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饭桌上。
林双怡问“那天,小曼在我们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林双怡之所以会那么问,也不是没有缘由,她今天去商行,阿香说家里炖汤的药材用完了几味,然后回家就去路过的药店抓药,在药店里遇到了陶随安。
陶随安见了林双怡,态度却很奇怪,好似有些尴尬,还有点躲闪,林双怡倒是觉得这陶随安这个样子有意思得很,然后笑着打招呼“陶处长,你也来抓药啊?小曼呢?”
陶随安只能也赔笑着说“这世界小,明夫人也来抓药呢?”林双怡笑着说“是啊,抓几味下火的药熬汤,小曼听喜欢阿香的手艺的,让她明天过我们家吃饭吧。”
陶随安干笑着说“不巧,你看小曼病了,我也是让大夫看了,拿了方子来给她抓药的。”
林双怡皱着眉“病了,怎么没听她说?我这回去备些东西,让阿诚去看看她。”
陶随安摇着头说“不用了,不用了,阿诚先生忙着,小病而已,就不劳烦阿诚先生了。”
林双怡笑着坐到药店的椅子上,然后说“陶处长,家里事情忙,偶尔也会忽略了家弟的事情,能和我说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陶随安无奈的坐到林双怡对面,倒了杯茶水,一口喝了下去,然后说“明夫人,你看,是我陶家没这福气和你明家攀上这门亲事,我们家小曼那脾气,也配不上阿诚先生的,以前和明先生说的那些事情,你们就当没这回事吧。就当我陶随安糊涂了,糊涂了。”
林双怡说“陶先生的意思是?”
陶随安起身说“总之是我陶家没福气,小曼也配不上阿诚先生,这,明夫人,明长官那里,还劳烦你说道说道,不要见怪,不要见怪。”然后就走了。
林双怡那么问了,明楼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林双怡看了一眼明诚,问“阿诚,小曼那天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吗?”明诚把手里的碗放下,然后笑着说:“大哥,大嫂,我吃饱了,海军俱乐部那边有事情要处理,我现在过去,会晚一点回来。”
明诚起身离开,林双怡看了一眼明楼,明楼笑着说“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陶小姐。”陶小曼离开后,明楼自然是不放心,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和明诚的潜伏任务太重要,只能派人严密监视着陶小曼,但是那天的事情,从陶小曼离开明家以后,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陶小曼没有对谁说过那天的事情,就连陶随安,也不知道陶小曼说了什么,陶随安不再提及亲事,甚至看到他也会可以躲闪,好像很心虚一样。
从陶小曼以前的态度来看,就算许黜真的会伤害她,她知道许黜是来刺杀日本人,也不愿意引人来抓许黜,也不愿意透露任何许黜的信息,明楼自然知道,他和明诚的身份,就算有暴露的一天,也不可能是因为陶小曼,就撤销了对陶小曼的监视命令。但是他反倒是有些担忧明诚,明诚那天送了陶小曼出去后,别人自然看不出明诚有什么关系,只有他知道,明诚有些变了,这样细微的改变是不是和陶小曼那天说了什么有关系呢?
陶小曼,好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
明诚离开家,海军俱乐部自然是没有什么事情要他处理的,找了个地方让司机把他放下,自己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然后走到他和陶小曼第一次吃饭的西餐厅,走进去坐在了之前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一辆车停在门口,一个穿着紫色旗袍的女子从车上下来,明诚都快以为是陶小曼了,但是确是一个不认识的面孔,这样的失落情绪让他很是震惊,他发现他竟然很想现在见见陶小曼,想知道她病好了没有,那个很喜欢很喜欢自己的姑娘,她还好吗?
陶随安回到家,让人把他抓的药煮了端到楼上,他是亲手把要端在陶小曼的窗前,然后说“妹妹,我找了最好的老中医给你开的方子,你喝了病就好了,起来吃药,好不好。”陶小曼病怏怏的从床上起来,看着陶随安手里的药碗,然后捂着嘴说“哥,看来我真的没有矫情的命,你这药我看着就精神了,你还是让李婶给我做红烧排骨吧。”
陶随安伸手摸了摸陶小曼的额头说“妹妹,你病好了吗?”陶小曼把他的手拿掉说“我这病没药医,就是矫情过分了,我总会好的,总要好的。”
“你到底怎么了。。。”陶随安担忧的看着她,陶小曼把头搁在膝盖上,把自己抱成一团,然后看着陶随安说“哥,我没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陶小曼有了精神,然后陶随安让人准备了一大桌子菜,把自己珍藏的好酒拿出来,陪着陶小曼吃饭,顺便喝了几杯,然后吃了饭,陶随安就让陶小曼去歇着,找了几本时下比较新奇的小说本子,念给陶小曼听,陶小曼缩在被子里听着,陶随安酒劲上头,念着念着就昏睡了过去,陶小曼找了毯子帮他盖着,然后陶随安惊了一下,醉眼朦胧的说“妹妹,你不要离开哥哥,哥哥会保护好你的。”然后闭着眼睛彻底睡着了。
陶小曼笑着帮他理了理毯子,然后坐到陶随安脚边,靠着陶随安说“哥,你知道吗?我来这里之前,也有个哥哥,他是他妈妈带着嫁给我爸爸的,我可不喜欢他了,小时候觉得他是世界上最招烦的人,和他打架抢东西,一样不落下,后来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躲了起来,他就来找我,找到我可不耐烦了,阴沉着脸给我看,带着我回家,后来几天我发现欺负我的人被人揍了,他也挂了彩,回到家说他摔了一跤,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个哥哥也没那么讨厌了,后来还和他打架,但也和他一起揍别人,还和他抢东西,但是也还是我抢赢了,还是不叫他哥哥,但是老师叫我请家长,我记得的长辈就只有他,上了大学,他去了北方,我去了南方,隔远了,生活费不够用,我就在他的电话可劲的哭,哭完挂了电话,半个小时之内,卡里就会多出一千块钱,他结了婚在北京工作,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北京和他生活,可是我总觉得他不是我亲哥哥,他过他的,我过我的,我自己一个人跑到了深圳,经常会想他。来了这里,有些时候半夜想他会想得哭了。才到的那两年,你对我再好,我也想着要回去,回去找那个哥哥。但是,现在不想了,拿你和他一比啊,我就不能回去,他生活的世界,远离战争,每天有很多很多可以供他玩乐的东西,他有爸爸妈妈,有妻子女儿,他是一个工程师,别人都看他脸色,不用审时度势,你不一样,你在这个战火硝烟的年代,只有一个妹妹,你对我那么好那么好,我不离开,我会陪着你的,会陪着你一辈子的。”
就算我那么那么喜欢明诚,我想嫁给他,想追求和他一样的东西,但是,他的世界太光明,容不下你,那我就试着不喜欢他好了,我陪着你,不要害怕,陶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