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官一觉醒来,只觉得手脚被束缚无法动弹,这才惊觉肌肉僵硬身体酸痛,像是被人狠揍一顿。他睁开眼,发现头被麻布罩住,漆黑一团。他竖起耳朵,也听不见声响,有些恐慌,不晓得出了什么事,为何无缘无故被绑来这里,更不晓得这是什么地方。
正是寒冬腊月时节,那冷气直钻进骨头,不肖片刻他就冷得上下牙咬得咯咯响。
等了好久,头上罩块布使他头晕脑胀,他恍惚想大概今日命丧于此,罩布就被揭开,他倒吸一口冷空气,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这时他才发现站在他前面的是两个男人,豆大的烛火摇曳不定,他看不清这两个男人的面部,但是气势逼人。他们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站了多久,为何他没有听见脚步声,他屏气听了一下,发现这两人几乎连呼吸声都没有,像是两具鬼魅,他惊悚得簌簌发抖。
“你、你们是谁?”夜官颤声问,上下牙齿磕碰差点咬到舌头。
“我有事要问你,你一一实招,不得半点隐瞒,否则定叫你生不如死。”一个影子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狠厉。
“是、是。”夜官此刻只想保命。
徐烨问:“听说你目睹沐心园那场大火,你知晓是谁纵火?”
夜官胆战心惊道:“奴才不晓。”
“啪!”一条鞭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挥出来,夜官“啊”惨叫一声,那鞭子结结实实打在他身上,火辣辣地疼。
“大人、大人,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奴才只是救火的,真的不知道……”夜官哭叫。
“是否有一位贵人殁了?”
“是,是,一位贵人和贴身侍女,这是、这是太医说的。”
“你可亲眼所见,殁的是哪个贵人和侍女?”
“是沐小姐和她的侍女烧鱼。”
“你亲眼见到是这两人?”
“没,没见,是宫里头传的,那沐心园仅住着沐小姐和侍女,还有一管事太监小福,小福已经疯傻,现场找到两具女尸,自然、自然是……”
“烧成如何?”
“奴才不晓得,只听宫里说,烧成……碳……看不清模样了……”
“大火之前,宫里头可发生什么事?”
“奴才不知……”
“啪”的一声,鞭子再次招呼到他身上,夜官疼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沐心园被圈禁,无诏不得出,但那天,有宫女见到沐小姐和侍女,沐小姐还受了伤,夜里院子就起火了……”
“可有人管此事,有什么结案之词?”
“大人饶命,奴才真不知道,奴才也只是听宫里传,贵人被追封为姝妃,葬入皇陵,其他就真的不知道,大人饶命……”
“那火烧了多久?”
“不肖片刻,就成火海。”
这些说辞早已打听得来的,似乎所有人都确定那两具女尸就是沐挽挽和她的侍女,无人知晓火是如何烧起来的,此事并无结案,仅作草草册记,目睹此事的宫女内监谴走的谴走,死亡的死亡。这夜官原在宫里守夜,被一黑衣人从颈后一记重敲晕过去,被一路追踪过来的徐烨暗中拦下,徐烨与黑衣人拆招四、五下,由于在宫中不便打斗,徐烨一腿将黑衣人扫翻在地,一手挟持夜官潜逃出宫。
这夜官大约不是重要目击人物,不然不会仅派三流杀手杀他。应该问不出什么话来,徐秞转身就走,徐烨冷声道:“看好他。”
黑暗中有个声音回应:“是。”然后就回归死寂。
夜官心里哀叫,这都是什么人物,竟然半点也无法觉察他的存在。
“会和你有关吗?”徐秞陷入沉思,隐隐有些头绪,但又不能抽丝剥茧梳理清楚,他喃喃自语:“小丫头,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