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赌呢!赌什么赌!要出大事了!”松岛气急败坏地道。
达维亚得意洋洋地向金石抬了抬下巴,那意思是他又赢了。金石沮丧地脱下自己身上唯一的内裤,夸张地叹了口气。
松岛满脸黑线:“md,都什么时候了还赌!知道不,太阁要来了!”
“啥?太阁?”达维亚二人异口同声地叫道,面面相觑。
松岛没好气地道:“太阁是现任关白的父亲,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知道!可他老人家不是不理世事了吗?我们也只是象征性地给他送了一张请贴,没想到他真的会来啊!”达维亚有些傻了,忘记了风度大呼小叫。
“你小声点!”松岛急忙要捂上他的嘴:“人家是冲你来的!行了,快给我换上衣服,准备出去迎接贵客!”
达维亚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整了整衣冠,然后拿起那面折扇拍了拍身上那也许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放心地跟出了门。金石惨叫道:“等等我啊,我也要去!”达维亚随口抛下一句:“博雅还是等穿好了衣服再走吧!我们就不等了!”
一辆辆马车排着队停在了这座府邸的门口。松岛等在门口,等候着那位大人物的光临。
一辆昏暗奢靡的豪华马车中忽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为里面的人卷起帘子。一只脚颤颤巍巍地从帘子里伸出来,然后是另一只脚。接着,那位大人物的全身都从里面钻了出来。太阁下了马车,由两个俊俏的小生搀扶着,缓慢至极地走向了大门。
到了大门口,那鸡皮鹤发的老头子抬眼看了看松岛,道:“你就是松岛家的小娃儿?你爹爹呢?”声音十分古怪,有些类似于娘娘腔。
正在大厅里优哉游哉地一边喝茶一边用心耳监控全宅的达维亚忽然一口茶喷了出来。妈呀,这日本怎么也有太监?
松岛恭敬地道:“我父亲留在了圣廉。他说要考验一下我的能力,再决定是否传位于我。”
太阁微微冷笑道:“他还是那么富有心计啊!不过,上京这主意,”他忽然压低了声音,“我可不认为是你想出来的,也决不是你父亲。”
松岛的心跳得厉害,却仍旧不动声色地道:“您为什么这样认为呢?”
“就凭请贴。这么老奸巨滑的聪明人物,我可是很久都没有遇到过了。”太阁十分兴奋地舔了舔嘴唇。达维亚浑身颤了一颤,然后悄声告诉金石。金石的双手快速在白纸上拂过,显出一行黑色流利的字体:太阁是个难以对付的人。
“呵呵……我这样认为,自然是有我的理由。你们家的人,从来都没聪明过。所以我说,这种聪明的主意,万万不是你能想得出来的。”太阁微笑着往前走。
松岛紧随其后:“那么请问太阁,什么样的人才算是聪明人?”
“想出这个主意的人。哦,还有蒙闰家。如果不是知道他们家这次生出了一个笨蛋儿子,我一定会提醒你警惕他的。他们家的人,自古以来就很聪明啊!没想到这次居然和我一样,生出了一个笨蛋儿子。”
“哦?那么,您口中的笨蛋是……”
“蒙闰太郎。听说原本还有一个小儿子叫次郎的,只可惜——”
这时两人已经到了大厅。达维亚和金石迎了上来:“您就是太阁大人吧?”
太阁很不高兴地道:“是。松岛,你搞的什么把戏!”
松岛连汗都下来了:“我……这位是安倍晴明先生,是个阴阳师;这位是源博雅……”
老头儿抬起眼睛,忽然奇怪地看了看达维亚,然后提出了一个古怪的要求:“我能和晴明大人单独谈谈吗?”
达维亚感到有些熟悉:“可以。我们去茶房谈?”
“yes。”那老头忽然道。
达维亚惊讶地看着他:他说的是纯正的美国发音!而这个世界的人只会牛津英语!
“呆会解释。”看到达维亚的表情,老头子得意地笑了。
达维亚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在前面给他带路。所有的仆人都到大厅去了,茶室里很安全。达维亚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头没脑地问道:“你是从哪儿穿越过来的?”
老头嘿儿嘿儿地笑:“嘿,原来你知道啊!”
达维亚十分不满:“啥叫我知道啊?告诉你,你老头的小命可是捏在我手里的!我可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
相对于达维亚的怒发冲冠,老头只是忧郁地笑了笑:“什么创造者……你知不知道,一旦有了穿越者的诞生,这个世界就注定不会再受创造者的控制!”
达维亚哑然。这老头说的也是实话。
“那你有没有办法……”
“天之失,星之殒。万物无光,唯石异彩独连。”老头忽然念出这么一句古怪的话来。
“星……殒?如果我记得不错,殒是死亡的意思吧!星星本来就是没有生命的东西,又怎么会死亡呢?”达维亚觉得有些可笑。
“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一个星星代表一个生命
生命消失,星星也随即死亡……”
听到这么一句话,达维亚忽然出奇地烦躁:“你……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老头忽然变得容光焕发,无比年轻,魔一样的话语从他口中流露出来:“你将会知道,什么叫做宿命……
当星辰陨落的时候,王者已不再年轻
当生命逝去之时,光环将降落在大地之上
用生命来换取安宁,本是王者的宿命
一切的一切,岂能用轮回消解……”
“不要逃避你自己的责任,要勇敢的面对一切……”达维亚喃喃地道:“……谢谢你……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