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曼最近很受折磨,她总觉得自己亏欠了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很多,现在医生检查出来她又有了身孕,总觉得是那个孩子再给了她和明诚一个当父母的机会,所以白天吐个天昏地暗,晚上做梦也是各种折腾,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忍了。
明诚洗漱完,轻声回到房间里,看了一眼床上睡熟的陶小曼,脸色的确差得很,好像也清瘦了不少,他最近回来怕打扰了她睡觉,总是沾着床边将就躺上几个小时就出门,现在仔细看看,才发现她真如大嫂所说,应该是哪里不舒服了,明诚帮陶小曼理了一下被子,然后摸了摸她额头小声问说“是不是生我气了,哪里不舒服?”看着床上的人睡着沉,明诚拉住陶小曼的手握住,他知道自从陶随安死了以后,陶小曼对他的,对明家的依赖,但是明家和他却是给不了她陶随安能给她的。
陶小曼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皱了一下眉,然后眉头疏开,舒服的在枕头上拱了拱自己的脑袋,明诚轻轻笑了一下,经不住睡意来袭,拉着陶小曼的手在床边沉沉睡去,想着等到明天早上,早上睡醒了,问问她怎么了?
陶小曼睡得不踏实,梦里虚虚实实的,不是薛眠眠就是陶小曼,然后她好像又变成了薛眠眠,然后薛眠眠却站在了旧上海的街道上,看着明诚和陶小曼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她才是陶小曼,她站在街边,那么明诚身边的陶小曼又是谁?不对,她不是陶小曼,她是薛眠眠,那个才是真的陶小曼,可是明明认识明诚的是她,嫁给明诚的也是她,明诚身边的那个陶小曼根本不是她,明诚认不出来吗?
“啊!”陶小曼扯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明诚也被吓了一跳,然后就看见陶小曼凶狠狠的看着他,明诚问“怎么了?”陶小曼目带凶光的看着明诚,然后二话不说的拉起明诚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下去,明诚吃痛大叫一声,问“你为什么咬我?”
陶小曼甩来明诚的手,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明诚说“谁叫你找小三?”
明诚甩着手,皱着眉问“小三是谁?”
陶小曼突然砸吧了下嘴,然后咬了两下,上下牙齿撞击出“哒哒”的声音,疑惑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低着头看着捂着手的明诚“我说怎么咬下去口感那么好。”
陶小曼把明诚的手拉过来,看着上面深深陷在肉里面的牙印,接着尴尬的解释了一下说“那个,我做噩梦了。”
明诚点点头问“梦到什么了?”
说起这个陶小曼怒了,然后板着脸警告明诚说“明诚,你要是哪天认不出我来了,找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人给你生儿子,我不止咬你,还会杀了你的。”
明诚无奈的问“你到底梦到什么了?”陶小曼提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但是估计是用力过猛了,吸了一口凉气进肺里,恶心的感觉天旋地转的袭来,陶小曼捂着嘴就进了洗手间,明诚赶紧跟了过去,拍着陶小曼的肩说“大嫂说你最近不舒服,有没有去看医生?”
陶小曼止住了恶心,然后接了杯水漱口,转身怒瞪这明诚说“你不是很忙吗?忙完再关心我好了。”然后虚弱的拍着明诚的肩,挤着一丝假笑说“但是还算不错,你还晓得每天晚上回来换一套衣服,通知我你还活着。”
明诚被陶小曼这一冷笑笑得冷汗直冒,然后小声问“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先跟我说好不好?”
陶小曼只考虑了半秒,然后语气相当坚决的说“美得你了,人都让我见不到,我干嘛告诉你。”说完气哼哼的去换衣服去了。
陶小曼和明诚下了楼,发现今天都起得早,明楼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了,林双怡正在拿着奶瓶喂明心喝奶,林双怡笑着问“小曼,大早上的就板着脸啊,怎么了?”问是问的陶小曼,但是眼睛却是看着明诚,明诚无奈的耸耸肩,他也想知道啊,但是人不和他说话啊。
陶小曼坐到林双怡身边,然后有气无力的说“大嫂,你说人做的梦会不会也会发生啊。”
林双怡笑着问“你梦到什么了?”
