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孤陋寡闻了吧？要是做得不像，人家敢开馆子？口味一样有什么稀奇？添加香精就行了。为健康计，这些满是添加剂和香精的东西偶尔吃一次无所谓，天天吃可不行。”张云飞做少年老成苦口婆心状。
    “那是，健康最重要。不过你不用，你年轻，有的是时间。”沈业君感概，年轻就是好啊，吃嘛嘛香，哪像他们这些奔六的的老头，不知哪天就嗝屁了。
    张云飞笑笑不说话，如果他真只有十九岁，肯定挥霍青春，怎么爽怎么来，现在重活一次，深知生命可贵，当然会早早养生了。
    沈业君听说桌上惟妙惟肖的素菜加了香料，不敢下筷，喊服务员拿两碗饭来，一人一碗吃完结帐走人。
    张云飞回公寓，孟子雨已经洗完澡，身着清凉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张云飞回来，各种温柔体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下午刚上班，牛雷先发来设计公司设计的邀请函底样，和确定邀请的名单，接着过来。
    在没有搜索软件，大多数网络公司不是全国知名的情况下，虽然借助信浪和《运营报》的报道，罗列了一些企业，也通过各地的一一四查询到这些企业的联系人，但信息大大不全，漏掉一些是肯定的，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牛雷能列出这份名单已属不易。
    前世如雷贯耳的互联网公司，也就那么三个，一个张云飞仗重生之侟，成为这家公司的大股东之一兼ceo；一家他在人家出售公司无门的情况下，以雪中送炭的姿态伸出援手，收购一半股份，成为控股大股东；另一家虽然还没参股，但偶有联系，算是保持良好关系。
    互联网公司如过江之鲫，只有这三家成为业界巨挚，能邀请到另外两家，此次的活动就不亏了。
    名单上，康芯和千度赫然在列。除此之外，还有十多家具备一定规模的企业在受邀之例。从信浪和《运营报》上寻找，已经筛选掉无数中小企业了，没有一定规模，不是业内领军企业，哪有资格得到这两家媒体的关注？
    “行，名单就这样吧。”张云飞道。
    “好。邀请函不寄印刷的，直接发邮件吗？会不会显得没诚意？有些企业我没人家邮箱。”牛雷道。
    他是康芯股东，让李凡过来捧场参加活动没什么，可别的公司的负责人，他完全没有交集，电话都是通过一一四查到的，上哪找人家的邮箱？
    这也是事实，现在远没有到网络时代，大家都习惯拿实物。本想发电子邀请函的张云飞只考虑一秒就同意牛雷的意见，道：“印刷吧。我们不是全国知名企业，就靠邀请函给人第一印象呢。”
    “你没看啊？”牛雷说着凑到张云飞屏幕前，刚好张云飞点开邀请函设计图。
    映入眼帘的是高大气派像征富贵的朱红色圆钉大门，内页是大红色底色，上面写着活动日期，留出空白写邀请人的姓名职务，落款是印刷体巴拉里里以及张云飞、牛雷，再留空白让两人签名。
    以现在的审美眼光来说，这份邀请函算很有水平了。但是，张云飞不满意，道：“这次举办的可是号称朝阳产业的互联网企业研讨会，弄个朱门作封面会不会不伦不类？还不如以外太空作背景呢。更贴切一点。”
    “外太空！”牛雷被雷得不轻，道：“外太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起码同样是高科技嘛。外太空的电影是用高科技制作的，多少跟我们沾一点边。”
    “……”牛雷彻底无语，人家是高科技没错，你是网络公司好吗？过了一会儿，他才道：“设计公司的理念是，朱门代表富贵，是权力的像征，我们此次举办这个活动，不也以拓展人脉为主吗？”
    无利不起早，张云飞和牛雷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没事找事，会举办活动，肯定有自己的利益诉求。设计公司这是投其所好呢。
    “想法是好，不过格格不入。就算不弄外太空，也弄点代表朝气的吧？”
    “行，我跟他们沟通一下。”牛雷妥协了，接着抱怨：“搞得我像跑腿似的。”
    “哪里哪里，你是公司两大股东之一，素有财神爷之称的cfo。”张云飞笑道。
    牛协翻了个白眼，拿起张云飞桌上的电话和设计公司联系，对方倒是很爽快答应重新设计。
    肖琦上班就搞事情，看这，那都不顺眼，遭到很多人的投诉，可他还是没收手。
