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泪痕,你这是怎么了?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我带你去找隐修!”男子痛哭着抱起大石上瘫倒的女子。
随着抱起的身子,头上的黑色斗笠滑落,男子看到了一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睛。那是一双他第一眼见到便深深爱上的眼睛,带着一丝温柔,透着一丝睿智;那是一双他深爱已久的眼睛,眼神中无不透露着对自己的爱,令自己不可自拔;那是一双他企盼了整整五年的眼睛,眼神中的沧桑、痛楚,刺痛了自己已是千疮百孔的心。这五年里她到底经受了何种折磨?整整五年了,五年中,他逼迫自己不去想她,不再想她,专心做他的族长,完成他与生俱来的,守护童氏一族的责任。他算是成功了吧,五年里没有想她,没有天涯海角去找她,尽心尽力地以自己的能力守护着童氏一族。可谁又知道,她其实早已漫入骨髓,不需去想,已然深刻在心里。他始终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会笑着,跳着扑到自己怀里,诉说着五年的思念,五年的爱!
是的,她的确是在五年后回来了,却一个人独自咽下悲伤,化名泪痕,默默地守在我背后,不让我知道,不让我悲伤。
此时此刻,他五年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他紧紧地抱着眼前这位蒙着黑色面纱,身穿黑色袍子的女子,只是无声地流泪,不知该说什么。过了一会,他轻轻放开怀里的女子,深情、颤抖地在她耳边轻声唤道:“天雪,天雪,我的天雪。”这深情的呼唤,带着五年来炽烈奔放的感情,带着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五年来,他一直怕听到这个名字,也从不敢呼唤这个名字,他怕一旦唤出这个刻在心里的名字,自己会在瞬间崩溃,抛弃族长的位子,抛弃与生俱来的责任,任性一次!
奄奄一息的女子听到这一声呼唤,用尽全身力气,弯起嘴角,可这却是永远埋藏在他心里最为惨淡的笑容,他知道,他欠她很多,他不是个好男人,所有的一切,他的天雪无怨无悔地自己承受了,这更让他心痛!
“童战,你再叫我一声。”被唤作天雪的女子虚弱道。
“天雪,天雪,我的天雪,我心爱的天雪,我今后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唤你,喊到你烦为止!”童战难以抑制奔涌而出的泪水,嘶哑道。“天雪,让我好好看看你。”童战伸手欲摘下天雪的面纱。
“不,不要,不要看。”天雪惊慌道。
看到天雪惊慌的样子,童战停下了动作。
“好久,没有听到你这么叫我了。我今天很开心!”天雪顿了顿,继续道:“别,别忘了,我们有,有来世的约定!我,会等你。。。。”
“不会忘,死都不会忘记,我们不只有来世的约定,还有千世万世的约定,我一定会找到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童战抓着天雪的手坚定道。
“答应我,要好好待月牙。”天雪一字一句道。
“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她。”童战应道。
听到童战的话,天雪放心地走了,再也不会醒来了。童战抱着心爱之人的尸体,失声地痛哭着。他知道,她不会再与他说话了,不会再对他笑了,他盼了五年,好不容易知道天雪在哪里,却是见她最后一面。苍天真是作弄人啊!
童战轻轻放好天雪的尸体,狂奔出山洞。
紫颖轻轻走到大石前,看着已然死去的天雪,陡然觉得这眼睛,这眉毛很熟悉,这,这不是正是我吗?紫颖慌忙颤抖着揭开天雪脸上的黑色面纱,啊!~~紫颖不自觉地尖叫出声,这是一张被火烧毁的狰狞恐怖的脸,不过,能依稀看出天雪生前应是位国色天香的美人。
惊魂甫定的紫颖,仔细看着天雪,发现他们长得并不一样,只是眼睛眉毛太像了。
初夜,天香楼,花想容房内。
云亦秋独自斟酌,一杯接着一杯,怎么也化不去心底那恼人的声音。
“亦秋,你来啦!”花想容兴奋道。
“想容,快过来,陪我一起喝酒,今日我们不醉不归。”云亦秋抬起迷蒙醉眼,喃喃道。
“今日夜晚风大,你怎么也不穿件披风再来,小心着凉!”看到这样买醉的云亦秋,花想容的心刺痛着。
“来,喝了。”云亦秋递给花想容一杯酒。
花想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花想容从未看过这样的云亦秋,他从来不是个任性的人,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亦秋,生意上有什么困难吗?”花想容担心道。
“生意很好,你不必担心。”云亦秋笑道。
“来,今日一定要醉了,不然我头疼。”云亦秋举杯道。
“亦秋,少喝点酒吧,酒多伤身。”花想容劝道。
“呵呵,,,你应该希望我喝醉留下的,不是吗?!”云亦秋别有深意的望着花想容。
“是,我是很想你留下。”花想容坦然承认道。
“我走了。”云亦秋放下酒杯,起身离去。
花想容心中无限凄楚,自己刚才是应该留下他吗?自己怎么这么笨呢?他还是要走,执意要走,我不能拦下他,亦不能求他留下。
“等一下,穿上这件披风。”花想容关心道。
“小红,小心伺候云公子回府。”花想容叮嘱道。
“小姐请放心,小红一定送云公子安然无恙回府。”丫鬟小红躬身领命。
话说穆易之回到府中,进门便向父亲复命:“爹,我今天去提过亲啦!可林老爷并没有答应下来。”对于今日林老爷的回应,易之是满心欢喜。
“这个林老怪,到底想怎样?还不答应,他的女儿能好到哪去?!他怎么说?”穆天成气道。
“林老爷说,他家的女儿早已有婚约在身了,于是好言婉拒了。”穆易之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原来是有婚约了啊,难怪谁去提亲,都铩羽而归呢。”穆天成沉吟道。
“罢了,罢了,是他林老头的女儿没这等好福气,嫁到我穆家来。”穆天成兀自开心道。
穆易之趁着穆天成不注意,悄悄溜出房。
“爹,您回来啦?我的事您说了没有?”穆怜月风风火火进门,羞涩的问道。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急什么啊?”穆天成不紧不慢道。
穆易之想起忘了东西在房内,转身回去拿,刚进房间,见到的是,大姐与父亲对峙的场面。“这又是怎么了?父女俩又为何剑拔弩张啊?还连年征战不休啊?”易之调侃道。
“小弟,你来评评理,父亲前些天,当着你我的面,答应要让云亦秋来府上提亲,为何现在迟迟没动静?”怜月气呼呼道。
“我不是将此事抛诸脑后,答应你的事不办。我已经多次暗示过那云亦秋,可他就是装听不懂,跟我玩哑谜!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至于让你爹拉下老脸去求一个毛头小子吧?”穆老爷就事论事。
“爹,为了女儿的终生幸福,你可以不用暗示,改成明示!我就是喜欢他,让全天下人知道都无所谓!”怜月不管不顾道。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为了你这女儿,爹可是连老脸都不要了!明日我再去说一遍,成与不成就此一次!”穆老爷终于屈服了。
“太好了!爹,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怜月喜得蹦到父亲怀里撒娇。
“好了,好了,别再给我戴高帽了!就这样,早晚有一天被你折腾病了。”穆老爷道。
听到战后的和平条约,穆易之付之一笑。这两父女啊,整日战火连天,却也总是疼爱女儿的爹先让步,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