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北上征讨伊利里亚前奥林匹娅丝和腓力的关系还算是「热恋期」,那么腓力回来后的近半个月的日子就算「爆发期」。
首先,腓力履行了当初的诺言,将自己的卧室搬回奥林匹娅丝的房间。
第二,在整个季节中最冷的、一段为期不过十几天的日子里,腓力总算是体谅了底下一众部将,自动给自己放了段假期。少了腓力,被征召而来的士兵、工兵松了口气,回家的回家、赌博的赌博、嫖.妓的嫖.妓──就是跟随在腓力身边、全年无休的近身护卫官也换了一批,被换下来的得以享受自己为期不多的假日,回家「增产报国」。新选拔.出来的也不差,他们人数共七个,腓力放假、杵在宫中做宅男的情况下,一个班次只需要两个人站岗,他们还有大半时间上酒馆喝个酒、泡个妞。
但就是这所有人放假的时段,奥林匹娅丝成了最忙碌的那一位。
腓力不再忙碌于工作好说,搬来与她一起住也没什么。不就是腓力抛下他那一大帮娇妻美妾们、死钉着要她「增产报国」吗?这可真说不上是怎么坏事。
但真正让奥林匹娅丝头疼的并非同居一事。
说起来,腓力妻妾成群,政治手段是其中一项,他风流成性、「精力旺盛」也包含在众多原因中──而实际上,腓力用对付复数的体力集中在对付她这单一个体上,奥林匹娅丝也不是没经验,腓力出征前一小段日子是这么来、奥林匹娅丝也没发现这具身体有任何不良反应,但──
但奥林匹娅丝这些天下来开始怀疑前段时间不过是「前菜」罢了。这「前菜」中包含亲个嘴、抱一抱、毛手毛脚,最后再来点深入交流──这些都是一对感情良好的夫妻会有的互动,奥林匹娅丝从一开始的纠结、抗拒、害羞……到最后,说实在的还挺乐在其中的。
但接着「主菜」来了,每一天晚上要进行的「娱乐」和「运动」成为了全天性、高频率的工作,一天、两天奥林匹娅丝都还能当情.趣,第三天之后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奥林匹娅丝苦乐参半,但不管再怎么「暗示」她想休息,依然会被腓力卖萌装傻的吃抹干净──
这身体素质不用说,实在是太「强韧」了,不用桑德拉为她清点炮.友清单奥林匹娅丝都可以想见清单长度会有多壮观。
但就是身体不累,她的心灵已经千穿百孔,只差一翻白眼、装死躺在床上了。
这种身体和心理的代沟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结果呢?在床上运动这个把理智抛弃在角落哭泣的项目上,身体无一例外的取得胜利。
因此情况就成了奥林匹娅丝一边喊不要、两条腿却热情的缠在腓力身上──还能再更羞.耻吗?她不相信在隔间休息的侍卫耳聋了甚么都没听见!
……
这一日清晨,奥林匹娅丝又再腓力的毛手毛脚中清醒。
她无奈的睁开眼,「腓力──」
「你醒了。」腓力身子压在皱巴巴的被铺上,丝毫不受冬季早晨的寒意所困。一跟她对上眼,左眼睁大,照例给了她一个颊吻,彷佛她的醒来是个惊喜而不是在腓力的骚扰之下。「早安。」
虽然床幔盖着,阳光依然透了进来,床铺内有种亮却朦胧的惬意闲适感。
这时,腓力将她从被子中剥出来,奥林匹娅丝又反射性地耸起肩膀,腓力大笑:「你最近真怕冷。」一面笑一面翻身到她身上用满脸的胡渣搔她的脸颊,声音压得极低,调皮的用鼻息喷在她的唇边,「我来温暖你一下……」
「腓力,其实我不冷。」
腓力眨了眨眼,「不用跟我客气,我很乐意为你效劳的。」
「……」
算了,她哪一次拒绝有成功的?
