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雷笑道：“反正明天有一天时间。”
    “对，就是这样。”
    两人相视大笑。
    本来明天的安排，除了张云飞和牛雷讲话，还有要求发言那六位作一个简短自我介绍，然后便是自由交流时间，两人预计明天下午三点后.进入自由交流环节。有钱进帐，可以取消自由交流环节，让同行们发言。
    牛雷看了一下时间，道：“再过一小时，第一批同行的航班就到达了。”
    张云飞道：“你去办吧，我那边还有客人，他再这么磨蹭下去，中秋节就得在我们这里过了。”
    “你那台手机从哪弄来的？”牛雷想问很久了。
    “保密。”张云飞说着回自己办公室了。
    刘子海手拿工夫茶具，左看右看，道：“这些东西很精巧，茶也挺香，就是你泡茶的时候不烫手吗？”
    “习惯了。刘总想好是否答应我的条件了吗？”张云飞换了新茶，笑眯眯道。你都想半天了，百分之三十的分红，答不答应，给痛快话吧。
    刘子海把小巧精致的茶杯放在茶盘上，道：“我不答应，你是不是不让我走？”
    “说得我像绑、匪似的。怎么可能呢，你最多交一百万元欣赏费而已。”
    “……”刘子海无语，还说你不是绑、匪？你比绑、匪还狠好吗？
    而他正在心中想着，张云飞查账的问题。
    也许会，那是在经营费用不太离谱的情况下。刘子海估计，张云飞会允许经营费用有一定的虚高，但超过他的心里预期，他肯定会查帐，搞不好会聘请专业会计师事务所。
    他本身就是ceo，经营中那些猫腻会不懂？以现在年轻人的尿性，哦不，个性，不搞一些他们这些老头子看不明白的猫腻就算好的了。
    经营企业需要诚信，合作同样需要，与其现在先存了欺骗的心思，合作过程中尽可能虚报费用，被张云飞这小年轻抓住漏洞，再宣传出去，他一世英名尽毁，晚节不保不说，恐怕会连累科创走下坡路。
    科创他是准备当遗产传给儿子的，万万不能有任何负面.消息。
    刘子海刚才站在窗边，看似在听肖晓汇报场地布置情况，实则捋清关键点。他看着张云飞道：“百分之十五。”
    “百分之十五？”张云飞笑了，道：“国内外就这么几个手机品牌，我不如邀请他们过来开个会，介绍一下我这款手机的功能。我相信他们会很感兴趣。”
    如果可以这样做，张云飞早就这么干了。所谓财不露白，他担心，真把有一款超前十多年，能为手机厂商指明方向的黑科技，他运气好的话还能活着，最多手机丢了，要是运气不好，怕是分分钟命都没了。
    这时的法律还没有规定出车祸时，谁离开车祸现场谁负全职，也没有到处都是摄像头。
    但是这不妨碍他口头上威胁刘子海。
    一个对智能机如此迫切的人，怎么容忍张云飞邀请同行，采取竞价的方式寻求合作？虽然张云飞没有明确说会竞价，但在寻求利益最大化的过程中，这是最常用的方式。
    果然，刘子海脸色陡变，道：“你知道百分之十五的利润是多少吗？”
    “我只知道，百分之三十我已经很吃亏了。”张云飞淡淡道：“国外厂商技术更先进，拿到我这款手机后，他们会比科创更快研制出智能机，在更短的时间内上市，这样我能拿到更多的分红。
    而在有竞争的情况下，分红的份额还可以提高，说不定能提高到百分之四十，甚至百分之五十。”
    “……”刘子海觉得自己的心脏快承受不了了。他错了，这小子何止是狮子大开口，简直是过份啊，一分钱没花，就要百分之四十，甚至一半？他怎么不去抢？
    张云飞随时注意刘子海的脸色，见他呼吸急促，一张脸涨得通红，忙道：“你是不是有心脏病？要不要帮你叫一二零？”
    “你小子是要气死我啊。”刘子海气得差点拍桌子，怒道：“我哪里有心脏病？都是被你气的。”
    张云飞两手一摊，一脸无辜道：“正常人生气不是你这样吧？你这明摆着是……”
    “你真要气死我啊。”刘子海瞪眼，打断张云飞的话。
    “好吧，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别在我这里出事，我吃不了得兜着走。”张云飞无奈道：“合作的事就不谈了，我们说说午饭去哪吃吧。你以前来过m市没有？应该有吧？”
    这是不谈了？以为我有心脏病，吓得不敢和我合作？刘子海深呼吸，努力控制情绪，五分钟后脸色才恢复正常，道：“你要不和我合作，我现在就得心脏病给你看。”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好吧？这下轮到张云飞无语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道：“你不会用心脏病威胁我接受百分之十五的分红吧？要这样，我也得一次‘心脏病’给你看。”
