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是一场盛世,但这盛世中却并不代表着会有你的存在,你的贡献的,如果一个人,不上班不干活不接触任何人只是每日昏天黑地的打游戏吃披萨的话,可是只要动动嘴就能够拿到自己一年的收入的,这样的人,是会真真切切的遭到苏暖鄙视的,但是,这个人,苏暖目前却还是鄙视不了的,因为这个人,是自己的老公。
所以,这场盛世,与你我无关。
“你说我们结婚的事会不会影响你的家里人。”身旁的夏寒忽然偏转了脸来,看着她,大眼睛眨眨,不解。
苏暖看看他,笑:“会。他们会问我为什么找了你?”
夏寒挑了眉,深深地听出了她话中的别意,有些戒备的看着她,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暖笑笑,伸手揉揉夏寒有些毛茸茸的脑袋,心情大好:“除了长的帅点,一无是处。”
这句话,对于深深崇拜自己容貌崇拜的五体投地的人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这就好比一个精巧的工匠你非要说人家手艺差到极点,不骂人,那是不可能滴。
夏寒暴怒,也不管飞机上安静的有点过分的环境,吼了出来:“苏暖,你丫什么意思?!”
纯正的北京腔调,漫入众人耳朵。
苏暖微囧,环视四周,后又看着夏寒,笑的山花烂漫:“先不要说你认识我。”
夏寒环臂,奇怪问她:“为什么?”
正在此时,漂亮的空乘小姐走了过来,对着夏寒颇有礼貌的细声问道:“先生你是有什么事吗?飞机上是不允许大声喧哗的,如果有什么您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尽力为您解决的。”
“……。”夏寒无语,漂亮的眉眼看着苏暖,把她瞪了个结结实实。
周围忽的起了一阵细碎的窃笑声,把薄脸皮的夏寒同学笑的满脸通红。清凉的眸子中闪过一阵委屈,随即,被怒火取代。
苏暖摆摆手,忽略掉夏寒怒火中烧的眼神,轻声叹口气:“寒寒啊,要淡定。”
夏寒猛地回头,看着苏暖,眸中闪过怒火,但随即归于平静,但这眼神,在苏暖看来,与其说是平息掉,不如说是被夏寒生生的压下去的。
“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要知道,夏寒同志可是大名鼎鼎的夏将军的孙子啊,根正苗红的北京人。”
这话,在苏暖听来,是恨不得把牙咬碎了的,可夏寒的表情,却依旧淡定。
“嗯嗯嗯。还是取得了硕士学位的,名贯古今震惊中外流传千古的顶级律师。”苏暖兀自接了话,看着夏寒,天花乱坠。
夏寒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因为这些话,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就开始说,整整,说了一年零四十三天。”
“……”夏寒无语,深深地无语,沉默到无语的无语。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可这情形,却是还没到沉默,就已经灭亡了。
所以我说认识你是生命中最大的错误,当年我就不该捡到你的护照。夏寒深深腹诽,就算捡到你的护照我也不该还给你,就算还给你我也不能认识你,就算认识你我也不能当你老公,就算当你老公,也不能……
但是对于这一点。苏暖却并不这样看。
这是命中注定,谁让你闲的没事非要去那条街游荡?还不偏不倚的捡到了我的护照,但对于这件事,我还是保持着质疑的态度。上帝那天是不是忘了带眼镜,让我遇见你,让你成了我老公。
所以我们只能说,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
许久没有归回的北京,下了飞机,迎面而来的这属于北京的气息包裹着两个多年没有归国的人,熟悉之后,有些陌生。
夏寒伸伸腰,颀长的身影映在橘红微光里,像极了美少年。黑色短发飘扬,虽则有些稚气,但那完完全全属于夏寒的气息却让苏暖微微的有了些怔愣,不同于少年的阳光,不同于男人的成熟,那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纷杂情愫,是最让人着迷的。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现象。
下一秒,夏寒便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全然无了自己曾见过的他站在法庭上谈吐潇洒,妙语生花的模样。留在眼前的,便是他平时那般不羁孩子气的模样。一个人的差距,如何能这般的大。
但也许这是在夏寒的身上,才显得,如此出众。
这少年,与众不同,足以令这世界生辉。
“现在是回家还是去哪里?”夏寒眨眨眼,短发飞扬暗风中,大大眼睛,眸光更深。
苏暖摇摇头,有些苦涩:“先不回去了,我结婚回家都没有跟他们说,我得先做做准备,先去我住的那里吧。”
确实,是没有准备好,没有整理好心情把眼前的人介绍给每一个人,介绍给曾经,陪伴自己的人。这忽变的六年,变了一切,变了不同于曾经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劳累了。
这场盛世中,你我都变了。
思绪纷飞回来,眼前的,却是夏寒那张漂亮的脸庞,大大眼睛看着苏暖,状似无辜。
夏寒问道:“你住的地方?你自己还有房子?”
