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水榭轩,整个人都像虚脱了一般,我再也无力支撑,歪倒在贵妃榻上,姹紫、嫣红等人见状,都吓了一跳,我有喜之事,早已传遍六宫,昕屏本还满脸喜气的要给我道贺,谁知我竟是这般神色,唬得她话也不敢多说了。
我推说累了,让她们先行出去,程医女也说我害喜厉害,需要好生休息,昕屏等人虽然将信将疑,却也不敢多问。
程医女见我冷汗直冒,生怕我着凉,赶紧将窗户都关上,我歪在榻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定下心里,程医女倒了杯温水过来,柔声道:“娘娘,先喝杯水,定定神吧。”
我无力地摆了摆手,道:“放下吧!”
程医女轻声道:“娘娘,已经没事了,且先放宽心来。”
“没事?”我苦笑道:“这怎么能说是没事呢?”
程医女悄声道:“莫非娘娘怀疑柳顺仪之事,有什么蹊跷?”
我感到十分惘然:“我也说不上来,可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程医女苦笑道:“别说是娘娘,奴婢也不相信,柳顺仪会假孕争宠,欺骗皇上,这种事,如何能瞒得住。”
我长叹了一口气,道:“可若柳依依没有身孕,这喜脉又是从何而来?这可是欺君之罪,梁新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程医女低声道:“娘娘放心,司马大人医术高明,想必不会有误。”
我凄然一笑,道:“如今这般,我却是谁也不敢相信了……”
“太后驾到!”
太后来了!
我慌忙起身,太后却已走进了暖阁。
“参见太后……”
“不必多礼!”太后上前将我扶起,打量了我两眼,关切地问道:“听说,你有喜了?”
我不敢肯定,便道:“或许吧……臣妾不知……”
太后嗔道:“太医不是诊断过了吗?如何不知?”
程医女忙道:“颜大人和司马大人都替娘娘把过脉了,奴婢也看过了,确实是喜脉。”
“那还说什么不知道。”太后道:“你这丫头,莫非是欢喜过了头?”
我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
太后让程医女及一干人等都退下,挽着我坐了下来,正色道:“今日在西华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西华宫所发生的事,也传遍六宫了,我听太后这般问起,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太后似有几分不悦,道:“怎么,莫非连哀家也说不得了?”
“不是的,太后……”我想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只是突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一下子,竟不知如何说起……”
太后凝视了我两眼,道:“就从柳顺仪的喜脉说起……”
我慢慢地,理清头绪,将今日发生之事回想一遍,便从我到小竹林遇见柳依依等人开始慢慢说起,太后坐在我身旁,一直听着我说,竟也不问一句,连神色都没半分改变,待听得我把话说完了,这才冷冷一笑,道:“这个女人竟这般厉害,哀家倒真是小瞧她了!”
我以为太后说的是柳依依,忍不住道:“太后,臣妾认为,这事应该详细查明,未必就是柳顺仪所为……”
“哀家说的不是柳顺仪!”太后打断了我的话,道:“哀家说的是褚惜玉。”
我更是惊诧:“太后,您说什么?”
太后冷笑不止:“褚惜玉精通医理,这般诡异之事,也只有她才做得出来!她必定是不想其他人得宠,才用了这种奸狡的毒计,还有沈楹湘,只怕她的药,也是从褚惜玉那儿得来的了!”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可仔细想来,太后说得也不无道理,除了褚惜玉,沈楹湘之外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