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乔见自进府一直都磨耗在烹茶上,正事都还没有和沐挽挽说,又担心母亲那边来催回去,就用眼神示意沐挽挽道:“挽弟上一回说起西洋的地理风情,不知道是出自哪一本书呢?”
“西洋?什么是西洋?”沐烟兮好奇问。
“这也不是名家的书,是民间传来的神话抄本,挽弟一时也想不起书名叫什么,乔子哥要不去挽弟的院子喝杯茶,挽弟将书给你找来?”
“如此,那就叨扰挽弟了!”
沐烟兮急道:“二弟可着人寻来书,不必让许世子等待。”
许之乔道:“我与挽弟一起寻书会更快些,之乔多谢沐大小姐的招待。”
话已至此,沐烟兮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沐挽挽和许之乔走远,气得脸铁青。
两人走了一段路,差不多到雪睛园,沐挽挽像是想起什么,就转身对时有常说:“狗子,你去看看长姐取来茶罐了没有?”
时有常道“是”无奈被打发走开。
许之乔见仅有一名丫鬟跟在沐挽挽身边,猜想一定是信赖之人,就压低声音说:“挽弟弟,你可听说今日朝廷之上发生了什么事?”
沐挽挽一副心无城府的样子说:“为朝廷忧虑是爹爹的事,挽弟才四岁,如何知道那么多事?”
许之乔心急道:“左都令独女被害,今日上书奏到圣上面前,还提及了你,圣上、指名明日要见你,你爹爹没有告诉你?”
“哦,原来是这件事。”沐挽挽不以为然。
“你、你就不害怕吗?”
都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宗元帝欣赏你的才华,不代表元始尊帝亦同样喜欢你。他听爹爹道,当今圣上即位后,性情大变,行事雷厉风行,杀伐决断,前帝的妃嫔子女和拥护宗元帝旧族部队短短两个月均被秘密处决,爹爹断指起誓世代拥护前帝决无二心才得以自保。如今情势不同从前,元始尊帝最恼有人散布谣言危及他的皇位,文人才士不知道有多少被抄家问斩,惨比秦皇焚书坑儒之案—这其中就有人拿“七皇子”的出生做文章,认为宗元帝仙逝,继位者理应是太子,或是七皇子,还言“七皇子”受命于天,生于帝星旁元始尊帝盛怒之下将此人诛连九族并悬首示众。如今“七皇子”在莲华寺修行,想来元始尊帝也忌讳星相之预,不敢赶尽杀绝。现因一起命案扯上“七皇子”,不知道又会引起多大的血风腥雨。
他听刚下朝的爹爹说起圣上指名要见沐挽挽,心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年少有为自然是好,只是枪打出头鸟,一个四岁小儿若真的像传说中是个神童,这样的人若不为朝廷所控制,那么一定会成为朝廷的眼中钉,不除去以免留患。再则,沐挽挽曾是先帝指名作为太子伴读。他央求了母亲,费了些口舌,才前来沐府作客。
“乔子哥,再害怕又能如何?树欲静而风不止,改来的自然会来。”
“挽弟弟可是有应对之策?”
“……没有。”
许之乔上前一步,轻声道:“我有一法子,挽弟弟不到危难之时万万不可使用。”
他伸手替沐挽挽理理衣领,道:“这里有片叶子,挽弟弟刚才钻草丛了么?”暗暗塞他一小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