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面的路,贾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太一,你不去跟帝俊告辞?”她现在终于能够确定林海是真的打算离开,可是,这这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东皇太一么?你们不是兄弟情深吗?你真的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连你哥都不顾了?
林海眼中冷光一闪,淡淡的道:“我想他也必须面对他一人撑天下的局面。”我也不是万能的,不可能什么忙都帮。帝俊在常羲的问题上也伤了他的心,他终于发现每个人在有了家之后各自的侧重点已经发生了改变,既然你们都变了,我为什么不能变?
贾敏愣了愣,看来这个人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了,不可能再改变他的决定了。心下暗暗纳罕,她可没发现常羲有什么可怕的。秀眉微蹙,贾敏咬了咬牙,算了,有些话还是摊开来说吧,憋在心里反倒大家难受,“太一,你若是因为常羲的缘故的话,大可不必如此。”
林海眸光一闪,看向贾敏,“她,对你都说了些什么?”我的天,常羲那女人向来是不管什么后果的,什么事都敢做,林海与她相识这么多年以来,他还真不知道这女人做事的底线在哪里,或者说这个女人做事究竟有没有底线。
贾敏似笑非笑,“她便是没说什么,当年你们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你向来对她避如蛇蝎,什么时候假以辞色过?我难道连这都会看走眼。”心下却是长叹不已,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她与太一一起去向羲和求亲的场景,再想到后面居然会有那般多的变故。若是早知道,估计太一当年绝不乐意走上那么一遭。
林海侧眸,见了贾敏的神色,他有什么不知道的,当下也是一笑,“扶摇,你过虑了,虽然她对我的触动很大,但我顾忌的不是她。”
“哦”,贾敏似对林海的回答颇为意外,盯着林海,这个人却又闭上嘴,不再吭声了。贾敏撇了撇嘴,死鸭子嘴硬,明明就是因为常羲的缘故,怕自己误会嘛,何必忙着假撇清,太一,你那么聪明一个人,难道不知道越描越黑的道理。
林海伸手一拉贾敏,“当心,扶摇,你在干什么?小心点儿。”
贾敏险而又险的避开一道白光,她对这玩意儿再熟悉不过了,忍不住失声道:“天道,居然是天道留下的?!太一,这是什么地方?你要走哪条路?”一面赶紧收摄心神重新打量四周环境,一片混沌,跟其他的地方差不多,没什么特殊之处呀,可是天道为何要在此处设伏?。
林海看着远方,神色也是莫测高深,半晌方道:“嘿嘿,天道大人倒还真看得起我,难道当年他便知道会有今日么?”
贾敏心下惊骇,看来当年还是有些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啊。当年的东皇太一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乖孩子,他在从自己那里得知道祖的算计之后,背着自己又做了什么?东皇太一可从来就不是个吃亏的主。看方才天道留下的那道埋伏来看,可不是什么小手笔,想来当年也是在太一那小子手上吃了大亏,难道……。
看着贾敏惊疑不定的神色,林海抚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苦笑道:“当年我还是太沉不住气,一听到这个消息,气愤不已,便谋算着我便是身陨道消,可也不能让那老家伙得了好去。”
贾敏蓦地睁大眼,倒吸一口凉气,“你又做了什么?能让天道愤恨到如此地步?对了,巫妖大战天道一直没出手,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还说当年他还真沉的住气,居然就放任鸿钧一手操纵,原来却是先在这里吃了你的大亏。”一想到自己当年被太上等人堵在女娲宫的憋屈劲儿,贾敏气就不打一处来。
林海仰首望天,轻轻一笑,“扶摇,你是知道的,当年我们兄弟二人立天庭之时,道祖以天道之名,指定要以我的真身为基础,将天庭立在我真身之上,方能起到镇压我妖族气运之效。而为了方便我平时的行动,道祖传了我分身之法。”
贾敏点头道:“这个我是知道的。”也正是因此我才对你起了疑心,要知道天道如此做,可是认为妖族气运是维系在你的身上呀,你区区一只三足金乌,便是再神异,也当不起天道如此厚爱吧,你的身上定然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再加上混沌钟居然会是你的伴生灵宝,当真是不想令人起疑都难,天道如此施为,大约也有借此困住你的想法吧。
林海淡淡的道:“嗯,我在从你那里得到那个消息之后,便做了一件事,我又秘密炼制了一具分身,将我大半的修为都封印在他身上,当时天界的东方归我,其他的都归了大哥,那俩个地方都不安全,我便走了这无人之境,想要从这里逃出一条生路去。”
贾敏目光闪动,颔首道:“不错,这也不失为一条妙计,如果我那里没有成功,你这里仍留了一线生机。”
林海失笑:“扶摇,你对我倒真有信心,只是,你看看天道留下的这些手笔,你觉得我当年能成功么?”
