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飞没有打扰他，收起他面前的茶杯，静静坐到大班椅上，处理起公务。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才听他长呼口气，整个人似乎活了过来，声音嘶哑道：“真是神奇。不知道张总这款手机从哪里买的？”
    他是业内翘楚，张云飞刚才初步展示的手机功能他却听都没有听过。何况有很多张云飞没有展示的功能。手机能拍照，照出来的照片比单反还好看真实？他没听错吧？还有，这么宽的屏幕，是怎么做出来的？什么样的技术支持它运行这么多不可思议的功能？
    是谁发明这款手机，张云飞怎么得到它？
    张云飞早有准备，淡淡一笑，道：“我说外星人送的，你信不信？”
    他本是开玩笑敷衍过去，有没有外星人还争论不休，怎么可能是外星人送的？没想到刘子海肯定地道：“信！”
    “啊？”这下换张云飞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有水吗？我脑子有点乱，让我喝杯水冷静一下。”刘子海说着望向角几上的水壶，刚进来时他看到张云飞从饮水机倒水入壶，放电磁炉上煮。
    “有。喝茶吗？茶更能醒脑。”张云飞说着走向饮水机。他喜欢喝茶，为泡茶方便，办公室里一直有一台小型饮水机。
    “好。”刘子海道。
    他刚才呆呆傻傻的，显然没发现张云飞一次次把刚泡好的茶放在他面前。张云飞自是不会和他计较，重新倒水放炉上煮，不一会儿水沸，泡了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刘子海不顾烫一口饮尽，咧着嘴道：“有点苦，又有点香，不错。”
    张云飞笑道：“这个时候还有闲功夫品茶，可见刘总已经冷静了。”
    “并没有。只是我喜欢喝茶，嗯，不是喝这种。”刘子海再次望向张云飞，道：“张总开价吧。或者说，要怎么合作。”
    怎么一副任宰的羔羊模样？
    张云飞道：“首先我声明一点，买断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不可能将手机交给你们去分拆研究，因为我平时要用。你应该清楚，用习惯这款，很难用回功能机。哪怕你送一只科创最新款给我，我也用不习惯。”
    这就像一个富豪习惯高品质的生活，在没有遭受经济危机的情况下，让他日常节衣缩食过起贫穷的生活他办不到一样，张云飞现在大概是这种情况。
    刘子海懂，正因为懂，所以才问怎么合作。他静待张云飞说下去。
    张云飞把面前的茶喝了，道：“所以，如果我们合作，只能你们在派人过来这边，随时研究，研究完了回去试验。”
    “或者你们可以在这里设点，研究在功回去投产。不过，我个人觉得，这款手机功能太过复杂，没有两三年恐怕你们无法研究成功，甚至只能一步步来，而不是一步到位。”
    他说的刘子海统统懂，道：“请你开出条件。”他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张云飞开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可以想像，这款手机一旦面世，将会掀起怎样的风暴，有这张王牌，国外进口品牌算什么？
    张云飞也不急，只是想请刘子海吃个饭，而刘子海却不理解他。
    “对啊。你是贵客，我得尽地主之谊，我们先吃饭，吃完再谈。”张云飞拿手机屏幕给他看，上面清楚无误地显示着时间：八点十三分。
    “这么晚了？”刘子海喃喃自语。
    可不是，你发呆了一个多小时呢。张云飞微笑道：“无论如何都得先填饱肚子再说，我喝了两泡茶，现在快饿晕了。”
    刘子海很快回神，道：“吃快餐吧，我们边吃边谈。”
    这么拼？张云飞道：“怎么行呢，你大老远过来，我得尽地主之谊，离这里不远有一个旋转餐厅，环境和西餐都不错，我们先去吃饭，回来再谈。你明天下午的机票吧？时间有的是。”
    谁跟你说时间有的是？你能保证国外品牌手机厂家没有雇员刚好在b市，刚好看到这档节目？还是能保证别的手机厂家没有人员到b市出差，刚好看到？b市可是帝都，这些厂家派驻办事处再正常不过了。
    纵然他们没看到，万一他们的经销商看到了呢？这样一款超越时代的手机，谁看到会错过？
