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今夜宇文轩真会留下来,不想小叶子突然急冲冲进来,附在宇文轩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宇文轩登即脸色大变,二话不说,立即起驾。
宇文轩一走,感觉好像躲过了一劫那样,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小姐!”嫣红不顾姹紫的劝阻,冲了上前,气愤莫名:“小姐,你,你为什么……”她显然气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嫣红,别这样!”姹紫抓着嫣红的手,嫣红甩开了姹紫的手,逼近我的面前,又问了一句:“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凄然一笑,道:“那我还能怎么做?”
昕屏轻声道:“娘娘,请恕奴婢多嘴,刚才那人,可就是……娘娘侍寝那夜……闯入承欢殿的刺客。”
我沉默了片刻,道:“是的……他叫段飞,是我师兄……”
“小姐……”嫣红气急交迸:“你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我反问道:“即便告诉你们又能如何?”不等她们回答,我又道:“若是告诉你们,只怕你们沉不住气,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刚才在皇上面前,你们如此失态,可知有多危险?”
昕屏也道:“刚才奴婢也是捏了一把汗呢!”
我甚是感激地看了昕屏一眼,叹道:“却还是你了解我多些……姹紫、嫣红,她们跟了我这许多年,竟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姹紫、嫣红相互看了一眼,神色有些不豫,昕屏淡淡一笑,道:“倒不是奴婢能猜得透娘娘的心意,只是奴婢在这宫里的呆的时间长了,许多事情,总能看得明白些。至于姹紫、嫣红两位姑娘……”昕屏朝她二人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她们进宫才多少天,哪知道这后宫的险恶。”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顺手拿起刚才宇文轩用过的紫砂陶杯,片刻,才道:“君心难测,纵然他对我有千般宠爱,可那宠爱,是多么的脆弱,不堪一击啊!后宫中,所有的生死、荣辱,都只在他的一念之间,我与他每说一句话,都不得不谨慎考虑,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惹来无端之灾。”
昕屏赞同道:“娘娘说得是,行刺皇上,那可是死罪,刚才皇上将这一切交给您定夺的时候,奴婢不知多害怕……”
“我如何不知。”我打断了昕屏的话,道:“这件事,无论我如何处置,总不能事事如意,处置得轻了,皇上定会认为我心有偏袒……处置得重了,我,我也是于心不忍……”
“可是……”嫣红呜咽道:“小姐这样做,岂不是要伤了飞少爷的心。”
我将茶杯放下,黯然道:“伤得再重,也会有痊愈的那一日……若能保住师兄的性命……我宁可让他恨我……”
“对不起,小姐……”嫣红跪倒在我面前,哭道:“是嫣红误会你了……”
我将嫣红扶起,颇感无奈,道:“身在皇宫,不比在镜花宫,在镜花宫,无论犯了什么错,也总能有法子补救,师父要惩罚我们,也只会罚我们面壁思过,可在皇宫,就不一样。就算是一点点看起来,微不足道的错误,也会断送了性命,就如……就如画萍,还有蝶儿、翠儿……还不是无端端地,就送了性命。我如何能不小心?如今,我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一个失足,不但我会死无葬身之地的,甚是还会连累其他人,你们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