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小声吐槽:“警/察总是在最后一刻才登场,有什么意思。难怪当不了主角。”
桂干笑一声,瞟了眼身后的花海中的一片血,始终握紧手中的刀,直视面前的敌人。
总悟慵懒的声音又通过大喇叭从空中传来:
“老板,吐槽警/察可不好哦。好!把大炮对准那边那个白色卷毛的卷毛。”
“这么远怎么会听得到!再说白色卷毛的卷毛是什么还嫌不够卷吗!”
坂田银时指着天空大喊:“拜托那个抖s小鬼看看清楚好吗!敌人在我们正对面啊啊啊!!”
此时,伊贺山石上也响起隆隆的声音,百地乱破用大喇叭对着花海中的人道:“不好意思全藏,修这些被夜兔弄坏的大炮花了点时间,不过现在弄好了,又可以把他们轰成泥了。”
全藏小声啐了口口水:“这么慢,亏你还是搞机械的,虽然长着娃娃脸但久不活动果然迟钝了。”
百地乱破淡漠的声音也从大喇叭传来:“小子,吐槽长辈是老女人痔疮会恶化哦。好!把大炮对准全藏的痔疮!”
“我没有说你是老女人啊啊啊!!不要把自己内心的阴暗想法说出来好吗!”
全藏紧张地扶住菊花:“哪有人用大炮轰痔疮的别修大炮了你的脑子也顺便修理一下比较好啊!等一下槽点不是这里为什么你能听得到啊啊!!!”
胧有心结束与全藏的纠缠,奈落众也收起了攻势。
全藏看了眼周围或中毒或受伤的忍者,也没有再追击,示意忍者们退回自己身边。
“虚大人。”胧等着鬼神的指示。
“走吧。”虚看着天空的真选组,又看看桂和银时,露出一个吉田松阳特有的微笑:“我可爱的弟子们,再会。”
“等一下……!”银时还想再追,被桂小太郎拦了下来。
奈落众快速退出谷口,全藏心下一衡量,便下令留出一条路让他们离去不作追击。
夜兔军退回林间后,向着约定的接应地点走。
神威胸口缠满了绷带,但精神已经恢复,快步走在最前方。
阿伏兔抚着心口说:“团长,之前看到她冲上去就在你心脏捅一刀,真是吓死我了。”
一个夜兔问:“她为什么忽然救我们?”
“谁知道呢,”另一个夜兔感叹:“不过受了那么重的一刀,大概活不了了吧。”
神威忽然停下来,转过身看着那个说话的夜兔。
他的笑容令那只兔子不寒而栗——
“……团、团长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神威笑眯眯地说:“话太多,好想把你的嘴撕下来。”
那只兔子吓得后退几步。
阿伏兔叹了口气,默默走上前挡在神威和那只夜兔身边。
神威瞟他一眼,若无其事地转身继续朝前走。
“啊啊团长等一下,”阿伏兔喊住神威,走上前从他心口拿下一片落在绷带上的醉梦花瓣:
“这片花瓣什么时候落在这的?这种花很危险啊,团长以后一定要小心。”
神威有些迟疑地摸摸心口,看着阿伏兔手里的一点紫,忽然笑道:“是啊,是危险。”
阿伏兔被这个笑容惊得一恍神,神威已经转身跃进林中。
奈落神轿飞船上。
“‘那个人’说给他神威,伊贺便随我们处置。这次……”神轿上,胧半跪在乌鸦面具的鬼神面前汇报。
虚坐在幽暗华贵的座椅上,慢悠悠地说:“他说什么,与我何干?一个可悲之人,自以为知道了点什么,便觉得可以和我做交易么。”
胧点头道:“您说得是。这次夜兔军和忍者都损失颇大,我们也算达成原本的目标了。不过,像伊贺那样阿尔塔纳丰盈的宝地,我们探察许久,竟没有发现龙脉之穴,难以将其开发利用,真是可惜。不然,想必那里早就能发展成像江户或京都那样的大城市了。”
虚手里把玩着一朵花,颇为怀念地感叹:“伊贺的龙脉之穴啊……呵呵。”
说着,笑意更深:“不过,拥有龙脉口,对一个地方来说,不见得就是幸事。”
“怀璧其罪,福祸相依——大人说得是。”胧略一沉吟,说道:“不过,伊贺那个女忍者也对阿尔塔纳的力量有感应?那她是不是跟‘那个人’一样……”
虚心不在焉地回答:“她不是永生者,身体还有衰弱的迹象。不过,伊贺生命之力充盈,我激发阿尔塔纳时,她竟能感应和快速回复——估计这次暂时还死不了。”
看着他一直在转手里的花,胧说道:“当时醉梦在月色下同时盛开成海,美得令人震撼。”
“花还和当年一样美啊。只是种花的人变了……”
虚默然半晌,忽然捏碎手里的花,对着空气笑道:
“那愚蠢的行事风格,不愧是你的后人。哈哈哈,伊贺,果然有意思。”
因为幕府等着伊贺战况的复命,服部全藏打扫战场后就跟着真选组一起返回江户了。
其中,冲田总悟特意带了一条将军的口信:久闻傀儡师百地乱破之名,请她与全藏同回江户一见。
百地乱破以伊贺战后需要有人主持大局为由,与众人商定,晚几日再去江户觐见。
而猿飞菖蒲和坂田银时因为都重伤,受不起旅途奔波,便也随着百地乱破一起暂留伊贺休养。神乐、新八和桂小太郎亦留了下来。伊丽莎白在忍者的帮助下,莫名其妙地易容成功,也混入了真选组的团队里跟着同回江户,代桂小太郎回去处理攘夷派之事。
至此,忍者与夜兔一战告一段落。
猿飞菖蒲在昏迷期间,又梦到那条发光的河。
这一次河流里的画面格外清晰。
她看到了很多从前没见过的、或是模糊的景象。
一片紫色的花里,自己居高临下地望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忍者
猿飞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是直觉地知道,她长着一张极美的脸。
明明快死了,那双眼直直盯着自己,却笑得很开心。
她的笑容满是嘲讽;眼中却黯然如死灰,写尽了一生的孤寂。
女子用唇语说:“你赢了,开心么?”
