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烟都,同样身为秦月五大都之一,风景秀美,民意悠闲,真是游玩的好去处。
怀胎十月中难有动弹的我在生下了一双小宝贝的两月后,终迫不及待地带着孩子远游了。
因我喜爱烟波湖的一天秀水,于是买了湖畔的一处静宅,一行人中除了我和相公及两个孩子,还有两个奶娘,五个侍卫兼家丁,人数虽不多,但日子却是一片祥和的悠然。
而我以前不是身处思虑多多的锦盛煊赫,就是身处在无边纠结的孤寂,此刻这样少有的简单生活中弥漫着时时刻刻的幸福,却让我享受无比。
庭院长廊里,两个奶娘抱着大丫头和小小子围着石几而坐,我则睡在躺椅上,一边看翻一本闲书,一边听奶娘话家常。
那孟大姐说话间把大丫头放在一边摇篮里,轻晃着,一边感慨,“夫人长得真是如花仙一样,大爷也是俊到不像常人,现在大丫头这么小就这样粉雕玉琢的,长大后要多美呀,要迷死多少天下的男人!”
秦大姐点头附和了一声,却皱眉道:“大爷倒可真是好看,可怎么不常出来?我原先还以为是身体不好呢,谁知那次看着大爷的踪迹像幽灵一样,忽然就出现在我的身边又一下不见了,那次可吓死我了,夫人,秦大姐向你打听一下啊,咱大爷是不是其实是武林高手呀?要说秦大姐我生平最仰慕的就要数七年前一人挑翻秦月殿的佰璃公子,咱大爷又姓白,有点谐音,我就有时想啊,咱大爷会不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那神秘的佰璃公子呢?”
我“扑哧”一声轻笑出来:“家夫的武功还算不错,秦大姐你真是有眼光啊,只怕那时的佰璃公子也不敌我此刻的相公哎。”
秦大姐呵呵一笑:“原来大爷还真是个高人,不过夫人眼里自然是大爷最好了,但秦大姐眼里却只有佰璃公子。”
我哈哈大笑。秦月人的性格大多如此爽直。
隆月从小就有个心愿,想做开山立派的武学宗师,前一晚还和我说哪,等孩子长大几岁,他就选个山头动土木,收门徒,做师父。那时秦大姐知道了他的身份,会不会震惊得晕过去哪?
只是此时,秦大姐仍在想像那个神秘的佰璃公子,幽幽地一叹,很思慕的模样,一定兀自想象那佰璃公子是如何的神采英姿了,估计像隆月这样时常闲懒的状态是不会出现在她的想象里的。
不过孟大姐好像不是个崇武之人,对秦大姐的心声不太能理解,只是说起了自己的情怀:“那佰璃公子行踪神出鬼没,也许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了,还如不过像邻家珍大爷那样的绝世美男子你也许还有机会看见。”
“珍大爷?”秦大姐拧眉:“那珍大爷不是都说面容被烧毁了吗?所以常闭门不出,偶尔出来也是戴着一个面具,且他闺女精神还有问题的,被关在小楼里,更是见不得外人,你又何时见了那珍大爷?”
孟大姐很正经地沉思说:“难道不是珍大爷,是珍大爷的公子也未可说,珍家本就十年前才搬来的,五年前忽然多出了女儿,现在又来了个儿子也不稀奇,不过稀奇的是他来拿落在咱家院中的蹴鞠,一低头面具掉了下来,那美貌竟比咱家大爷毫不逊色,哦,当时小英也在,这孩子当时就呆了,我当时正抱在大丫头儿在走廊里,看得可真真切切!”
“……”秦大姐看着孟大姐,有点被这个略带悬疑的故事吸引了,片刻说:“难道,那个珍大爷才可能佰璃公子?”
我又一下扑哧笑出声来,孟大姐更白了她一眼,念念有词:“公子呀公子,您老老人家快出来吧,就把这个大娘带走吧,给您看家护院,洗衣做饭!”
