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眨了一下美眸,神情平静无波“我也很喜欢你的,但你却一直讨厌我,从古到今,没有人规定过,喜欢与被喜欢必须对等。”
花锦寒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却并没生出更多厌恶,对无痕,他单纯的只是担心与……嫉妒,嫉妒他一个大男人怎能长那么美,更嫉妒他得到了雪妩姐姐浓烈的感情。
但现在,这些担与与嫉妒已全被另外一种更强烈的情绪所占据,就是对南宫霁刻骨的仇恨。
南宫霁两次打他,更在黑暗的夜色下,不知怎么欺负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雪妩姐姐,他恨不能披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那种恨,早压下了其他所有情绪。
可是,他有那个能力吗?想着两次挨打的经过,怎么想怎么绝望,拳头一下一下重重擂着床板,实在想不通,那“潜能。”在自己如此激愤的状态下,为什么不再出现了呢?
不知不觉中,无痕“人在极怒时,偶而会有潜能涌出产生奇迹。”的言语,已深植他心,只有这个理由才能很好的解释,他先前为何会突然拥有锐不可当的神力,却又很快变回软弱可欺的状态。
有没有一种办法能让“潜能。”随时随地发挥出来呢?无痕即知这是一种什么现象,是否能知道得更多呢?
一骨碌爬起来,盯着依然打坐的无痕,语气生硬的问道“喂,既然你说我刚才是潜能,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随意激发它?”
无痕合目静坐,心头生出一缕淡淡烦恼,花锦寒这孩子因性格所致,有时很固执,自己刚才自认为完美的解释,会不会误导了他呢?
“喂,你知不知道啊?”花锦寒等得心急,用力推过去。却在触到无痕肩膀时,忽然心跳停止,眼睛明明看到手已碰到无痕,但感觉却象触到一团虚无的空气。
“你……”他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无痕悄然收功,冷然瞅着花锦寒,“你不仅缺衣少食,更缺人管教。”
花锦寒刚刚的无礼彻底泯灭他心中最后一丝怜悯,他认为越是处在孤独无依的境地,越应该懂得忍耐,懂得进取,不该是花锦寒这种没脑子般的任性胡闹。
侧身躺下,不再理他。
他冰冷的态度,冰冷的言语,震得花锦寒浑身冰凉,硬是不敢再乱动乱问。
先前的痛,此时的愤,纷乱的纠结在他胸口,压得他好难过,慢慢爬上床,蒙上被子,不期然想起雪妩姐姐,以往他有委屈时,她总会搂着他的肩膀柔声说“花花呀,象咱们这种无亲无故的孤儿,有了伤只能象小猫小狗一样自己舔舔,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掉眼泪哦,不然,你一定会伤得更重的。”
每次,满腹的委屈都会在姐姐温暖的怀抱中悄悄消失。
可是,今天,想到这句话时,不仅伤心没有消失,心却更痛,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欺负羞辱,姐姐伤得那么重,还要继续受人欺负,这都是没有亲人和无能造成的吗?
好,既然这样,他就是付出生命,也要挖掘出体内那份深藏的“潜能。”
再不要象包袱一样拖累姐姐,他要变得强大,强大得可以保护姐姐不受任何伤害,要变成姐姐唯一可以依赖的亲人。
花锦寒慢慢平静下来,摊开四肢,沉沉睡去。
夜色越来越浓,而雪妩宽敞的房间,依然灯火通明。
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南宫霁只是不紧不慢的喝着酒,一杯接一杯,从进屋,就没停过。
墙边大床上,雪妩一直昏睡未醒,浅色纱蔓从两侧勾起,将她惨白的小脸显露的一清二楚。
屋中只有他们二人,花锦寒被丢出房门之后,南宫霁就将菱角以及月媚全赶了出来。
当街上传来更夫敲响三更的梆子声时,雪妩在床上动了一下,并艰难的喃喃说道“水……水……”
南宫霁依旧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疼痛与干渴的双重折磨,终于令雪妩睁开了眼,视线接触到桌前的身影时,她再次发出低低的声音“请……给……我……水……”
她实在太难受了,不然,无论如何不敢劳动霁王大架。
“哼,看来,你还真当自己乌鸡变成了凤凰,要知道,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身份和命运,乌鸡永远只能是乌鸡。”南宫霁神态悠闲的灌下一杯酒,神色一片冷蔑。
雪妩气到无语,不帮忙也就算了,干嘛还要在这种时候出口伤人?算了,人家那是王爷啊,要怪只能怪自己没骨气乱求人。
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子,自己倒水喝,但一动,才发现浑身上下无处不是锥心刺骨的痛,疼得她情不自禁发出一声闷呼,颓然又躺回床上。
忽然,南宫霁用力将酒杯掷向墙壁“可恶,无端扰了本王的雅兴。”
雪妩愕然,如此对一个受伤的弱女子,他是不是太过份了点?
下一刻,却惊异的发现他竟坐到了琴台前,当屋中琴声大做时,雪妩更加震骇,他弹的不是自己曾经弹过的那支曲吗?没想到,他琴技如此高超,自己与之相比,就象是班门弄斧。
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现在看来,他包自己,即不是为了听琴,更不是为了要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世人眼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红楼女而已呀
伴着雪妩的百般疑惑,琴曲一直响至天明。
忽然,一声悠扬的男声在门外响起“雪妩小姐,无痕有事相见。”
琴声嘎然而止,南宫霁本已平复的面色再次阴晦“敢打断本王的琴音,找死。”
话音落,人已跃至门边,未拉开门,就隔门发出一道凌厉的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