猿飞并无半分喜悦,只觉得心里空了个洞。
里面充满迷茫、混乱、痛惜和……无尽的空虚。
仿佛失去了什么,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她清晰地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情绪……是谁的呢?
湖光闪烁之间,那女人的画面消失,又是不同的景象。
她看到两个橘红色的小脑袋挤在自己怀中。
那个蓝色眼睛的小姑娘奶声奶气地叫:“妈咪,抱。”
心底泛起了无限的温柔。
——好熟悉呢,是谁?
“谢谢你。”一个女性的声音忽然响起。
猿飞菖蒲猛地回头,身后仍旧是黑暗无边,没有一个人。
再回头看着河流时,忽然看到了服部全藏。
他背对着她向河流深处走去,河水沒过他的腿,沒到他的腰。
猿飞菖蒲心中泛起恐惧,着急地喊:“全藏!你要去哪里!停下来!”
全藏听到她的话停下了脚步,可当他回过头时,那张脸却是戴着狐狸面具的庆福。
他站在河中,向猿飞伸出手,声音含着笑意:“菖蒲,过来。”
恍如那天江上微雪,他接她上船。
猿飞迟疑着踏进河流中,刚走了几步,身后忽然又有人唤:
——“小猿?”
她回过头,看到德川茂茂站在那里。
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难过,声音却温和如旧:“小猿,别在这里逗留。”
她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
周围的黑暗随着茂茂的话开始快速散去。
猿飞模模糊糊地感觉到神智似乎清明起来。
只是眼睛沉重得睁不开。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身体修复创伤必有的疲劳。
她仔细回忆着刚才的梦,是了,神乐,是不是刚才梦到了她?猛然想起之前在病院中醒来时,那个扑到自己怀里的小脑袋——当时白卷毛还抱怨自己醒来时没有第一个问起他,导致他和桂小太郎打赌输掉了……桂小太郎啊,她想起他俊美恬静的笑容——他们的赌约,后面怎么样了呢?唔……虚也说过他和别人打过赌,那样恐怖的人,他打的赌会是什么呢?
意识混乱又清晰的时候,她感到有只手正小心翼翼地拂过自己的脸。
温柔而怜惜。
似乎还有一缕什么东西挠着自己的眉心,好痒。
闻到一股清幽的气味,猿飞菖蒲觉得很宁静。
只是,这也是神乐在恶作剧吧?
——银桑啊银桑,这次我一定帮你,不会让那个腹黑赢了。
迷糊地想着,猿飞菖蒲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容,喃喃道:“……银……桑?”
手的动作明显地迟滞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抽开。
“……痴儿。”
那个人叹。
猿飞不知如何回应,只觉困意袭来,又沉沉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安心。
猿飞菖蒲能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天过去。
床边守着她的,是一个女忍者。
“猿飞大人,您感觉怎么样?”她关切地递上一杯水。
猿飞菖蒲动了动手指:“我竟然没死……我躺了多久?”
那个女忍者喜道:“您昏迷了三天。我们也很惊讶,抢救您的时候发现都伤到了肺腑,还以为救不回来了,可止血就相当顺利,回复也很快。银时大人的伤比您轻,但也是刚刚才醒过来呢——您的身体真的很好。”
“银桑也受重伤了吗?我记得他……他当时跟胧打了一架,又跟虚交手——他怎么样?”
猿飞只觉得满心担忧,刚想下床,胸口的伤又疼起来,隐约渗出了血。
那个年轻的女忍者着急道:“您先别动,虽然看样子没有大危险了,但伤口愈合不久,想自由行动仍需要时间。银时大人恢复得很好。之前猿飞大人的朋友也有在病房守着您,不过银时大人不久前刚醒,你们的朋友现在都在他那儿。我这就去把猿飞大人也醒来的消息通知大家。”
“暂时不必。”猿飞笑了笑,拦住了那个女孩:“知道他没事就好,我想再静养几天。”
之前受伤痊愈得比以往慢,这次却又好得特别快。
还有,虚在使用阿尔塔纳的力量令满地的鲜花盛开时,自己那快速愈合的身体。
虚的话回荡在脑海间:“……永生,可不仅不老不死一种形态……你和‘那个人’很像……”
心里隐约有不详的预感,猿飞菖蒲望着窗外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