“珍大爷倒是有点蹊跷。”我轻笑一声。对于有着不逊相公美色的邻家主人,我有了点兴趣。
江湖水深,我此刻带着两个稚儿在此,不摸清那个珍爷的底细,我怎能放心。
……
夜晚,我和隆月说起珍大爷的事,隆月轻哦了一声,不感兴趣地说,“世上稀奇的事多多,何必处处为此花心思。”
他解开衣衫,拉我做在他腿上,抱着我热吻,欢爱之后,我在心里打算,既然隆月对别人的事从不感兴趣又每晚霸占我,我也只有在他中午睡觉时去探珍府了。
翌日中午,从隔壁珍家伸到我家院中的杏枝上摘了一篮香果,亲自送到了珍府。
我说是隔壁白夫人,珍府的小童就领我到了主厅,倒了杯茶说大爷在午睡,还要一一个时辰才能起身,我轻笑说:“无碍,我正巧无事,在此坐坐也无妨,坐一会儿如果累了,我就回去再来。”
小童点点点头,兀自出去了不管我。
这珍大爷似乎比隆月还能睡,我暗笑,我在主厅四处看了下,但见墙壁上挂着几幅当世名家的字画,我对墨宝辨不出真假,不过却对古董器皿眼光洞彻,这房间的摆设无比精细名贵之极,我猜测珍家也许不是一般商贾之家。
我走到厅外,看外头无人,就不由‘随意’了点,逛到了一个幽静的小院,举头看面前一个小红楼,我身姿如幻,摸了进去。
悄无声音地到了二楼,稍伸了头一看,水晶帘内,隐约见佛龛前盘坐着一个穿素袍的女子,她侧颜绝美,神态清冷,长发全盘在头顶成一个髻,肌肤如此冰清玉洁,神情如此波澜不兴,全身毫无饰物,只有如玉的手指中一串佛珠。
窗边,一个真是绝色的美男轻柔说:“玉珑,我今儿看到邻府的白夫人了,她真的和你长得几分相似,你说,她会不会就是你的女儿啊?你要不要去看看啊,她现在就在我们家的客厅呢。”
静坐的女子冷淡无言,但我却双眸一瞠,“玉珑”?安真玉珑?难道面前的竟是我的母妃?
“你不去看啊?”美男兀自轻笑,“不去看也行,过两日你哥哥就来看你了,他是认识的,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哥哥”?难道说在是我那舅舅福禄王?
难道福禄王一直知道母妃的下落,竟还瞒着我。
我再看那个女子,越发觉得和我有分像来,我有点心乱,悄步出了去,兀自从珍府大门回家了。
回去,我盘算着,那女子要是我母妃的话,我和她和父皇岂不就一家团聚了?只是,那个美男似乎和母妃的关系非同寻常,他看母妃的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我叹了一声,再叹一声,隆月睡醒了从内室出来,轻勾一笑,只道:“你果然还去看了。”
我皱眉,想狠踹他一脚,他这个语气竟然早是知道了,什么时候他也有了去听墙角的癖好?
他轻环住我,轻声说,“我也是无意看到,才稍作探查,原来那珍用心一直做盗墓买卖,不过珍用心是假名,道上人称九尾罗刹,是盗墓一派传人,把你母亲弄到人间也可算一种缘分,依你母妃的性子,她竟能在留在这里,你稍一用心想想就能明白。”
“我没有告诉你,只是拍你会遗憾不能让你母妃和你父亲如你所愿团聚……”
“我明白。”我趴在相公的肩头,闻着爱人的气息,我心知父皇和母妃之间是没有这样情感的,从父皇对母亲的所做所为,从母亲记忆里鲜活的仇孽。
而我,明明知道母妃活着,最为她打算的做法竟然是装作不知,以免父皇的眼线察觉,有一日为了种种目的扰了她的平静。
当五日后的十五灯会,我和隆月抱着孩子赏灯,在灯亭里停歇时,一个青纱遮面的女子坐在了我的旁边,她也不说话,只是偏过头看我,我对她一笑,逗着怀里的大丫头,她看了良久,起身离去时,我心里略有酸涩,故意和隆月说,“相公,这灯真好看,每年四月我们都来赏灯好吗?”
隆月轻笑说,“好啊,听娘子的。”
母亲身体一顿,我想她每年这一日一定不会失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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