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火车站，就看到了人海，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带着老婆孩子的人，穿着西服打着领带拿着皮包的白领一族，带着纹身头发五颜六色的非主流，手挽手的情侣，人间百态，悲欢离合，火车站永远是欢笑与眼泪并存着。

    二大爷正在玩命的啃一个鸡腿，手上沾满了油，随手在我身上擦了擦，我转身在他的鸡腿上吐了一口痰，他呆在原地，看了看手上带着痰的鸡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鸡腿扔了。

    gu咚gu咚，火车开往了s市。

    二大爷在电话亭给雁南飞打了个电话。时间定在今晚九点，二大爷和我就先找了个小旅馆休息，时间过得很慢，终于等到了九点，二大爷和我去找了雁南飞。

    “人还不少呢？”二大爷悄悄对我说。

    我顺着二大爷的眼神，看向雁南飞身边那几个人，光头大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脸上一道深深的刀疤，还有两个身高和二大爷差不多，腰间鼓鼓的，应该是枪。雁南飞一一介绍了名字，原来都是他找来和我们一起做事的。

    “上车吧”雁南飞指向了停在路边的一辆破车。

    我们挤进了一辆破车里，二大爷上车时没地儿坐了，想了想坐在了光头大汉的身上，光头大汉一愣，二大爷转身向他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借坐一会。大汉刚想发作，戴眼镜的男人看了看他，大汉居然傻笑了起来。我开始警惕这个眼镜男了，毕竟易怒的人反倒不那么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些看不出喜怒的人。几个男人很快打成一片，谈天说地，二大爷还唱了一段京剧，车里气氛像是去送亲而不是去送死的。

    二大爷唱完了最后一句，下了车，我拽了拽二大爷，提醒他注意安全，二大爷认真的看着我，笑了笑。

    “我不傻，一会你看我颜色行事”。二大爷吸了一口烟对我说。

    进了酒吧，几个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光头大汉要了几瓶82年的拉菲，我问他有钱付账吗？大汉说一会就杀人了，还用付什么账，二大爷眼前一亮，开始肆无忌惮的要这要那，服务生看我们几个不像善类，想说什么又没敢说出口。我们一直喝到了12点多，都忘了是来干什么的。眼镜男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说咱们是来杀人的，大汉不停的点头，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都别他妈喝了，一看就是农村出来的，没见过酒啊，草，就是他，你们都看看，别一会杀错了人。”眼镜男拿出了一张照片，向桌子上一扔说道。

    我拿着照片认真的看着，递给了二大爷，二大爷随便看了看就扔给了那俩人，扫视了一圈，看到了一个和照片很像的人，二大爷看了我一眼，几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其貌不扬的两兄弟把手摸向了腰间，果然是枪。接着二话不说对着那个人砰砰开了几枪，酒吧充斥着酒瓶爆裂和女人的尖叫声，一时间乱到了极点，乐极生悲，我想到了这句成语。

    二大爷拿出枪对着棚顶开了一枪，大声喊道“皇军不杀良民，都他妈蹲下”。

    我腿一软，也跟着蹲了下来，想了想又站起来了。

    “呵呵，等你们很久了”。人群里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紧接着二大爷被人打了一枪，倒在血泊中，我眼前一黑，心想这下二大爷算完了。

    眼镜男掏出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还没张嘴说话就被人捅了一刀，酒吧忽然冒出很多拿着砍刀的人，向着我们几个就冲了过来。光头大汉直接被乱刀砍死，眼镜男睁着眼睛嘴不停的动着，我爬过去问他想说什么，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听到他不停地说快跑，有埋伏。我心想你倒是早说啊，就知道玩深沉装b，这下全完了吧。

    我爬到了二大爷身前，不停地摇晃着二大爷，二大爷一动不动，肚子不停地流着血，我红了眼睛，捡起了二大爷的那把手枪对着人群射了过去，打翻了几个人，打中了照片上的那个人的腿，他哇哇大叫，不停地喊“给我整死他，整死他”。我被砍了很多刀，倒了下去，照片上的那个人走了出来，用脚踢了踢我的脸，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知道身上又多了很多刀，我感觉很冷，冷的要命，像家乡的冬天。

    那一起来的两兄弟被砍死了一个，剩下那个突然从裤子兜里掏出了一颗手榴弹，扔向了人群，轰的一声。碎肉横飞，一颗血淋漓的脑袋砸在了我的脸上，我拿起一看，居然是照片上那个人，我挣扎着站起来，抱着那颗脑袋，背着二大爷走出了酒吧，在路灯下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几口。

    “给我一根”。手榴弹大哥背着他的兄弟坐在我身边说道。

    “没有你那颗手榴弹我们今天就都完了”。我递给了他一根烟，给他点燃。

    “我扔晚了，我哥说等你们都死光了再扔，没想到他也被砍死了”。

    “为什么”。

    “钱”。

    我沉默了。

    钱，钱，钱，你害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