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楼夜半失火,火源处竟是控制九曲机关的修罗阁。
耶律朔带来的武士除了伤亡以外,又有一少部分负责在楼里镇守的人都在火前悄然昏迷,后在火海中化为灰烬。
两名长得及是普通的天机弟子趁着慌乱悄悄朝北斗宫而去,这二人便是易容后的丰绍与凤鸾歌。
两人扮作普通弟子进了三星楼,先将所有索丹武士击晕,找到了修罗阁后在凤鸾歌的领导下二人又一次重操旧业,干了回杀人放火的痛快买卖。
丰绍现在是越来越觉得凤鸾歌迷人了,以至于他总是忘记身边的人其实是自己的对手,莫非这就是异性相吸的神奇?
于是乎,丰绍大胆地勾起凤鸾歌的肩膀,还特意用了几分内力,普通的脸上扬起属于他那种狡猾的笑容,道,“真是痛快!弥补了上次在飞鹰堂的失误了,你说是不是?”
凤鸾歌很不客气地刚抬起手重重拍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冷冷告戒一句,“信不信再有下次,本少剁掉你的狐狸爪子。”
不知为何如今的丰绍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那日她流泪的脆弱,他忽地停下脚步望着那抹孤寂却傲然的身影,轻轻道,“其实可以温柔一点……”
还好,凤鸾歌没有听见。
不过,耳力过人的二人很快感觉前方一股迫人的压力正在靠近,丰绍拧眉二话不说拉起凤鸾歌的手腕纵身一越跳进旁边湖中,而凤鸾歌自然也明白其中厉害,这么深厚的功力除了耶律朔还能又谁?!
水池不深,二人弯腰将身子全部没入水中,丰绍抬手,宽大的手掌抵在自己与凤鸾歌颈项动脉处,内力一注,封掉了彼此内力。否则以耶律朔高于他们的功力一定会发现,而丰家封魂掌,连魂魄都能封住,何况只是一点内力。
凤鸾歌屏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何时已对面前的人放下了防备,还任由他封了自己内力……
耶律朔在湖边停下脚步,刚才明明感到这里有人……他驱使内力在四处察探一番却没有半点发现。
慕胤警惕得望了望四周,“世子,可有异常?”
“没有。”耶律朔目扫一旁池塘一眼,水面平静,一轮银月倒映其中,“走吧。”
慕胤也注意到了池塘,微微拧眉,狐疑着看了看,终于还是离开。
丰绍明显神情一松,双腿刚要站起却被凤鸾歌按住,用眼神示意不要乱动,他顺从的没有再动。这一路,事实已经清楚地告诉他凤鸾歌懂得很多!
果然不多时慕胤又一次返回到了这里,又一次察看后才很快离开,这时,凤鸾歌才松开了抓着丰绍胳膊的手臂。
丰绍先化解了彼此的封魂掌,从水底一跃溅起满池水花,打乱了水面皓洁的圆月,如同银河飞出的谪仙。被水浸湿的衣衫贴在身上,魅惑人心的曲线渡了泠泠月华,易容膏遇水脱落露出那丰神如玉的俊美,如天之骄子。
他上岸很快用内力将衣衫逼干,这才看见凤鸾歌踉跄着上了岸,左手误着胸口,指间染着刺目的鲜红,水浸过后她的身体明显单薄了许多,一头长发沾在腰背上,面色苍白。
“伤口遇水裂开了?”
丰绍一把将她揽在怀间,眉宇间的忧虑重重加重,掌心抵在后背,源源浑厚的内力度进她的身体,驱散寒意。
“怎么样?”他低低问一句,脱下外衣罩在她肩上。
凤鸾歌没想到那一片叶子竟然如此厉害,她手心一片冷汗,倔强地仰起脸,“死不了。”
说罢,咬牙支起身子,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服下,继续朝北斗宫走去。
她的冷漠排斥似乎来自于丰绍那种过于温暖的保护与关心,从前的一切又点点滴滴浮上心头,温暖,其实是她最害怕的东西。
她刻意逼自己稳住的背影在丰绍心头不断撞击着,他记得她对凤丹阳的温柔和依赖,他记得她枕在凤影腿上安然的睡容,却又为何这样排斥自己?
丰绍莫名生起了闷气,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眼巴巴想做我的女人,这个不男不女的倒好,居然如此不给本主面子!行,还从来没有像你如此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就是哪怕死在本主面前也别再妄想我会管你!
丰绍提气,一道黑影如风在半空掠过,凤鸾歌讥然一笑,“妄想将本少握在手里的人,你是第一个。”
随后,她调整好气息,足尖一点也急速跟去。
耶律朔看着三星楼轰然倒塌,目色一凛,他们居然没死!他恍然觉得这趟东明之行竟如此混乱失败!
他不止一次败在明霆大军手中,难道在这已经被他牢牢控制得九曲山上还要再败一次吗?
怎么可以!
他猛然吩咐道,“将所有武士全部安排在地宫,还有那几个老顽固。”
慕胤看着他赤红的双目,还有眼前漫天的火光,他越来越想念索丹辽阔的草原了。
“世子,收手吧。”他轻叹一句,他们真的输了,命运不给索丹机会,那两人又回来了。
耶律朔徐徐转身,一手揪起慕胤的衣襟,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属下说,我们放手吧。”慕胤忠诚的眼眸荡起片片心疼与疲倦,“王上在等您回去。”
“给本侯住口!”
耶律朔怒火中烧,一掌击在慕胤肩头,鲜血溅在蹯龙眼里,更加邪魅。而慕胤在一丈外支剑撑起身体,单膝下跪,右手握拳抵在左肩,行着标准的索丹军礼,平息体内翻涌的气息,“世子,我们回去吧。”
耶律朔眼睛眯起,双拳狠狠握紧,慕胤的心他如何不懂!可是这条路,他已无法回头,昨日碧泉来了消息,他真的已经没有退路。若不能毁掉那些人,日后必然不得安宁!
许久,他松开拳头,转身离开,吩咐左右道,“将慕侍卫关起来,没有本侯的命令不许出来!”
慕胤双目一合,又是几口鲜血涌上。
这一切,他们都太自信了,太低估东明人的实力了,有那么多理不通的问题与巧合存在……
他的世子,太过骄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