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前世他落榜后在广告公司当一名业务员的原因了。除了去工厂和商铺，大概只有当业务员一条路了。有些漂亮女孩子也能找到一份前台或是文员的工作，但那相对较少。
    这样一比较，张云飞就显得很出脱了。
    汪史暗暗点头，年轻人不骄不躁，很难得。和他小小年纪下海创业相比，这份沉稳和有自知之明的心性更加难得。
    张云飞见他没再说什么，便移开视线，看向别人。有些事适可而止最好。
    “互联网公司？就是那种弄几个电脑，什么都没有，还把自己说得很牛逼的皮包公司？”金丝眼镜很失望地道。这样的公司跟骗子没什么区别吧？怎么能上电视呢？更要命的是还和他一同录节目，唉，这会成为他的污点啊。
    他在考虑要不要请求节目组取消张云飞录制节目的资格。
    金丝眼镜右侧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长得不错，只是额头几颗青春痘破坏了美感。他正义感爆棚地为张云飞打抱不平：“怎么能说是皮包公司呢？报纸上都说，互联网是朝阳产业，能改变人们的生活。这个行业是真的牛逼，不是他们说自己牛啊”
    最后一句有些拗口，他想了想，又加强语气，道：“真的很牛！”
    金丝眼镜目瞪口呆：“我没说你，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我实话实说。”青春痘男道。
    张云飞对他微笑点示致意，感谢他为自己说话，接着微笑道：“互联网将改变人们的生活，比如购物习惯，比如就餐习惯，当然，这些现在还没有实现，但随着电脑和网络的普及，这些都能做到。
    我的公司是一家b2b平台，为中方卖家和外商买家牵线搭桥，创造了解产品性能价格的机会。目前来说，客户们反馈都不错，他们通过我的平台，几乎都签到单，并通过信用证完成交易。”
    张云飞没有说的是，海外宣传由牛雷负责，巴拉里里成立之初，牛雷便通过自身精通英文的优势，在m国y国等发达国家的主流媒体投放一些宣传巴拉里里的广告。
    对于绅士自居的外商来说，上流社会和中产阶级有自己的主流读物，牛雷作主在以读者群为上流社会的杂志投放广告。这些杂志收费不菲，巴拉里里只能投面积很小的广告，这就是为什么第一笔资料需要五十万元的原因。
    幸好一切顺利，客户都获得了远超年费的收益，要不然巴拉里里会走不到现在，早就倒闭了。现在一切上正轨，巴拉里里的名字在发达国家的上流社会也流传开来了。
    回想一年多前的创业，张云飞暗暗感叹自己运气好，当时刚重生，还以为能重活一世，无所不能，现在想起来，不免出了一身冷汗。
    汪史又看了他一眼。
    金丝眼镜男干瞪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吐槽两句，没想到小屁孩挺自信的啊。
    张云飞借口去洗手间，离开沙发询问一个工作人员，找到厕所，进了蹲位，关上门，召唤出小喵，道：“说说汪史的情况吧。”
    小喵道：“汪史之所以会参加录制节目，是想进军b市房地产业。这有点难，你帮不了他。”
    废话，我要能帮他，早就自己买地建房了好么？别人不知道，我会不知道再过几年，华夏房价飞涨，b市的房价会有一天高达一平方十万元吗？张云飞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也就赚完成任务的人头数，别的什么消息都没得到。
    “小喵，你有点不得力啊。”他抱怨。
    张云飞出来后，遇到卓华锋，对他说有人叫他们去五号演播室。
    “五号演播室在哪？”张云飞问，朝门口方向走。
    卓华锋道：“那位大姐说在后面那幢楼的三楼。”
    后面还有楼房？停车后就被关鸿飞引来这边等，房间靠里临窗又被两排长长的化妆台挡住，有人在化妆台前化妆，张云飞不方便过去，自然不知道后面还有一幢楼。
    他不知道，卓华锋同样不知道。进了电视台大门后，卓华锋不敢乱走乱动，张云飞走哪他跟哪，就差跟去厕所了。
    好在女工作人员在他的询问下说得很详细。他转述道：“大姐说，下楼左转，走到尽头有一个门，过那个门，看到一幢楼，右走，看到楼梯就上，五号演播室在三楼。”