    刘子海又是愤怒又是无奈瞪他半晌，道：“我是这样的人吗？”我要是这样的人，科创能做到现在的规模吗？
    “你刚才确实挺吓人的。我虽然不清楚心脏病什么症状，但你喘气那么急，我不得不朝这方面想。总不会以为你是那啥吧？”张云飞同样无奈道。
    “那啥是什么？”刘子海不明白。
    “和女人做床上运动啊。还能是啥？”张云飞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被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小屁孩用这种眼神看着，刘子海觉得自己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现在的小孩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刘子海无奈把话题拉回来，道：“百分之三十真的太高了。”
    “如果我要求经营收入的百分之三十，确实有点高，这里面还包含运营成本、材料成本、经营费用、研发费用等等，对吧？”
    “但我要求在扣除所有费用之后，再分红，已经很吃亏了。而且，我对你无限信任。”张云飞一副你看我的眼神多么诚恳的表情，让刘子海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任何言语在这古灵精怪的小孩面前，都显得特别苍白无力。
    “这也就是我看在我们是同胞的份上，才提这么低的要求。我是炎黄子孙，有好东西自然紧着同胞，对吧？要不然让国外厂商一看，你当他们不识货？”张云飞一副我很爱国的款。
    “那是国外厂商没找你吧？”刘子海一点不客气地道。
    “有一样东西叫黄页，有一个电话号码叫一一四。还用我多说吗？”
    行，你够狠。刘子海服了。实在是不服不行。
    “好吧，纯利润的百分之三十，不参与经营。”刘子海无奈道。他不得不承认张云飞说得有道理，其实他不用邀请所有手机厂商到现场了解，看那家顺眼，通过一一四查询到人家的电话号码，一个电话过去，就没他刘子海什么事了。
    如张云飞所说，同样百分之三十的分红，以国外厂商的实力，智能机起码可以提前半年上市。提前半年，他能多分红半年。
    从这个角度看，这小子貌似还真的挺爱国。
    两天过后，张云飞和刘子海商量，要不要弄一份意向书，刘子海同意，让秘书弄好。
    “那里用得着这么麻烦？不就简单签一个意向书，待你带精英团过来再签正式合同吗？”张云飞一副一点小事不用麻烦你的秘书的语气。
    你小子猴精猴精的，要是由你拟意向书，我怕被坑。刘子海道：“我的秘书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文笔好得很。”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交待电话那边即刻拟一份合同传真过来，条款只有三条。
    待他挂断电话，张云飞道：“刘总，咱先说好，我同意才签，不同意不签啊。”
    别拿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生吓唬人，利益最重要。张云飞打算一步不让。
    真是一个难缠的小子，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子就好了。刘子海无声感概，道：“当然。合同只有在自愿的前提下才具法律效力。”
    “你不用提醒我，如果有必要，我会咨询法律顾问。”张云飞说着从茶几下拿一盒曲奇出来，打开铁盖子，递到刘子海面前，道：“浓茶会促进消化，要是肚饿就吃几块垫垫。”
    张云飞平时只要有空闲就会泡茶，何况刘子海到来，更是用工夫茶招待他，并没有问他平时喝不喝茶，好在刘子海没有推辞，除了开始被张云飞的手机震住，进入忘我境界之外，其他时间都喝了。
    刘子海见识到张云飞的另一面，这小子还挺细心，猜到他这个年纪必然早睡早起，早起早饭吃得早，再喝一泡浓茶，不肚饿才怪。
    难怪刚才他提议去吃午饭。
    刘子海拿起一块被层层叠叠的白纸包裹着的曲奇，有些无奈地道：“如果不谈判，你很像邻家大男孩，一进入谈判阶段，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张云飞坦然道：“这就是人的多面性了。要是随时随地像谈判那样神经紧绷，我会少活很多年。人嘛，别活得太累，也不能活得太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