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牛雷很快回道：“会不会我们的简介不够详细？”
    他一直担心两人份量不够，接到邀请函那一票人一看，这谁啊？然后决定：“不去！”要真这样，他和牛雷岂不抓瞎了？
    张云飞道：“现在确定下来的有两人，一是李凡，一是信浪的编辑张简。”
    李凡也算？你是大股东，这点面子人家敢不给，怕你不再追加投资呢。牛雷无语，回了一串省略号。
    他的意思，张云飞明白得很，故意装糊涂道：“这是好的开头啊，过两天他们还没联系你，你电话确定一下。哦，对了，千度吕光弘要看行程安排，如果有时间就参加。”
    牛雷对着屏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你确定吕光弘不是借口？”到时说一声没时间很正常好吗？你能拿人家怎么样？人家摆明了敷衍你。
    “应该不是。”话是这样说，张云飞心里还是没有底。他对吕光弘的了解，大多来自前世的媒体。吕光弘人长得帅，行为低调，上电视一副腼腆样，不要说媒体，就是电视观众对他一样好感满满。
    “行，我记下来，到时你再跟他确定一下。”牛雷道。
    只能这样了。张云飞关了聊天窗口，走到窗边，朝外望了一下，欣赏一会落日余晖，正考虑要不要约孟子雨吃饭，门响了一下，随即被推开，熟悉的高跟鞋声响起，张云飞不用回头都知道谁来了。
    “每次不用我出声就自己进来，万一我忙些啥呢？”张云飞嘀咕一句。
    孟子雨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后背，轻声在他耳边道：“晚上去哪吃饭？”
    去过一次菜市场后，孟子雨再不提买菜做饭的事，天天去旋转餐厅终有吃腻的一天，最近她热衷寻找有情调又好吃的餐厅，对吃特别上心。
    张云飞道：“涮羊肉怎么样？”
    秋风起，正是吃羊肉的好时候。
    孟子雨道：“行啊。去哪家羊肉馆？吃羊肉最好下馆子，自己弄羊膻味太重了。”其实是不愿意去菜市场那种味道不好的地方。
    “下什么馆子呀，买一袋现成的羊肉片，再加几样蔬菜就行。”张云飞道。
    孟子雨撒娇：“在家里吃，一屋子膻味。”
    张云飞转身轻刮孟子雨高挺的鼻子，笑道：“超市有现成冷冻处理好的，哪有什么膻味？你要不愿意去菜市场，在车里等我，我去买点蔬菜，回家就能吃了。”
    “没有膻味？”孟子雨强调。她没买过超市冷冻的羊肉片，郑母嫌羊肉太贵，不舍得吃，不让买。
    “嗯。”张云飞应了一声，道：“你去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俩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彼此间该有默契总是有的，张云飞的弦外之音孟子雨要听不明白，就枉当他的女朋友了。当下乖巧地回自己办公室，吩咐属下几句，关了电脑，和张云飞一起离开公司。
    张云飞把车子停在菜市场门口约两百米开外，步行进菜市场买了几样蔬菜，又拐到超市，从冷柜里拿了一包冻羊肉片，结帐后开车回家。
    两人一室皆春自不待言。
    过了两三天，受邀请的单位逐渐联系牛雷，了解研讨会的细节，不少人委婉提出，是不是由m市市政府主办。
    “说到底，他们觉得我们资格不够。”牛雷气愤。
    张云飞拿牛雷打趣，毕竟当初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牛雷被揭短，不怒反笑，道：“我自己说可以，他们凭什么这样说？”
    真是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张云飞道：“应该说，他们和你想法相同。再说，人家又没直接说，这不是委婉提醒吗？”
    “委婉提醒也不行。自己说和别人说是两回事好吗？”
    张云飞摊手：“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事先声明啊，我是外地人，m市市、政、府的大门朝哪开我都不知道。或者你有办法？”他得多傻才把见证历史时刻的机会拱手让给别人？
    太赖皮了。牛雷狂翻白眼，他觉得自己一和张云飞在一起，翻白眼的机率大增，再这样下去，眼睛都翻瞎了。
    “一开始我这么提，你就不同意。我看不是你没人脉，是你不愿意吧？”
    “错，我既没人脉，又不愿意。”张云飞笑道：“你到底怎么跟那些人沟通？不会真一个人都不参加吧？”