    两人迅速下楼，按照女工作人员说的左走，果然这幢楼最左有个两米左右的铁门。铁门虚掩，一个大爷坐在那里，看了两人一眼，道：“干什么的？”
    一听这话，张云飞想笑，和金丝眼镜何期相似？
    卓华锋道：“大爷，我们是参加彩排的，那导让我们去五号演播室。”他不说只是张云飞参加，而是说“我们”，难得有一次开眼界的机会，哪能错过？必须跟紧张云飞才行啊。
    大爷看了他一眼，指指门里，没说话。
    卓华锋赶紧侧身让张云飞先行，他随后跟进。
    进门十几米外一幢四层高的新楼映入眼帘，这幢楼很新，外墙贴暗红色瓷砖，搁卓华锋眼里有些洋气，搁张云飞眼里只有过时。张云飞前世见惯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哪会觉得这幢楼洋气？
    右走七八米，两人看到楼梯，大概两米多宽，台阶的地面铺瓷砖。两人直上三楼，只见楼梯左右各有一个铁门，一个铁门挂一块牌子“四号演播室”，一个铁门挂一块牌子：“五号演播室”。
    两人来到五号演播室门前，一推，门竟上锁。
    卓华锋不知怎么办好，张云飞道：“敲门。”
    只能敲门了。卓华锋拍了好一会儿铁门，总算有人出来，先前带汪史和金丝眼镜等人过来的女工作人员出来，隔着铁门栅栏瞟了两人一眼，打开铁门道：“快点。”
    两人进去，只见很大一个房间，左侧是一个舞台，大概有中学操场上校长开会讲话的讲台那么大，右侧是一排排的红色交椅。金丝眼镜等人都在台上，胖胖的那导正对金丝眼镜讲着什么，手臂不时挥一下。
    张云飞上台，卓华锋听从女工作人员的安排，在最后一排的交椅上坐了。
    张云飞走近，就听那导大声道：“要系统的介绍你的盈利模式，盈利模式，懂吗？”
    还有不清楚自己的盈利模式吗？张云飞很稀奇，你不清楚自己怎么赚钱就开公司，能赚到钱吗？再看金丝眼镜，一脸迷茫猛点头。
    “哦，你来了。”那导瞥眼见张云飞，道：“知道怎么介绍巴拉里里吗？说来听听。”
    这不很简单吗？张云飞把刚才在沙发上说那段话又说了一遍。那导道：“这还不够，要有详细的数据。你有数据吗？”
    什么数据？当然是客户的签单率。不是巴拉里里的签单率，是巴拉里里的客户把产品和图片放在巴拉里里的平台上后，多少人和外商做起生意。
    这个，在张云飞传真给关鸿飞的资料上就有，并不是张云飞乱填一个数字搪塞，而是每个月客服回访，从客户那儿得来的数据，做成的表格。有这个表格，张云飞报一个签单率很容易。当然，概率给他们无所谓，确切精准的数据是不会给他们的。
    那导要么没看过巴拉里里的资料，要么忘了，才会这样问。
    张云飞重说了一遍，补上数据，那导满意点头：“盈利模式呢？”
    帮创业者融资是这个节目的目的之一，只有盈利模式清晰的企业才能吸纳到投资者，那导非常清楚这一点。
    张云飞道：“全国各地的外贸企业都是我们的潜在客户，他们到巴拉里里的平台投放产品资料和图片，我们会收取一定的费用，这是我们的盈利模式。”
    “收取多少费用？”
    “现在是一年三千八百元。以后或许会涨价。”
    那导没再说什么，指指放在舞台中央小巧的单人布沙发，道：“去那边坐吧。”
    舞台中央左边两只布沙发并排放在一起，右边四只布沙发放在一起，上面靠近左边的两只布沙发分别坐青春痘男和另一位创业者，张云飞在第三只沙发坐了。
    青春痘男朝他笑笑，算打招呼。
    张云飞点头回应，眼角余光见汪史手握手机从舞台下的观从席上走过来。
    他刚才坐在下面？张云飞疑惑地扫了观众席一眼，发现前排中排的座位全坐满了，只有最后一排还四五个空位。以汪史的身份显然不可能坐在观众席，更不可能坐在最后一排，那他刚才去哪里？
    就在张云飞疑惑的当口，汪史脚步不停，穿过观众席，直接上台，在左侧的沙发上坐了。
    张云飞收回目光时不经意扫过汪史手里的手机，恍然了，敢情刚才这位大佬是去外面打电话啊。
    演播室的门，在观众席后面。
    汪史收起手机默默坐着，看起来目不斜视，有小喵提醒，张云飞总觉得，他的心思没有在演播室，或者早飞到他看中那块地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