪,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你,除非是给我解药。

    我带着连墨走到祁予琼身边。

    “怎么回事?”

    祁予琼指着我怀里的连墨,语气不善。

    “我不能见死不救。”

    “哼,你不愿意说就算。”

    她很是了解我,所以,很是不信我,哎,我这次真的是善良了一把啊。

    “解药呢?”

    我摇摇头,指指连墨。

    “你,好!”她要回头。

    可是一回头,哪还有人在。

    “记得回去的路吗?”我问。

    “就这样子,你还能走吗?我去找车。”

    “嗯,谢谢你,予琼。”我很真诚的说,她没理我,去找车了。

    “为什么?”我怀里的美男突然开口。

    我歪着头想了想:“你的戏唱的不错,我,很喜欢。”

    “嗯。”他动了动,更向我怀里窝去,我加了点力抱住他。

    东方,已经破晓。

    三个月能赚三百万的那是笑逸楼不是我戏翠苑,事实上,交出去的银票里有一百八十万是卖掉戏翠苑的钱,我连房契都交给人家了,那三百万,我本打算是拿来买座新楼的。

    因此,现在,我很有钱途的事业的起点,戏翠苑正式宣告破产。

    安顿好连墨之后,我向大胡子师父交代了前因后果,大胡子暴跳如雷,嚷嚷着要报官。

    我按住他,无奈地说:

    “师父,那天我误喝的毒酒,是天门给金城城令王大人准备的。”

    大胡子泄气了。

    既然她们都敢杀城令了,报官又能起什么作用。

    “师父,对不起。”我辜负了大胡子的信任。

    “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什么天门的门主,还有连墨,我真是看错了他。”大胡子是嘴硬心软,我看得出来,连墨受了伤,他比谁都着急,大夫就是他从人家床上给拉来的。

    “眼下怎么办?”祁予琼提出最急迫的问题。

    收房子的人后天就来,这一大帮子人住哪?

    “先别让苑里的人知道。”先保密,免得小倌们闹起来,乱上加乱。

    “刘妈妈。”秦翎走进来,他是除了大胡子以外苑里唯一一个知道事情始末的人,我没敢跟萧若讲,他那张嘴,堪比扩音器,还是带功放的那种。

    “连墨怎么了?”

    因为戏的关系,秦翎和连墨的的感情很好,所以我让他照顾连墨。

    “连墨他,他想见你。”

    我扶着额角,沉吟了一下。

    “知道了,我一会去。”

    看着他出去,我才对大胡子说:“师父,你先去休息,明天早上把所有小倌的卖身契准备好,我有用,具体的用处,我还要再考虑一下。”

    大胡子点点头,走了。

    “予琼,”

    “你不用说,我知道的,我去检查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予琼边说边起身。

    “予琼,谢谢你。”

    我感动地抱住她,她不自然的咳了几下,也抱住我。

    生活总是坎坷,所幸,还有朋友,风雨同舟,此生足矣。

    祁予琼出了院门,我便往厨房走去。

    熬了点粥,切了几样小菜,用食盒装好,我才往连墨的小楼走去。

    从某种程度上讲,我欠连墨一分情,那天我误喝毒酒,他若是不管我去陪王大人,再借机下毒,也就不会因为办事不力而被罚。

    所以,他救我虽是出自天性的善良,但我还是感激他选择了救我。

    我拎着食盒进了连墨的屋,秦翎正在倒药,我走到床边,放下食盒。

    连墨面向床内躺着,长长的头发披在肩头,光洁的侧脸在摇晃的烛光里若隐若现。

    “连墨。”我轻声唤他。

    他仓皇地转过头来,总是带着小白表情的书生脸上一片水泽。

    这是,男人的泪水?我顺应心中所想,伸出手,指尖拂过他的眼角,好凉呀。

    “我在这里,不要哭。”我细细抹去他脸上的泪,那样寒冷的泪,仿佛要把我的手指冻结在他的脸上。

    可是,我忘了我刚刚在做饭,手上还沾着咸菜汁,这一抹,全粘在他的脸上了。

    “一股子咸菜味。”他也发现了,拿手指抹了抹脸,扁了嘴看着我。

    这语气,这动作,这是传说中的,男人的撒娇啊。

    我顿时红了老脸。

    “这是你做的?”他不顾脸上的咸菜汁,捧起粥,微微抿了一口。

    我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

    “味道,很好。”

    他冲着我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绽出两朵桃花,黑沉沉的眸子里映出我呆呆的脸。

    要死了,大冬天的,思什么春哪。一个慕云折腾不死你是不是。

    想起慕云,我忍不住一阵黯然。

    “你在想谁?”

    连墨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来。

    “没什么,你把粥喝完,然后喝药。”

    “刘卿,我的还魂针效力并不强,每针只能帮你镇住毒性大概是五六天左右,而我身上只剩下八针了。”

    “那我的毒除了天门,这世上还有人能解吗?”

    “有,柔月神医。”

    连墨想都没想地说道。

    “柔月?”

    “柔月在凤国北边,山脉纵横,气候苦寒,生长着许多珍稀药材。柔月出名医,天下名医泰半来自柔月,而在天下人心中,柔月神医白锦更是个中翘楚,传言她可以起死人肉白骨,若是能寻到他,刘妈妈的毒不愁不解。”

    秦翎边把倒好的药递给我,边把柔月详尽地解释了一遍,真怀疑这世间有什么事是秦翎不知道的。

    这样的神医给我解个毒会不会太奢侈了啊?关键是,

    “嗯?她,很贵么?”

    “什么?”

    “她,收多少诊金?”

    咳咳,我就想找个晓百草精医道的普通一点的神医看看,最好是那种答应办件事就不用收诊金的,我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

    “她是我师姐,不用,咳咳,给诊金”

    连墨憋着笑,脸颊绯红。

    我把药塞到他手里,不自然地笑笑。

    “你喝药,你忙着,那什么,我还有事。”

    然后,在两位美男地注视下,我仓皇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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