    刘子海以已度人，觉得四处都是竞争对手。如果谁拿到这款手机，谁就将崛起的话。
    他打定主意务求先达成初步意向，起码签下合作意向书，把手机的专利权牢牢拿在手里。他无比坚定地道：“不，叫快餐吧，或者谈完再去吃饭。”
    真是又固执又老奸巨滑的老头子啊。张云飞确实有拖一拖，增加他紧迫感的想法，可是眼看无法瞒过他，只好道：“你可不要怪我招待不周啊。”
    “不会不会。你说说有什么条件吧。如你所说，手机不能离开你的身边，只能派人到这边取经，虽然麻烦点，但我还是会尊重你的意向。别的呢？”刘子海飞快转入正题，至于吃饭？一顿不吃又不会死。
    张云飞打电话让还没下班的前台任爱盈去买些吃的，然后才道：“我要股份。”必须要股份啊，这款手机转化为生产力，那就是金矿啊。
    “股份？”刘子海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你要多少？”
    “不是科创的股份，而是所有智能机的股份，我可以只要分红。也就是说，以后不管科创卖出多少智能机，不限于这一款以及这一款的衍生品，我都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刘子海目芒紧缩，道：“你要百分之三十的分红？你这款手机的所有类型？这种叫智能机？”
    “对，智能机，一只手机相当一台电脑，芯片等于cpu。”
    “研发的成本很高。”刘子海沉吟道：“前期投入很多。”你一毛钱投入没有，却要在桃子成熟时摘桃子，是不是太狠了点？
    张云飞道：“我给你们提供了研究方向，让你们提前十多年占领智能机市场。只要智能机一出，功能机马上退出市场，一只从一千多元暴跌到几十元。”“而智能机却卖出电脑的价格，高档机一台能卖一万多元，中档机也能卖四五千元，至于运行效率很低的低档机，相当于现在的功能机，也有一千多元。”
    看他侃侃而谈，刘子海奇道：“你怎么这么清楚？要不是看你年龄小，我真要以为你曾经亲身经历过。”
    我确实曾经亲自经历过，我这只手机就买了近四千元啊。张云飞无声自语，又觉刘子海不好忽悠。不过他很快释然，如果他好忽悠，科创又怎会成为国产手机龙头？
    当然，想是这样想，话却不能这样说。张云飞加强语气：“相当于一台电脑。刘总试想，电脑又笨又重，哪有手机轻便？”
    这个时候笔记本电脑面世不久，笨重像装满衣物的旅行箱。而提到电脑，一般都会想到台式机。
    刘子海在脑中想像了一下，反对道：“如果手机等同电脑，谁会用电脑？”
    张云飞嗤笑道：“智能机中的高档机比电脑贵多了。试想，手拿一只轻便运行速度又快的手机，功能和电脑一样，谁还用电脑？也就是上班族不得不在上班时间用用。”
    “它有芯片？”刘子海是做手机的，见识比一般人高明太多了。何况刚才张云飞也提过。虽说刚才确实被他忽略了，这时一再听张云飞提及运行比电脑快，他的关注点又被拉回来。
    技术上的问题必须说清楚，要不然张云飞不会一开始提及这一点，这时自然作出肯定的答复。
    刘子海脸色微变，道：“电脑所有芯片都是从国外进口的，我们没有自主权，被卡得很死。如果手机的芯片也要从国外进口的话……”光是想想就让人心胆俱寒，难道要把这么先前的技术奉献给国外的同行，让他们继续占领市场？
    张云飞冷笑道：“我可以保证现在国外手机厂商无法生产出这样的芯片。你不会想当卖国、贼吧？”
    把新技术送上门，跟卖国、贼有什么区别？
    刘子海道：“那要如何制造芯片？”
    张云飞理所当然道：“自己组织团队研发啊。我们老祖宗的发明比国外先进几百年，难道我们不能提前十几年把芯片研发出来？”
    芯片也是有厂商的，起码十多年后就是这样。不过，为了把手机的技术推销出去，张云飞当然得这么说了。提前十几年，不用摸索，有现成的参照物，难不成还研究不出来？这可是纯粹的照本宣科啊。当然，困难自然是有，但也没想象中那么多吧？
    作为外行人，张云飞是这么想的。
    内行人刘子海陷入沉思，见到手机后第一次冷静理智地考虑以科创的实力，能不能造出一款这样的手机。
    刘子海想了很多，大屏幕会不会影响使用，再次，摄像技术怎么解决？张云飞说过，这款的手机拍出来的照片比单反相机还真实好看，而且有夜视功能。
    最后，除了这些，还有多少功能是张云飞没有提及和展示的？这些功能要如何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