陶小曼立刻坐直了身子,理直气壮的指着明诚说“我梦到我死了,他立刻就娶了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老婆给他生儿子。”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痴了,林双怡听了差点没失手把手里的奶瓶全塞到明心嘴里,明楼手里捏着的报纸明显不正常的抖了一下,明诚无辜的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看着自己大哥大嫂。
林双怡半天才尴尬的咳了一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小曼,哪有人梦到自己死了的,而且阿诚也不会的对不起你的,不要瞎想了。”然后看了一眼把整个头埋在报纸里的明楼,希望明楼可以说些什么,但是明楼是把整个脑袋都藏进报纸里了,林双怡咳了一声,明楼做了个翻报纸的动作,就明长官的脑回路,翻个报纸都可以转出一片麦田怪圈来,当然那是指坐在新政府办公室里的明长官,有些时候把想法特复杂的人,最怕的就是没什么心思还特理直气壮的,明楼放下报纸语重心长的说“只是个梦而已,阿诚若是真的变了心了,要娶也不会娶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吧。”
陶小曼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明显有些情绪激动了,但是陶小曼情绪激动不得啊,而且这动作大了,早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精神,起身起得这么猛,还没站稳呢,眼前就黑了,直直倒在了沙发上。
明楼被陶小曼那么一弄,手里的报纸又抖了一下,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晕过去的陶小曼,不能吧,这就。。。气晕了?!怎么晕的啊?
明诚赶紧上去扶住陶小曼,林双怡说“赶紧送医院啊。”明诚抱着陶小曼就马上出去,林双怡带着气恼的看了一眼明楼说“小曼要是出了事,阿诚非不饶你。”
然后把明楼手里的报纸抽了,把明心放到明楼身上,奶瓶塞到明楼手里说“我和阿香跟着去看看,你看着孩子。”明楼还想说什么呢,林双怡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语气轻飘飘的问明楼“我要是死了,你想娶一个什么样的。”明楼往沙发里靠了靠,身上的明心很配合的打了个嗝,两双眼睛无辜的看着林双怡。林双怡还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明楼,明楼严肃的说“一大早的,怎么就想着自己死了,不是还要去医院吗?”
接着说“要不我也去看看,怎么就晕了呢。”林双怡倒是没往这个话题上为难明楼,在计较这种事情上,林双怡怎么也做不到陶小曼的那种极致。然后说“你就和明心在家里吧,小曼看了你又晕过去怎么办。”然后就走了。
等家里人都走了,明楼松了一口气,却才想起来,他要上班啊,为什么把明心留给他了?低头一看,明楼舒服的躺在明楼身上,看明楼看着她,一对上眼就挥着小手乐呵呵的直笑,明楼说“还笑,只剩我们两个了。”他对于带七八岁以上的孩子很有经验,七八岁以下的。。。怎么办?
明楼捏了一下明心乐呵呵的小脸说“你长大了可不能学她们,知道吗?”明心“呵呵”的笑了两声表示回答。
明楼从身边拿了电话,然后吩咐下去工作,说今天和明诚都不会去办公室了,挂了电话,把奶瓶放进明心嘴里,看到了林双怡早晨带下来的绣篮,然后想了一下,给明家大哥打了电话过去“大哥,是我。”当年父亲死了以后就分了家,姑母由明家大哥照顾,那么那一副凤凰牡丹,明堂肯定是知道的。
去医院的路上,明诚一直追问林双怡陶小曼到底怎么了,还没到医院呢,陶小曼就醒了,但是整个人还是软趴趴的躺在明诚身上,看起来有气无力的,看着明诚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苍蝇了,明诚问“小曼,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陶小曼“呵呵”的笑了起来,然后软绵绵的伸手把明诚的耳朵揪到自己嘴边,说“你要当爸爸了。”