苏暖撇撇嘴,不理他,兀自拉着行李箱向前走,将夏寒撇在原地。夏寒无奈,看着苏暖渐渐走远的背影,嘴角,却染上了几分的笑意。
这背影,不再是初见时的满身落寞,六年的时光,也终于给她染了点温暖的味道,当年要不是她的样子太过失魂落魄,自己怎么会注意得到她,又怎么会好巧不巧的上演了一出偶像剧惯用的桥段。
才子佳人,浪漫樱花,你侬我侬,原来上帝,不仅带着眼镜,而且偏爱偶像剧。
“喂,寒寒,走了。”老远处的声音传来,夏寒抬了头,看到前方向着自己招手的苏暖,心中,暖意满满。
其实这样,也挺好。华灯初上,渲染了这依旧绚烂到多姿的北京城,慢慢的,衍生寂寞。
苏暖靠在窗边,一闪而过的,是车窗外明媚如光的夜景,触感,是冰凉的玻璃窗。身旁的夏寒眨着大眼睛望着窗外,绝美的容颜上却不知在想什么,盯着外面一晃而过的流光怔怔出神。微卷的睫毛上,晕着清光。
“寒寒?寒寒?夏寒?”苏暖偏着头看他,忽然起了玩笑的心思。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少年的时候,是在法国香榭丽舍寂静妖娆的街道之中,落花飘落,散落在少年黑黑的头发上,也就这样,散落在众人的眼中。
那时的少年,有一双幽深暗黑的眸,直直的望进了苏暖的心底,不留一点余地,占满了她的曾经。
行为张扬,明媚如光。这是苏暖曾经给予夏寒的评价,这评价,中肯十分。
“嗯?怎么了?”夏寒偏过了头,孩子气的,问道。
苏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谁能想得到,他是在法国巴黎法律界的律师。用夏寒的话说,是取得了硕士学位的,名贯古今震惊中外流传千古的顶级律师。
那时见到他,苏暖还很是天真的以为这个少年只是一个镶着金边的路人甲,可是,没想到他却是巴黎著名的律师,而且年仅十八岁。
这是个很会骗人的人,所以,万万不可信,但,苏暖却还是不知,究竟是怎么被他骗到婚姻这一条路上的,许是那个时候,太过寂寞劳累,才会生了想要找个可以依靠港湾的念头,却没想到,会是他。
缘分,可能就是这样不知所措的来到你的面前。异国他乡相遇,彼此之间,可能都是如此。只是在夏寒的眼中,是断断看不到悲伤与思念的字眼的。漂泊时间太久,万事都看的通透,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思念好值得回头去看的。
可是,苏暖,却不是这样。当年的到来,就是一场逃避,现在,却还是不可面对。六年已过,她却还是记得曾经的曾经,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看似恶俗却极是无奈的事情,明知道那个女孩比自己优秀的很,明知道那个人不是爱自己,可她,却还是天真的以为这一切都会变好,结果,事与愿违,一发,不可收拾。
“苏暖!”耳边,忽然响起夏寒的声音,将苏暖拉回了现实。
“啊,怎么了怎么了。”急忙答话,苏暖却意外的看到夏凉有些探究的眼神,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急忙躲开了视线,对着司机说道:“师傅,麻烦前面右转。”
“知道了。”司机搭了话,从视镜中看了一眼坐着的两人,随即唠起了家常:“你们是夫妻?”
苏暖闻言一愣,但夏寒却很是感兴趣的挺直了腰,满脸笑意的问司机:“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很有夫妻相啊。”司机哈哈大笑,看着两人忽然变得有些奇异的神情,十分开心。
夏寒挑眉,转头去看苏暖,却正碰上了苏暖向自己投来的目光,一时之间。四目相对,两两震惊。
结婚一年来,第一次听到两个人有夫妻相这种说法,在夏寒的脑海中,苏暖这种平凡到扔到人堆中都找不出来的女人,怎么会跟自己这种旷世美男有夫妻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而苏暖,却是在想,难道两个人住在一起太久了会变得很像,看来以后还是要离他远一点,免得自己也被沾染的变得懒散。
夫妻相?这种东西,怎么会存在。
“会吗?”苏暖震惊,夏寒暴汗。
司机明显的吓了一跳,很是努力的看了看坐在后面的一对男女,表情瞬间变得很是奇怪,“是啊,你们俩还真是有意思。”
“您这逻辑还真是强悍。”夏寒小声嘀咕了一句,转头靠在了椅背上,可瞬间,却笑意满怀的转过身子看向了苏暖,漂亮的脸庞笑成了花。
苏暖撇他一眼,问:“你干甚?”
“我只是在研究研究咱们俩究竟哪里像?”大大眼睛笑意温存,看起来,着实温柔的很,但此人,却不是这么容易轻信的,苏暖皱皱眉,索性也转过了身子和夏寒面对面,眼睛,正对着夏寒,彼此呼吸喷在仅存的空间之中,满满的暖意。
许久,两人,得出结论。
“我没有看出来。”夏寒无奈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这句话,暂时算是个结论吧。
苏暖瞪他一眼,不去理会他这幼稚的行为。转头看着外面疾驰而过的霓虹街灯,却忽然忆起,曾经。
曾经的记忆是美好的,因为记忆中,总是住着那样一个人。
曾经的那个人,喜欢穿白衣,黑色的短发飞扬,看起来,清秀而儒雅。
曾经的那个人也这样牵着自己的手走过霓虹灯下,也说过太多太多她不知道的事,也曾经陪她看过北京城的夜雪,可是所有的所有,却都被那句话粉碎成了泡沫。葬送在了记忆里。
记忆中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因为那仅仅是存活在记忆中。
记得,那个人眉眼干净漂亮,不比夏寒差一分一毫,只是,心肠却差得远了。
他曾经说过的话,简单的,却有些忘却了,可是,那最刺人的话,却永永远远的留在了记忆里,横生倒刺,再也拔不去。
那是仍谁,都除不去的,哪怕,是她自己。
记得,他曾说:谢谢你,可是,我还是不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