    前世牛雷在西湖边论剑，具体多少同行参加，张云飞不知道，他能肯定的是，老牛成功了，并因此在他成为首富时，常被媒体作为他功成名就的一部份不时提一下。如果说两次论剑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一次比前世提前大约两年。
    互联网发展一日千里，两年有很多同行崛起，也有很多同行关门大吉，或者此时受邀请的企业不是前世那些，但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成功举办，日后必将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
    牛雷哪里清楚这个？这次干脆不翻白眼，直接不搭理张云飞，走到窗边欣赏街景，道：“难怪人说站得高看得远，还别说，从这里能看到十字路口哎。”
    “你才知道？”张云飞怎会不明白他在顾左右而言他？比耐心嘛，谁怕谁？
    牛雷微感意外，又张望了一会儿，道：“那边好象出车祸了，一辆摩托车和一辆白色小轿车相撞。哎呀，人不知还活得成不。”
    你说归说，别哎呀哎呀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了。张云飞往沙发背一靠，从宽大的茶几下拿出一本书，悠闲地看了起来。
    巴拉里里发展越来越快，临睡前看半小时书太少，知识积累跟不上公司发展的步伐。何况最近天天和孟子雨在一起，哪有时间看书？只有在办公室抽空看一点，能看多少算多少了。
    大约五分钟后，车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一二零求护车来了，摩托车驾驶员伤得很重呀，不知道能不能救活。”牛雷不时说上一句，见张云飞没反应，喊：“快过来看。少年人没点好奇心怎么行？”
    “真是土包子，连车祸都没见过。”张云飞嘀咕。
    没见过车祸就是土包子？牛雷不干了，风一样冲到沙发边，抢走张云飞手里的书，道：“说说。”
    “说什么呀？”张云飞笑着拿回看了一半的书，道：“一场车祸两个家族破碎，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说说论剑的事，确定多少人？”
    牛雷在窗边站了半天，吹了风，胸襟清爽不少，再说这点气要受不了，什么事能干成？他也就在张云飞这儿发发牢骚而已。
    他在单人沙发坐了，端起凉了的茶喝，道：“确定的只有三人，其中一人还问报不报销路费。怎么说也是老板，连路费都舍不得掏，这人可真出息。”
    “加上老马和张简一共五人。距中秋还有差不多四个星期，不错。”张云飞喜道。
    “才五人！”牛雷伸出一只手掌在张云飞面前比了比，强调道。有谁举办活动嘉宾只有五人，其中一人还是关系户呢？这活动办了太丢人，不如不办。
    张云飞道：“我们邀请的媒体有八家，加上m市三家报纸，一共十一家。新闻工作者是干什么的？找新闻啊。我们都把新闻送上门了，人家不来，能叫新闻工作者吗？多了十一人，场面就撑起来了。”
    “你确定？”牛雷很怀疑，你一个无名小卒送的邀请函，人家乐意鸟你吗？
    “确定啊，别的不说，m市晚报肯定会到。他们要不到，我让秦沐和陶主任说一声，这点面子陶主任怎么也会给秦沐嘛。”张云飞坦然道。
    “……”牛雷很想堵上这不要脸的货的嘴，你这算走后门拉关系吧？
    “还有呢？其他人什么态度？要是一口拒绝，我们只好再发一些邀请函了，别到时到没几人，场面上不好看。”
    总算说句人话了。牛雷道：“倒没一口回绝，只是说有时间就过来，没时间就不来。我总觉得人是变相拒绝。到时人上下嘴唇一张，说没时间很难吗？”
    没时间是最好也是最廉价的借口，端看人是不是对这样的活动有兴趣。换句话说，他们俩举办这个活动能给人什么好处，有什么吸引力？
    “s市是改革开放前沿阵地，互联网云集的地方。这样，从s市的黄页里面找一些稍具规模的企业，补发邀请函吧。哦，b市的也补发一些。”张云飞说着电话联系姜小鱼和卓华锋，让两人火速寄一本黄页过来。
    两人一头雾水只好照办，交待各自的前台去寄后，扣扣上说得热闹，各种猜测张云飞要黄页干什么。
    牛雷看着又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看书的张云飞，不知说什么好了。合着他早有主意，只是装糊涂？不像啊，要是他早有这想法，何必让他从信浪和《运营报》上找？
    牛雷正纠结呢，张云飞头也不抬道：“从黄页上找的企业质量肯定没媒体报道的好。”
    质量……牛雷抹汗，你就不能用别的词吗？
    张云飞处理好邀请函的问题，又去举办的场地上看看，西湖中有个五星级酒店，张云飞看中了，便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