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坚绞尽脑汁想的问题,与燕无羁的疑惑相同。
这晚,两次成功的偷袭让燕无羁第一次觉得扬眉吐气,与西沧做战的两年时间,他尝够了悲伤和绝望。
烧粮车一事,他起初并不赞成,谁都知道那里有重兵把守,而且必得有大帅的腰牌才能接近,如果去烧粮车,绝对是愚蠢的提议,又听说叶饶要亲自去,他更是坚决不许。
但叶饶竟然背着他偷偷去了。
看着西沧军营里的大火,他怒气多过了喜悦,他气叶饶不知自己对燕军及自己有多重要,怎能这样轻易涉险。
他有意不看叶饶含笑的脸,声音平平地问“你先前搜集兵士的尿液,就是为了烧制这什么易燃的白磷?”
“是的,以前我只是听说过,并没见过,去时也没想到会成功,现在看来还真有用,可惜就是烧制得太少了,不然,非把那些粮车全烧了不可”叶饶知道自己这次纯属侥幸。
随燕军退入林中时,她偶然看到“鬼火”,记起曾经办过的一起用白磷毁人容的案例,当时她特意百度过白磷,了解到其着火点很低,很容易自燃。
她就按仅有的知识找了些沙、焦碳和兵士的尿液混在一起加热蒸熘,还真的烧出一些白色物质,也搞不准到底是不是白磷,死马全当活马医,全当白磷来使。
因为白磷有毒,她还专门为几人缝制了几付皮手套,没成想,她还真的歪打正着了。(注:以上所说白磷,全是依据网上所搜到的知识,亲们不可当真)
“那你又是怎么得到了蒙坚的腰牌?”燕无羁忽然提高嗓门,直视着叶饶,他实在不想对她有任何怀疑。
叶饶脸上的笑意扩大,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不慌不忙伸到嘴边,嚓喳咬掉一角,香香地嚼了两下,“大人,你看是萝卜刻的,我以前在西沧时偶然听说书的描绘过,幸好是夜晚,要是白天,准得让人家看破”
燕无羁盯着她象月牙一样弯弯的笑眸,心莫名荡过一丝奇异感觉,类似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愫萌动。
他暗自心惊,自己一向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怎会生出此等阴暗意念,就算叶饶如天人一般机敏足智多谋,就算自己再喜欢他,也绝不敢有这种阴暗之念。
突然便冷了声音“叶饶,你知罪么?”
叶饶正吃了一半萝卜帅牌,闻听愣住,脑子略一转,便知是怎么回事,走上几步,贴近燕无羁小声说“是私自违抗军令对么?我知罪,但我这次总算立了功,就将功补过,不罚不奖了吧?”
“即知罪,来人,责军棍十下”
他令一下,叶饶差点被萝卜咽到,她怔怔地望着燕无羁,这家伙是来真的么?这家伙板起脸竟然这么有威风?
“不许打我哥”突然,小桃尖叫着挡在她身前,瞪着燕无羁哆哆嗦地吼“我哥替你卖命,你还打他?你…。你不讲理,我们立即走就是了”
燕无羁脸色更沉,视线望着远方,再次发令“叶沐蔑视长官,责军棍十下”
叶饶“呸”的一下吐出口中残留的萝卜,退回原位,面无表情的说“大人,弟有错,是兄长教导无方,请将她的责罚加诸于叶饶一人”
说完,趴到了石块上。
随叶饶前往西沧军营的其他几名将士,忙跪倒为叶饶求情。燕无羁脸忽白忽黑,反复几次,冷声喝道“即如此,你几人分了叶沐的责罚,叶饶十棍一棍也不许少,下次若再有人敢违抗军令,定砍下他的脑袋挂在大旗之上”
此言一出,再无人敢说一句,小桃又怕又气,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十棍只打得叶饶皮开肉绽,幸好打至第六棍时,燕无羁有事走开,行刑的兵士减轻了力道,不然,非把叶饶打晕不可。
行完刑,兵士散去,小桃搂着叶饶哭得死去活来,趴在叶饶耳边边哭边埋怨“小姐,他这样对你,你还要再留在这个破地方吗?卖力不讨好,你以前可从来不会受这种窝囊气啊,你一向不是很喜欢沧狼太子么?怎么见了这个姓燕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有什么好,象不通情理的木头,就算比沧狼太子好看一点点,就算不能再喜欢沧狼太子,也不能喜欢这个人,不能替他卖着命,还要受他的气”
叶饶疼得直吸冷气,好一会儿,才虚弱地开口“好了,先扶我回帐子里上些药吧”
“回什么帐子啊,我才不要再看到那个可恶的家伙”小桃撅着嘴不依。
叶饶哭笑不得地瞅着她“那你想怎么样呢,拖着我去林子里喂狼?”
小桃背过身子,知叶饶说得有理,却就是不肯再看到燕无羁。
“拜托,我现在快疼晕了,让我养两天伤行么?”叶饶真想敲开她的脑壳,看是不是被什么堵塞了,这么不开窍。
听到这儿,小桃才不情不愿地往起搀她,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痛入骨髓,叶饶咬着牙关,尽力拖动双腿。
回到燕无羁的营帐,意外地看到他竟然在帐子里坐着,小桃控制不住地哼了一声,叶饶却并没什么恨意,淡然看了他一眼,看他眼神飘忽,似在想什么,她跟小桃进来,也没什么反映,便移开视线,在小桃的搀扶下趴在了小床上,一边告诉小桃“金创药在那个黄色包袱里”。
“哦”小桃应了一声起身去翻找。
叶饶忽然看到燕无羁凝目看向自己,两人视线碰触的瞬间,叶饶轻轻弯了下唇,竟似在笑,燕无羁顿时愣住,随即大踏步向她走来。
“哎,你干什么?你不能碰我哥”
小桃眼见燕无羁竟然撕开叶饶屁股上的碎布片,亲自替她敷药,尖叫着扑过来,小姐那是女孩子,怎能随便被男人碰触,更别说还是那样的部位。
叶饶也不自在的背过手挡住燕无羁“大人,让我兄弟来就行了”
“难道,你真的恨我?”燕无羁说这句话时,心口就象被针尖扎了一下,有种很尖锐的痛感。
“没有,大人就该如此的,我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叶饶说这话时,心也似被针扎一般,尖锐的疼。
而她的疼别于燕无羁,她是想到了深爱的吴极,也曾因为纪律狠狠责罚过她。
“即如此,就让我帮你敷药,当初,你不也这样帮过我么?”燕无羁说着拨开叶饶的手,拈了药的食指轻轻抚上她的伤口。
小桃拼了老命扯住燕无羁“你不能碰我哥,你不可以碰我哥的”
燕无羁一掌将她震开,专注地替叶饶涂药,轻轻的…。,眼里不知何时满是疼惜。
等小桃再次爬起扑过来,燕无羁已擦完站起身,丢下自己专用的上好金创药,快步走出了营帐,他实在不能忍受自己对叶饶的感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会对一个男孩子生出情愫,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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