明诚像是听错了一般,不可思议的看着陶小曼,陶小曼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早就想告诉你了,谁让你忙得都让我见不着你的。”明诚又看了一眼林双怡,然后看林双怡责备的看了他一眼。低头看了一眼陶小曼的肚子,竟然下意识的咧了嘴,看起来傻乎乎的,陶小曼一下伸手蒙住明诚的脸说“可不能让人看见你这个样子。”
到了医院,医生替陶小曼检查了一遍,孩子情况很好,只是陶小曼身子有些虚,需要多休息,吃些药补补身子,最主要是要控制情绪,不能受刺激。
早上晕过去就是太激动了,动作太大引起的,医生说这个家人要多注意了,怎么能刺激孕妇呢?在场的人都很不好意思告诉医生,这孕妇是自己做了个梦,然后受刺激了。
陶小曼严肃的和一门心思在乐着的明诚说“你要是再让我见不到你,我就让你见不到我们了,懂了吗?”最后见明诚因为最近睡眠不足有些红肿的眼睛,清了清嗓子说“最近那么忙,就先饶了你吧。”林双怡和阿香偷笑起来,陶小曼最近在家里可没少想着收拾明诚,方法变着样的来,现在林双怡倒责备了明诚不少,陶小曼却是先开口饶了明诚了,也是,谁心疼谁知道。
小剧尘那些明堂不知道的事】
明楼打电话给明堂,要姑母手上的一副凤凰牡丹的刺绣,明堂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还是去给他找了,也找到了,两人约在明堂名下的一间餐厅见面,明堂先到,坐在约好的位置等着明楼,然后就见穿着黑色大衣带着眼睛的明楼出现在餐厅里面,这身装扮,手里抱着一个红色的软绵绵的东西,怎么看,从哪个角度去欣赏,都是各种的违和。
明堂见明楼过来,问“怎么把明心带出来了?”明楼说“家里没人。”明堂奇怪的看着明楼说“你也会带孩子?”明楼说“我是她爹,她跟着我怎么了?东西呢?”明堂把一个用白色缎面包好的东西推到明楼面前问“这是当年往林家拿来的吧?怎么这会想起来要了?”明楼接过来说“东西是给我的,自然要要回来。”
两人这才聊着呢,然后一声枪响,明楼抱着明心,拉了一把明堂往后一躲,两人身前的花瓶就被子弹射穿了,接着餐厅里乱成了一堆,明堂问“怎么了?”明楼看了一眼情势说“应该是一些激进分子闹事呢,拿你这开刀。”
明堂皱了一下眉,然后说“走,先去我办公室里躲躲。”然后一个提刀的人就冲两人冲了过来,明堂立刻蹲到了翻到的桌子后面,就见明楼非常利索的从身边的桌子上拿了一把水果刀,只是瞬间刀锋从那人手腕划过,冲过来的人刀子掉在地上,两只手塔拉着大叫了起来,倒在了地上,明堂瞪着眼睛看着明楼。
然后两人抱着明心往外退,又一人朝明堂扑了过来,明堂下意识的往明楼身边退了一步,明楼一只手抱着明心,一只手拿下眼睛,熟稔的把镜片单手退出,躲过冲过来的人的攻击,然后直身手一划,那人瞪着眼睛捂着脖子倒了下去。明堂瞪着眼睛看着明楼。
明楼便退边问明堂“你办公室里有枪吗?”今天带着明心,想着不去办公室,也就把枪放在家里了,现在可麻烦了些,明堂说“备着有。”明楼点点头,然后两人躲进办公室,明楼接过明堂给的枪,利索的上了膛,把追过来的两人打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明堂瞪着眼睛看着明楼。
明堂的办公室在二楼,有些偏西式的建筑,让二楼也显得楼层有些高了,明楼把明心塞给明堂,明堂看着自己手里面笑得“咯咯”的小丫头,明楼这闺女心真大啊,明楼把窗帘扯了下来,撕了几道,搬了明堂的办公桌,把打好结的窗帘栓在桌子上,从明堂手里接过明心说“这道门抵不住多久,宪兵还没来,爬下去。”明堂瞪着眼睛看着明楼。
明楼把明心用窗帘捆在身上,然后麻利的一条跳就出了窗子,几下就滑到了后巷,抬着头对明堂说“大哥,快点,没时间了。”明堂视死如归的抓着窗帘出了窗子,笨拙的攀了下去,到了后巷看着满脸冷静的明楼和好像很开心的明心,明堂终于问了“你这些年,不是去国外学经济了吗?”经济学还教这个?
明楼一本正经的说“也学了些其他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赶紧走吧。”
明堂看着明楼的背影,扶着有些颤抖的脚在想,明镜知道明楼这样吗?这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