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办高规格的学术研讨会，确实得有门槛，要是什么人都邀请，真正自重身份的人肯定不会到场。牛雷明白这个道理，张云飞说得没错，目前来说，他们在b2b这个领域，确实算走在前头。
    他道：“行，我拟一下名单。”
    “嗯。”张云飞道：“邀请哪些媒体更重要。”
    论剑什么的是噱头，把噱头报导出去的人才更重要。牛雷想了想，道：“全国性的媒体全都邀请吗？”
    邀请是一回事，人家来不来是另一回事，先广撒网，能网到多少大鱼再说嘛。牛雷是通透人，一点就透。
    “不仅是传统媒体，门户网站也要邀请。重点放在财经类，如《运营报》、信浪这些，一定要让他们派人过来。”张云飞把运营报的联系人和张简的联系方式一并给牛雷。
    两人几句话敲定这件事，牛雷忙去了。张云飞坐到电脑前，点开扣扣，关心起顾存莉：“怎么样了？”
    那天过后，顾存莉没再抱怨，也没说招到人，这都一个星期过去了，张云飞闲着也是闲着，顺便问一下。
    顾存莉的头像亮着，显然这会儿没去人才市场，张云飞消息发过去，半小时后才收到她的回复：“张总，在面试呢，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不待张云飞问，她接着往下说：“一共四十二人应聘，我觉得过得去通知面试的有六人，但面试后，我觉得，这些人都差点什么。”
    张云飞道：“说来听听。”
    “六人有五人简历都写在某某广告公司当过经理，但交谈中真正说得头头是道的，只有一人，可是这人要求很高，问的也多，我差点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了。”
    “管理的事说不上来，简历假的成份很大，问得多的，你要仔细分辨他是找碴，还是真心求职。他上一份工作为什么辞职？”
    “说是倒闭了，公司解散。现在他问那么多，就是担心我们会像他上一家公司一样，倒闭了。张总，你说气不气人？”顾存莉连发三个发火的表情。
    “他不明白业务经理是干什么的吧？身为业务经理，不仅手里的业务部谈不到单，甚至还把公司谈倒闭了，这样的人你敢用？”
    “哦？对哦！”顾存莉恍然大悟，她还觉得这人能力是有的，就是刺儿头，纠结要不要用呢。
    “重新招聘吧。”
    张云飞结束聊天，看电脑屏幕右下角，五点半，秦沐该下课了，于是拨了一通电话给她。
    同在二环内，秦沐在西城区学习，张云飞家在东城区，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主办方提供宿舍，学员两人一间，和秦沐同住一间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资深女记者，北方人，很豪爽。
    秦沐到后第二天提着精心准备的礼物，按张云飞给的地址，一路打听到张云飞家，看望张尚志和刘芳夫妻。
    张尚志为见未来儿媳妇，特地请半天假。见到秦沐后，十分满意，觉得她无论长相气质谈吐学识都非常出众，不愧为记者。为表态支持两人交往，秦沐刚出门，他马上给张云飞电话，把秦沐夸了一通。
    刘芳却极力劝秦沐搬到家住，差点没把秦沐感动哭。
    牛雷回去就着手准备，翻开报装电话时电信局送的电话薄，查看m市同行的联系方式，越看脸色越难看，这次举办的活动，可不只是邀请m市的同行，而是面对全国。
    上哪找全国同行的资料，怎么筛选？他抓瞎了。
    张云飞手拿话筒，双腿搁在办公桌上，就这么和秦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听到敲门声，随口道：“进来。”
    牛雷推门而入，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一坐，眼巴巴望着张云飞。
    “我这边有事，挂了。”张云飞跟秦沐说一声，挂了电话，问牛雷：“怎么了？”
    “只邀请全国性的企业吗？我们怎么找到他们？”他好歹比张云飞大十多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有点丢人哪。
    张云飞一怔，搜索软件千度还没上线，无法通过这款软件搜索到相关的信息。这个时代，自然也是有一些具有创意的企业的，而这些企业还没有形成规模，无法达到国民皆知的地步。同时，十年后声名鹤起的互联网巨头们此时还名不见经传。
