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棠前来缠着沐挽挽与她下棋,沐挽挽连连告饶,谁都知道,沐挽挽在棋艺上从未赢过妹妹,十有九输。沐挽挽眼睛一转,提议带沐雪棠去御监令听审。
沐挽挽在她耳朵旁细语一阵,听得沐雪棠小脸雪白,两眼发红。
沐挽挽问:“妹妹可是害怕?”
沐雪棠坚定地说:“不,伸张正义,妹妹不会因此害怕。”
沐挽挽握着她的手,轻声说:“哥哥会保护你。”
沐雪棠点头。
两人坐马车从院里的小偏门出门,一路直达御监令---一个铜墙铁壁的牢狱。
提审室。
沐挽挽叫来小吏,将押入牢狱的两丫鬟提审。
沐挽挽虽然早早就提醒了沐晋,不可对两人用刑,但在看到她们时,还是倒吸一口冷气—两个人全身布满血迹,脸上明显的鞭痕,血肉模糊,披头散发,双目无神。
沐挽挽转身问监狱小吏:“可招出什么来?”
小吏回答:“嘴硬得很,什么也撬不出来。”
沐挽挽眼睛一转,走上前,小吏赶忙拦住说:“不可,此女已疯,见了谁都咬。”说着可怜兮兮地伸出一只手,果然两排清晰的牙印,布满血珠子。
沐挽挽冷眼盯着小吏,像刀一样锐利的眼神,盯得小吏直冒冷汗。
若不是他……起色心,见两丫鬟有些姿色,欲施暴,才会被咬个正着。
两丫鬟两脚锁着细链,两手被锁扣在脖子间的木板上,头也不抬看前面的人。
沐挽挽走上前,小吏颇为紧张地盯着那两丫鬟,若是沐少爷在这里受伤,他这个看守监犯的小官职轻者被削,重者连命也会搭上。
“别怕,我定会为你们家小姐查出真相,还她清白,也还你们清白。”沐挽挽轻声说。说实话,她内心非常愧疚,任再清白的女子进了牢御,非死即残,即使出去,也只会活在阴影里一辈子。
可是,在“七皇子”与丫鬟之间作一个选择,她选择了保“七皇子”,选择了保沐家。
其中一个丫鬟眼皮动了动,抬眼看了看沐挽挽,眼里迸发出一股仇恨。
沐挽挽也盯着她,一双干净无杂质的眼睛,饶是如此,丫鬟仍是不相信,毕竟那只是一个四岁稚童。
“你们出去。”
“这……”小吏结结巴巴地说:“沐少爷,这两人失心疯,小的怕会伤了您。”
“沐副司到!”
沐晋皱眉看着沐挽挽,和站在一旁的沐雪棠,面无表情的说:“二少爷和三小姐怎么会在这里?”话是对小吏说的。
小吏赶紧向沐晋辩白:“沐副司,是、是沐少爷要提审……。”
沐挽挽扬起脸,道:“沐副司,我想单独问这两个丫鬟别的事,事关闺阁女子声誉,男子在旁当然不肯随意招供。”
沐晋半信半疑地看着沐挽挽,又看沐雪棠,心知沐挽挽办事向来不会将妹妹扯进来,这一回竟然带妹妹前来,肯定有法子能问出一二。他提审了半日,两丫鬟晕死又被泼醒,只字都没有招供,不禁气恼这两人嘴硬,可又不能下狠刑,万一人死了,不好向上级交待。再则,夜里发生的事,一早左都令就闹上朝廷,元始尊帝都下令彻查此案,这两丫鬟是案件最重要的目击证人,更不能有损失。提审完向御监史汇报刚回来,就听人汇报说沐二少爷和沐三小姐在提审室。
沐晋对沐挽挽心里既排斥又畏惧--沐挽挽被接回沐府不过一年,就表现出独有的聪慧,他第一次见解剖的尸体都恶心呕吐,这稚童脸色如常似是看一条被剖肚的鱼;对案件推理分析他有时也没听懂,总觉得那不应该是四岁稚童应该有的思维;自沐挽挽出现,御监史对他的信赖度直线下降,有事也只会先和沐挽挽商量,无形中他在众人眼里威严有损,个别人开始不安分起来,纷纷倒向沐挽挽一边,久而久之对沐挽挽带着小小的恶意,但一向掩饰得很好,毕竟沐挽挽也算是他的小主子,说不定将来还是他的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