……
腓力「吃饱喝足」后,两人丢下了满卧室的凌乱到了浴室。狮嘴形状的水龙头流出汩汩热水,乳白色大理石浴缸上方弥漫着蒸腾雾气,腓力首先跳进浴池溅起了大量水花,不久从池水中露出一颗头,「快过来,你还记得第一次……」腓力忽然吐了口气,生硬的转了个话题,「我要抱你进来吗?」
奥林匹娅丝没有多想,主动走入水池中。
洗过了热水澡,奥林匹娅丝望着腓力叫唤侍女进到了他们两人所在的浴室,怀着微妙的、首次出现的纠结情绪,两位侍女对着他们的身体目不斜视,为他们涂上按摩油。
紧接着奥林匹娅丝自告奋勇的拿起剃刀为腓力刮胡子,她惨不忍睹的技术很快为腓力的下巴增加了几道伤口,腓力一点也不在意妻子的报复,大笑时还因为拉扯到伤口再度蹦开而流出血丝。
洗过澡后时间已经过了中午,腓力与她并肩走回卧室准备用餐,却发现天井有一男一女正大眼瞪小眼,是近期轮值到作为腓力近身护卫官的安提柯和桑德拉。
「这是怎么回事?」腓力注意到了安提柯和这位侍女间的奇怪氛围,问安提柯。
安提柯一本正经地说:「这个可疑的女人直接闯了进来,所以被我拦下来。」这种狗屁不通的话亏安提柯还说的出来,如果真的是可疑的人,安提柯肯定直接拔出武器了。
这一看就知道两人僵持有一段时间,恐怕不适桑德拉可疑,是他们两人的关系可疑吧。
桑德拉低着头解释:「我是妮刻希波利斯王后的侍女。」
奥林匹娅丝点头,赶紧说:「没错,桑德拉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向我告知妮刻的身体状况──妮刻还好吗?」
「是的,您不用担心。」桑德拉似模似样的说。
腓力看着丝毫不在意,事情就这么算了,但奥林匹娅丝在心中记下一笔,想着要找时间好好盘问一下桑德拉。
桑德拉落荒而逃后,安提柯叫住了准备进房的腓力,「腓力,你不会真忘记了吧?奥龙特斯、帕曼纽他们已经等在大厅了。」
腓力愣了一下,几秒后才发出喔的一声,看这样子他还真的忘了些甚麼。
「怎么回事?」奥林匹娅丝问。
腓力勾住她的手,「我帮亚历山大找了几个玩伴。」
※※※
奥林匹娅丝拢了拢披肩,望着大厅内腓力所谓的「几个」玩伴。
阿赛克斯、佩尔狄卡斯、赛琉古、利希马科斯、奥托狄克斯、列昂纳托、菲罗塔斯、托勒密、尼卡诺……各个奥林匹娅丝有听过或者没听过名字的男孩们与他们的父亲正在大厅,腓力刚才只是尴尬的用手指了指角落那个脸圆圆、大了亚历山大好几岁的小男孩,说他叫托勒密,含糊的表示是阿尔西诺伊的孩子后不敢看她的表情就窜进了人群中、与那些男孩们的父亲大声寒暄起来,留奥林匹娅丝一人杵在原地继续观察男孩们。
按照腓力的意思,这些男孩往后就要住在宫中与亚历山大一起练亲密度了。
马其顿历任国王都有所谓「国王之友」的伙伴伴随在身边,腓力自己也有安提帕特、帕曼纽等好基友跟随在侧,而到了亚历山大时,又多了一点不同,人数(人质)更多、时间也更早了──奥林匹娅丝吃着桌上的食物,心中怀疑王宫以后要成了幼儿园了。
亚历山大是最后出现的,他显然知道这场会面的性质,见到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冲到她面前来个熊抱、嘴对嘴亲吻,迈着矜持的步伐慢慢走到她身边,踮起脚尖亲吻她的脸颊,「母亲。」然后静静站在她身边打量着其他男孩。
「……」再转头,看人群中动作、气质已经变得粗鄙的腓力──亚历山大果然是他儿子。
奥林匹娅丝用手捻起一块蜂蜜蛋糕,「亚历山大,你要吃一点吗?」
亚历山大死死盯着蛋糕,然后摇头,「我已经吃饱了。」
奥林匹娅丝也没有戳破他,招手把那一大票小孩叫了过来,在男孩们这群年纪,她长得是圆是扁其实都没差,魅力值甚至没有一只狗高,不过他们的长辈必定有千嘱咐万叮咛,因此乖乖的围到她身边。「你们都饿了吧,桌上的东西尽管吃。」侍女们很及时的搬来更多桌子以及更多盘食物,孩子们则相当捧场的抓着食物开吃。
亚历山大嘟了嘟嘴,这才加入了男孩们的抢食大队。亚历山大终归身分特殊,男孩们用餐期间有意无意地找他搭话,到了晚宴时已经理所当然的打成一片。奥林匹娅丝在这期间一直坐在一边围观他们有趣的对峙与试探,顺便把男孩的面孔、名字记一下,这当中可有不少不得了的人呢──可奇怪的是,历史上亚历山大最亲密的朋友赫菲斯提翁不在其中。
……
继亚历山大的玩伴之后,奥林匹娅丝原以为就这么告一段落了,谁知道几日后又来了一批──不过这回来的是妇女和女孩,而他们也不是要久住在这,而是被男孩们吸引过来的。
腓力挑选来陪亚历山大的男孩不是贵族、就是王室成员,就算身分不比亚历山大,也各个都是绩优股,这对有年龄相近的女孩的贵族家庭来说无疑是一大福音,因此相当有默契的挑了个时间就领着自家女儿到宫廷探个虚实。
场面有多混乱自不用说,好在奥妲塔看不下去出面镇场,奥林匹娅丝则与另外几名王后及库娜涅、克丽奥佩脱拉坐在一边。
奥林匹娅丝无法理解为甚么那些女孩聚在一起、一看见男孩们走过就开始咯咯笑了起来,库娜涅对此相当男孩子气的偷偷翻了个大白眼,克丽奥佩脱拉则是抓着她的手,第一次面对这么多同龄人像是见了奇珍异兽,揣怀着不安与好奇。
安顿了好几名贵妇人没多久,他们再度蠢蠢欲动,一个接着一个领着自己女孩到奥林匹娅丝面前、像是媒婆一样的介绍起来──奥林匹娅丝这才想起来,腓力对于这些贵族孩子们的婚配有一定的干涉空间,而她现在是腓力最宠爱的女人,不讨好她要讨好谁啊?