    有识人之明和处理突发事件最能体现管理者的能力，李凡作壁上观，看顾存莉怎么处理这事。
    顾存莉是张云飞推荐的，到康芯后确实表现不凡，不过他一直怀疑她背后有张云飞的影子。说到底，他怀疑她是张云飞的人。
    收购股份时张云飞主动承诺不插手康芯日常经营，没多久却放这么一个人在康芯，先掌管宣传大权，再掌管业务，他不多想都难。
    宣传是康芯吸引用户的手段，进帐是康芯生存下去的根本，张云飞这是要夺权，要把他架空，然后让小姑娘接手吗？康芯倾注李凡全部心血，他不可能不警惕。
    肖琦糟糕的表现给了李凡机会，让他看清顾存莉身后张云飞参与的程度。
    这天，肖琦没事找事，和编程部毛毛吵了起来，他说话又狠又快，几句话把毛毛骂哭，上厕所路过的刘星火了，忍不住反唇相讥。
    两人越吵越大声，公司里所有人都听到了。刘星处事圆滑，处处为人着想，人缘好得没话说，连他都看不下去，可见肖琦真的是天怒人怨了。
    顾存莉眉头皱得紧紧的，张总担心肖琦不好驾驭果然有道理，这货就是一个祸害。她纠结要不要开除他，李凡却在等她出面平息这场闹剧。
    两人从吵架到开始有肢体接触，接着大打出手，总共不到十分钟，动静闹得太大，以致送信的邮政人员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外面实在吵得不像话，顾存莉情知不能当鸵鸟，得先阻止冲突升级再说，快步走到前台前面的空地，俏脸如寒霜，喝道：“够了！”
    肖琦嘴角微撇，他一向瞧不起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觉得她只是运气好，比自己先进公司两个月，以自己的能力，不用一个月就能取她而代之。
    反而刘星闻声立即后退，离肖琦远远的，双手下垂，神态恭敬，道：“顾经理，这人忒不是东西。”
    毛毛早泣不成声。她性格内向又爱哭，同事们了解她的性子后，小事大多迁就她。谁也不愿意惹麻烦嘛，惹她哭没什么，总有别的同事拿这个取笑，就很烦了。刚才见刘星路见不平，她却只会哭，很多同事暗暗摇头。
    可不管怎样，毛毛哭得快断气是事实。
    肖琦双眼望天道：“路上没人掉钱，谁让她一心想捡钱，低头走路，撞到我身上？”
    刘星这个气啊，怒道：“你好意思说她想捡钱？你不想捡钱你干嘛低头走路？”
    “我哪有低头走路？”
    “……”同事们真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些话咋那么耳熟呢？刚才不就是这样吵起来的吗？
    和刚才不同的是，顾存莉没有再叫停，而是问肖琦：“刘星说得对，你不想捡钱低头做什么？”
    在顾存莉这个直属上司面前，肖琦同样寸步不让，不耐烦道：“我哪有低头？”老子是会低头的人吗？要会低头也不至于半年换十多份工作了。
    肖琦填的是虚假简历，像他这种没能力又自以为是不可一世的人，哪家用人单位受得了？他有丰富的求职经验，面试前又特地在出租屋演练过，竟把顾存莉瞒过了。他也就能瞒过顾存莉这样涉世未深的姑娘，像张云飞这种慧眼如炬的，他就瞒不过了。
    进康芯后，他没把顾存莉放在眼里，顾存莉反而看在他是“人才”的份上，处处容忍，却助长他的气焰。
    顾存莉受够了他天天正事不干，没事找事到处找人吵架，不再对他客客气气，而是面无表情道：“你既然没有低头，为什么毛毛撞上来时不避开？非让她撞到你不可？”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刘星如遇知音，猛拍大腿。
    肖琦听到从不同地方传来笑声，显然同事们在嘲笑他，面上顿时挂不住了，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喷火似的盯着顾存莉。
    顾存莉依然面无表情和他对视，道：“你进公司这些天，从没见你联系客户，反倒天天在公司和人吵架。你这样不适应公司的企业文化，没必要留在公司，从明天开始不用来上班了，下个月十五号工资会打到你卡上。”
    吁，原来炒人没那么难嘛。顾存莉长吁口气。她之所以会纠结，会下不了决心，会难以启口，完全是第一次炒人的缘故。
    不管是人力资源部的人员也好，部门经理也好，有没有炒过人，是一道分水岭。一般人一想到打破人家的饭碗，总会内疚，会过意不去，不管被炒这人多么不适合在公司，不适合本职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