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竺娉竟然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这种情况下,别说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燕无羁,就是任何人,似乎也说不出口。
叶饶带着小桃住回先前的屋子,并带上了燕无羁的外甥贺小毛,小孩子本来有个较气势的名字——贺国栋,但叶饶带他走时,燕凌莼一再交代,以后要让这孩子做一名普通人,永世不得与皇室有瓜葛,不要与燕无羁相认,全当是叶饶收养的孤儿,等他长大了,娶个农家女,悄然生存。
叶饶理解做娘的一番苦心,替她说服了燕无羁,但每当小孩子亲昵地攀着燕无羁喊舅舅时,叶饶心里就一阵阵发酸,难道皇室真的连亲情也不能保全?若她是皇室中人,不问世事如何,第一件事,就是先要保护好至爱的亲人。
她与小桃屁股尚未坐稳,葛荀已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挫着手盯着叶饶,短短的两个多月,他好象长高了不少。好一会儿,才嘟囔着说“媳妇,我还以为你真没了呢”
叶饶看他可爱,忍不住笑了“傻话,我这么聪明的人,能说没就没了么”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可白大哥非说你真没了”
听他提起白牟埕,叶饶眼神黯了一下,然后无所谓的咧了下嘴“你当他是神啊,说谁没就能没么,好了,不说别人,说说你这两个月过的好不好”
“我除了惦记着你,还能有啥不好的,不过,我外公可不大好,自我小姨事后,他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前几日,我爹让人捎信来,说他老人家现在已卧床不能起来,还说让咱俩回去看看他呢”
叶饶闻听愣了一下,心想沈重山还真把自己当他孙媳妇了,不过,冲他对自己的那股子亲热劲,去看看他倒也不多,说不定还能给贺小毛暂时安置个好地方,但金竺娉这事先得解决了,不然,她走得不安心。
不怪她担心,燕无羁竟一连几天不照面,闻听金竺娉自打见了燕无羁,已是一天好似一天,叶饶心里窝了一股子的火气,这样耳鬓厮磨的,别说分手,她看只怕反倒会粘得紧了。
她一直让葛荀替自己打探消息,这天,听说金竺娉已能起床活动,前提是在燕无羁的“帮助”下,叶饶哪里还能坐得住。
雪没日没夜的下,天地间到处白茫茫一片,叶饶裹着燕无羁送她的皮袄站在燕无羁房外,从清晨,等到天黑都没见他回来。
她跺着冻僵的脚,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金竺娉的房间,门外空无一人,屋子却漆黑一团,这么冷的天,他们会去哪里了呢?
叶饶呆愣了片刻,转身想要离开,突然看到窗台前的竹枝上挂着一颗闪着温润光亮的物饰。她下意识走近了去看,却在抬手的瞬间,听到屋里传出一些异常的声响。
那是男人与女人发出的特殊声音,是令叶饶心入深渊的声音。她如被人施了定身法伸着手再也不能动一下。
门里,燕无羁粗沉的喘息夹杂着女人的娇吟,门外,雪已将叶饶全身覆盖。而比身子更冷的,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那个男人曾说,他爱她,只到天荒地老,他爱她,可以不要皇位……。
为什么言犹在耳,一切业已全然改变。她那么爱他,没有一丝私心,没有一丝猜疑,没有一丝自我的深爱他,他怎么忍心如此对她?
叶饶感觉心在雪中一点一点僵冻。
是葛荀将她抱回了房,小桃一见吓得差点没了魂,使命用雪搓她四肢,这原是叶饶教她的防冻措施。
贺小毛也是趴在一旁,抽抽嗒嗒哭个不停。
“媳妇,明天我们去沈家庄好不好?”葛荀看叶饶眼珠转动,轻声相求。
叶饶闭上了眼,泪珠顺着睫毛湍湍而下。
“媳妇,你别哭啊,都怪我没照顾好你,到了沈家庄,我一定好好补偿你”葛荀大胆地替叶饶擦拭脸上的泪珠,碰触到她冰一样的肌肤,他恨不能以身相替,对叶饶,他觉得可以连命都搭上。
感情有时在一瞬间就已决定,葛荀忆起在西卜初见叶饶的场景,当时她正在酒馆与几个男子豪饮,打听沈家庄之事,那举手投足间的豪气,一眼,就让葛荀深为折服,及至知她是女子,心,已然全被她所占据。
现在,见她伤心欲绝,他的心比她还疼,以后,他发誓以后一定好好爱她。
“葛荀,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叶饶终于找回了理智,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沈家庄啊?”葛荀依然不死心地问。
“后天早上,你来听我的信,明天不要来找我,我想独自静静”此时,叶饶似乎已完全恢复了常态。
葛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知道叶饶说一不二,不敢违逆,退出了房门。
小桃打发毛毛睡下,钻进叶饶被中,扒着她的肩膀问“小姐,是殿下惹着你了吗?会不会有误会啊?当初白牟埕他们回来说你死了时,他那副样子,你没见,吓死人了,好凶好凶呢,殿下肯定是喜欢你的”
叶饶侧起身,给小桃一个脊梁,刚才的事情她难以启齿,良久,才低声说“睡吧,感情的事,我不懂,你更不懂”
一夜无眠,小桃被毛毛的哭声惊醒,原来小孩子睡得太沉,尿了床,她揉着眼打着哈欠,惊见叶饶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
她手忙脚乱地帮毛毛换了衣服又将他拉进自己被中,这才起身去寻叶饶。
屋面到处结着长长的冰凌,煞是好看,就是她们在西沧国的冬天一样,她一边走一边四处观看,一眼瞅见叶饶从金苁焕的屋子里走出来。
她惊异地迎上去“小姐,你干嘛去找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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