从以前奥林匹娅丝就觉得外国人的名字来来去去就那几个,一块招牌砸下来就砸了好几个保罗彼德,这边也不例外,亚历山大的小伙伴们中腓力、托勒密就有好几个,而女孩这边更没有创意了,贝勒妮基、安蒂冈妮、阿狄亚、阿尔西诺伊,当然还有克丽奥佩脱拉──
在不知道碰上第几个克丽奥佩脱拉时,奥林匹娅丝忽然回过神愣了下,问:「……夫人,您刚才是说──」
对方尴尬赶紧补充:「是阿塔鲁斯。我的兄长住在培拉城,想您或许会比较熟悉,是我唐突了。」
「不,不会。」奥林匹娅丝打量着贵妇人身边的女孩,可能五岁,也可能更大一点,深棕色的头发、小巧的脸蛋,嘴唇是天然的玫瑰色泽,形状也相当美丽──在大一点不难看出是个美人。
奥林匹娅丝淡淡的说:「我只是很惊讶阿塔鲁斯会有这样漂亮的侄女。」
她的话无疑引来了在坐众人各异的神色,但奥林匹娅丝无心搭理。
阿塔鲁斯的侄女,克丽奥佩脱拉。
在日后,腓力即将迎娶这一位克丽奥佩脱拉作为自己的最后一任王后,而这一段婚姻使得奥林匹娅丝与腓力的关系彻底决裂,亚历山大的继承人身分也岌岌可危。
剩下的时间奥林匹娅丝都是恍恍惚惚地度过了,她甚至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时脑中都无法挥去与阿塔鲁斯的侄女短暂接触过的几幕。
※※※
腓力走进卧室时发现奥林匹娅丝横倒在床铺上动也不动,脚ㄚ子悬空愰在床边,不是睡着,她美丽的眼睛还瞪着天花板──奥林匹娅丝双手环胸,正在沉思,但观察敏锐的腓力也没有忽略一点:他的妻子心情不好。
出了甚么事?
这种时候不该是直接询问,腓力回想了下,他没有多看侍女或其他妻妾一眼、疏离了阿尔西诺伊、把新迎娶的王后艾莉梅亚安排在最偏僻的寝殿、早晨还陪着奥林匹娅丝去探视妮刻希波利斯……如此一来,最有可能就是今天进宫拜访奥林匹娅丝的贵妇中的一位或者几位触犯到奥林匹娅丝了。
腓力吹熄床边小桌子上的蜡烛,脱了凉鞋、小心翼翼的爬上床,想与奥林匹娅丝一样横倒在床上──
奥林匹娅丝忽然坐起身。
腓力不免有些紧张,维持着爬姿、转头,在黑暗中望着奥林匹娅丝。
奥林匹娅丝的双眼比月色还要亮,但依然情绪不佳,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不善的目光直逼着腓力,当中有控诉、埋怨……更多他看不懂的思绪,这让腓力开始寻思是不是自己真的做了错事而忽略了──难道是托勒密?
但如果是因为他把托勒密领进宫而发怒,那么不该是几天之后的现在。
那又是甚么?
腓力腾出一只手,克制不住的开始搔痒自己的右眼皮,「那个,奥林匹娅丝……!?」
奥林匹娅丝忽然倾身贴近他、伸手一推,腓力隐约察觉到妻子的想法,又惊又喜的顺势被压倒在床上,奥林匹娅丝则坐在腓力身上。
腓力一扫方才的紧张,手抓着奥林匹娅丝腰的两侧,憋着笑问:「你心情不好要找自己的丈夫出气吗?」
奥林匹娅丝的回应是低头亲吻他,两只手不忘去摘下腓力肩膀处固定衣服的两个别针,动作有点笨拙也有点恼意。
一个吻结束后,腓力粗喘一声,一股灼热自腿间上涌,「有气尽管朝我来吧……」搂紧妻子的腰开启第二轮的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