贾敏俯下身去察看天道当年留下的埋伏,沉吟道:“太一,从这处埋伏看来,当年天道大人可是十分的气愤呢,他留下的这些埋伏应该是为了对付你那分身吧?我想你那分身应该没有坏在他手里,不然他不会留下这些。”
林海笑道:“是么?扶摇,倒真是要承你吉言了,我想起此事之后,反复联络我那分身,可惜所有努力都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回应。”
贾敏默然,难怪你要匆匆忙忙的出关来找这蛛丝马迹,当年究竟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看来,自己还是太幼稚了,难怪后来要栽在天道手中。
林海拉起贾敏的手,见她双手死死攥住,指甲深深的刺进手心里,想是痛恨已极。轻轻抚开她的手指,叹道:“扶摇,其实,你的心终究还是太过纯善,凡事都愿往好处想,而人心,终究是太过险恶……。”
贾敏的身子颤了颤,半日方沙哑着嗓子苦涩的道:“太一,我们这样活着,何时才是个头?”对一切都不得不防,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得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提防,这样活着还有意义吗?那还不如让自己立地成魔呢,至少那样自己还可以自在一点儿。她突然打了寒颤,猛然睁大眼睛看着林海,难以置信的轻声道:“太一,你是想……?!”那后面的答案委实是太过骇人,她都不敢说出口,难道林海想借这魔劫,让魔族冲出魔界,制衡天道与鸿钧?他怕自己挡在里面,所以才借机调走自己。
林海目不转睛的盯着贾敏,见她如此神情,知她也猜到自己的主意,却也不敢说什么,若是贾敏不同意,他也不得不放手,任由鸿钧等人再次做大,毕竟,为了以后大家过的好点儿,却跟贾敏反目的话,那不是自己的初衷,在这个问题上,他还是希望能得到贾敏的支持。
贾敏搓着手烦躁的转了两圈,无意识的喃喃道:“太一,太一,你叫我很为难,我要是同意的话,婠婠怎么办?我该怎么跟杨大哥解释?”
林海扬了扬眉,原来扶摇担心的是这个,笑了笑道:“扶摇,杨大哥那里我留下的玉简里已经将局势跟他分析过了,我想他会明白的,也能掌控好节奏。至于婠婠那里,你就更加不需要担心了,有弘在,婠婠不会有事。”
贾敏结舌道:“天,我是担心婠婠不知道,她……,她……,唉,这个度你我都不好把握,何况是她。”
林海嗤笑道:“扶摇,什么度不度的,我们的态度魔界或许很在意。婠婠,才金仙的修为,谁会在意她?何况,魔族重的是实力,婠婠若是心慈手软,哼哼,只怕反倒不被人放在眼里。”
贾敏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海,却也不得不同意他说的在理,都是事实,扶额道:“天啦,我的天啦,太一,看来,在这方面我的确不如你。只是,只是……。”
林海看着贾敏欲言又止的样子,挑眉道:“还有事?”
贾敏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道:“是这样的,当年我被天道与鸿钧威逼太过,不忿之下曾经私下与魔祖罗睺联手阴了他们几次,算来,我却还欠了魔祖一点儿人情的。”
而且我跟魔祖的交情还很不错,很多方面我们的见解还都差不多。若不是他有些方面看法太过偏激,自己无法接受的话,没准儿二人还能成为好朋友。
林海深深的看着贾敏,他在伏羲那一世的记忆里,还有自己入魔后在魔界的见闻,他还记得很清楚,当凤凰女以女娲的容貌跟自己一起出现时,魔祖眼中的震惊。他到现在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魔祖震惊的眼神不是冲自己的去的,而是冲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凤凰女。当时自己不懂,现在听贾敏如此一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贾敏的样子,估计贾敏都还不清楚魔祖大人对她的心思吧?哼,看来自己的情敌多多啊,这位魔祖大人恐怕没杨眉师徒那般好打发了,自己得早做准备了。
至于婠婠,林海不无醋意的想,别说有弘在她身边了,就是没弘在,估计真要跟魔族冲突起来,最后在这位魔祖大人的庇护下,多半也能有惊无险的全身而退。反正在贾敏的这些蓝颜知己眼里,婠婠可比自己受欢迎得多。
贾敏现在也是心乱如麻,本来想着自己坐镇女娲界,可以好好掌握妖族与魔族相斗的度,却没想到林海来上这么一手,现在节奏掌握在林海手中,自己该怎么办?原先与魔祖的约定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林海见贾敏彷徨的样子,知道她心中必定还有事没有告诉自己,暗自概叹,但想着俩人目前的关系,却也不好询问,只好等贾敏自己想好了再做决定。
贾敏烦躁不安,本以为事情都在自己掌控中,却没想到这人横生枝节,搅乱了自己的全盘打算,反复思量,林海的打算跟自己的差不了多少,都是想借魔族之手来牵制天道与鸿钧,只是自己让的幅度远比林海的要少得多。反复权衡之下,却都是林海的算计比之自己更好一点儿,自己跟魔祖达成的协议顾忌太多,算下来仍是天道占了大头。
只是当初谁能料到后面的变化会这么大,自己夫妇二人能取得如此成就?现在看来,当初的谋划的确需要改进,妖族的利益可以适当的扩大点儿。至于天道与鸿钧的损失,管我屁事,我又不是仙族,干嘛要为他们负责?反正你们不是一天到晚都嚷嚷着要降妖除魔么,早就将我们划到一起了,妖魔嘛,我们现在同进同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下一咬牙,转头看着林海冷笑,“太一,你还有什么打算,老老实实的给我从实招来,不然老娘拍拍屁股走人,从此东皇太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撂开手,再不相干。”
林海被她吓的一跳,慌忙道:“扶摇,你说什么话,我方才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贾敏一伸手,阴测测的道:“别给我打马虎眼儿,你知道我指的是你的实际操作的计划。”
林海赔笑,“都给杨兄了。”
贾敏竖眉,“太一,你听不懂是不是,你跟帝俊是怎么交代的。”
林海叫撞天屈,“给他也就解释了一下,大方向什么的还是要他听杨道友的,必须跟杨道友保持一致,不然的话,妖族就真的被他玩完了,他以后也别来找我了。”
贾敏狐疑的道:“太一,你没骗我吧,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林海赌咒发誓,“天地良心,扶摇,我再要骗你,叫我不得好死,行了吧。”
贾敏被他气得倒仰,恶狠狠一巴掌招呼过去,“滚,什么好的不说,怎么专拣这晦气的说,你还没受够啊,老娘可早受够了。”这个该死的,放着那么多的好话不说,怎么就知道说这些丧气的,这死乌鸦嘴还嫌自己没死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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