    他稍纵即逝的表情被牛雷捕捉到了，顿时觉得，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才是正常反应，本来找这些人的资料就很难嘛。
    张云飞很快决定，被时代大潮淹没，没能笑到最后的那些企业能邀请多少算多少，重点是几年后冒头，十年后成为巨头的那几位一定得邀请。他道：“先给李凡、吕光弘发邀请函，别的企业我问问。”
    “李凡？”牛雷一脸便秘的表情，要不是你，康芯早就倒闭了好么？你现在给他发邀请函，是不是太举贤不避亲了？至于吕光弘是哪位，他还不清楚，暂时没办法吐槽。
    “别小看即时通讯软件，随着网络越来越普及，这款软件肯定会为我们带来滚滚财源，为他带来赫赫名声。”张云飞难得的严肃一次。
    “……”牛雷无语。不怪他有点瞧不起李凡，公司经营不下去，只能出售股份，要不是幸运地遇到张云飞，想卖康芯都没人要。这样一个人，邀请他，岂不是拉低研讨会的档次？
    “我们会收购康芯的股份，是因为看好它的前景，再过五年，它必定显露出该有的价值。”张云飞道。
    牛雷在张云飞的安利下，买了康芯百分之十的股份，但显然，他对康芯的前景很不看好，会出这笔钱，完全是看在张云飞的面子上。张云飞觉得很有必要帮他树立正确看待康芯的态度。
    以后有价值再说吧。牛雷不以为然，但没有为此和张云飞争执，拿过桌上的纸笔写下康芯、李凡几个字，然后望着张云飞道：“李什么宏又是哪位？”
    张云飞只好把搜索软件解释一番，最后道：“这人了不得，是个海归。”
    学历很牛逼，又是从国外挟资回国创业，确实应该邀请。牛雷记下他的名字，道：“然后呢？”张云飞哭笑不得：“你不能什么都问我啊。”话是这样说，还是点开张简的扣扣头像，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我们打算在西湖边举办业内研讨会，有没有兴趣参加呀？”
    对面牛雷道：“国内你了解的比我多。”
    倒不是他自夸，去年春节他去m国，和以前的校友聚了几天，这才有辞职创业，办一家互联网公司的想法，不过回国后和亲戚朋友一说，大家都认为网络太虚幻了，不如塑料厂实在，于是在创办互联网公司还是开一家塑料厂之间摇摆，直到遇到张云飞。
    “现有条件所限，能联系多少算多少吧。”张云飞只好如此说。
    电脑彼端，收到他消息的张简凭着新闻工作者敏税的直觉，一下子意识此举的意义，马上离座去隔壁办公室请示主编。
    主编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不过从小是学霸，又出国留学，在国外华人圈小有名气，要不然信浪的ceo不会高薪聘请他回国。听张简提了一嘴，马上指示：“跟进。”
    有主编这话，张简踏实了。m市有这么一个互联网企业的活动，他是一定会参加的，主编同意他跑这一趟最好不过。
    他回复：“非常有兴趣。”
    张云飞上敲了一条消息过去：“到时给你发邀请涵。”
    “好。”张简道。
    “你们报导过的互联网企业，有没有值得推荐参加的？”
    张云飞让他推荐参加的企业，那是信任他啊，张简马上把几个因为报导认识，而聊得比较好的网络公司ceo的名字发了过去。当然了，名字后面是公司名，联系方式，以方便张云飞联系。
    这时，牛雷已经凑到张云飞屏幕边，看两人聊天，见张云飞轻轻松松拿到一份名单，拍了拍张云飞的肩膀，以示表扬。
    张云飞抬头对他翻了个白眼，回张简的消息：“不是吧，只有这几家？”信浪是全国最大的门户网站，又以财经类为主，成立以来，报导过的高科技企业极多，张简只给几个，张云飞质疑得理直气壮。
    “还有一些，你稍等。”张简打开文档，就着保存的文件名，列了一份名单，都是他采访过的企业。
    这下张云飞满意了，随后问他最近有没有和顾存莉联系。张云飞本来只是顺便问一下，然后打算结束聊天，没想到张简发了两个大笑的表情，道：“最近聊得比较多，我发现，女生也不是那么可怕嘛。”
    你好歹上过十六年系统教育，难道就没和女同学聊过天？还你发现？你好意思吗？张云飞腹诽，随便应付两句，对牛雷道：“可以从几大门户网站找。”
    这是他受张简启发的，信浪主要报导财经类，自然不能放过，还有几个规模不小，但报导方向有偏好的，也可以去看看。
    “明白。”牛雷这下服了。
    牛雷在报纸上查找资料，这一查，还真查出不少高科技企业，不仅有互联网公司，还有软件公司，以及一些别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