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得寂寥,突来的闯入者惊起一阵啼鸣。
“夜笉涵!”
“夜笉涵!”
声声撕裂般的呼喊也遮盖不住靳斯寒慌乱的心。他就不该打什么狗屁赌,自己死皮赖脸的缠着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坚持下去又有什么难?万一她这次有个什么闪失,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第一次,因为年轻,他不懂得如何守护。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离去而无所作为。
绝对不会!
“夜笉涵!是死是活你好歹出点声儿啊!夜笉涵!”
继续漫无目的地寻找着,继续扬嗓大声呼喊着,可回应他的,除了山林树丛间的回声就只剩惊飞的鸟啼。
“夜笉涵!你现在出现的话,我们之间的旧账一笔勾销,不然,你欠我一辈子!”
仍是没有回音。
夜笉涵,你在哪儿?不要不吱声,不要不说话,站在原地答应一声,他保证在最快的时间找到你。
......
“嗯额......”
细碎的哼吟从她嗓子眼挤出,浑身的疼痛不适让混沌的意识有片刻清明,夜笉涵抬起手,手掌拂过疼痛剧烈前额。
还好,没伤到头。可,这又是哪儿?
四周漆黑一片,抬头便可望见独自闪耀的明星,身后凹凸不平的触感硌应着她的脊背。
“咕——咕——”
“嗷呜——”
“唧唧唧——”
各色不一的鸣啼声,演绎着丛林独有的交响乐,但此刻的夜笉涵毫无心思静静聆听,因为心中的恐惧已遍布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
深山老林里住着一些受化工厂影响基因变异的怪人,他们面目狰狞一个比一个丑,牙齿就像是锯齿,个个都像是吃了金刚大力丸。
......
万一晚上从哪冒出个丛林野兽把咱们给吃了......
一想到这些,夜笉涵心中的惧意更是肆意妄为地生长。人越是在害怕的时候,就越会去想那些让自己心惊的画面,而她就正描摹刚才灌木丛前“唰唰”声的来源。
强忍着浑身的不适,她缓慢屈膝,鞋与脚下的碎石粒摩擦发出“嚓嚓”的声音,将脸埋进双腿间,浑身止不住地在颤栗。
亚诚哥,你在哪儿?
夜辰溪,你快来。
靳斯寒,我好怕,快点找到我......
晶莹的泪珠滑过她裸露的手背,浸透了她的裤子,她在低低地啜泣着。
“夜笉涵,你在哪儿!我以后没经过你同意再也不吃你豆腐了好不好?你快出来!”
呼喊的声音飘荡入耳,啜泣声止,夜笉涵有些愕然地抬头,这是、靳斯寒的声音?真的是他吗?
以为是幻听,夜笉涵抬起手用力地拭干脸颊上悬挂着的泪珠想要仔细辨认,可那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溢满,夺眶而出。
“夜笉涵,你不出来是吧,等把你找到了,我一定就在这丛林里把你给办了!以后天天摸你的胸拍你的屁股,如果想反抗,可以,穿上制服跪在我面前我一定会考虑!”
话带愠怒,可夜笉涵却是破涕为笑。果真是他,能有这股子流氓气质的非他靳斯寒独占,她就知道,靳斯寒一定会来找她!一定会找到她!
先前的恐惧逐渐抹去笼上层温暖,开口回应,可那简单的“我在这儿”四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她的全身气力。
靳斯寒失措的脚步停顿,微微侧过头分辨着声音位置,手电筒的白色光柱在树林间晃过。
是她吗?不是幻听?
“小夜夜?”他试探性地问道,得来的是她肯定的回答,“靳斯寒,我在这儿!”
还好,她还活着,还活着!
靳斯寒眉头紧蹙,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极限上扬的唇角,“位置!”话落,他尽量控制住自己急重的喘息声,好分辨夜笉涵的所在位置。
能回答他但是无法走近,那她一定是受伤了,可手里握着的手电筒四处晃过就是找不到她的位置。
循着大致方向查找着。
在洞底,夜笉涵站起身抬头仰望洞外,尽管黑夜让她看不见任何,但她仍是尽全力地回应着,“不知道是在哪儿的坑里。”
“坑?”
她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嗯,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要小心,这树林里很可能有食肉动物!”
食肉动物?那她一定是受到惊吓才会不小心倒进坑里的,她是不是很害怕?有没有哭?有没有受伤?
靳斯寒握着手电筒的手越发攥紧,“别怕,有我在。”
无法再定下心一寸一寸地寻找,靳斯寒的步伐逐渐迈大,再变为奔跑。风簌簌地灌进双耳,任凭树藤枝桠划过他的裤腿,扇过他的手臂,都像是不觉疼痛那般,“小夜夜,说话,我好快点找到你!”
“噗——嗒——”
话音才刚落,只听一声闷响和一句“哎哟”,靳斯寒脚下踩空坠入洞底。
“shit!”
靳斯寒吃疼地低咒一声,手臂的疼痛倒是无所谓,大老爷们儿受点皮外伤算啥,可身下的柔软,浅浅的鼻息中带着的蔷薇香......是夜笉涵帮他承受了所有重量。
心,揪疼。
滚落在地的手电筒左右晃动,射出的白光打在夜笉涵润湿的脸颊,果真是哭过了吗?
“笨蛋,就不知道躲远点吗?......对不起,我来晚了。”强忍住鼻间的酸涩紧盯着她泛红的双眼,草绿的植物浆液抹花了她的脸。
“......”
并不是多么动听的情话,可就是那句“对不起,我来晚了”彻底地击垮了她的内心防线。顾不上其他,夜笉涵用双臂紧紧箍上靳斯寒的脖子,眼中氤氲起的淡色水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伏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埋怨嗔怪着,“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
声音变得呜咽再讲不出其他,夜笉涵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啜泣。
“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所有的话语化作温暖的胸膛,靳斯寒紧紧地将她扣在怀里,顺抚着她的头,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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