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童雪紧咬着牙,从齿缝间冷冷地挤出两个字,瞪向男人的眼睛里满是深沉的警告。
来人名叫白子皓,和童雪算得上是一对‘冤家’,两人还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现在大盛任特助一职,与童雪一样,都算得上是冷毅的绝对亲信。
“怎么滚,你教一个?”
白子皓吊儿郎当地顶了童雪一句,随后,三分玩味七分讥诮的目光就落向了童雪身后隐隐露出身形的安然。
刚刚他就看着不远处一女人眼熟,只因忙着招呼客人,倒也没太放在心上。要不是这女人自己跌了一跤,他也不会认出她来。
将高脚杯里的香槟一饮而尽,随手又将空杯放回侍者的托盘上,白子皓慢慢悠悠绕过童雪,晃到了安然面前。
“我没记着给安小姐发过帖子。不知安小姐是凭的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
“白子皓,你别太过分!”童雪眼见着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到他们这边,于是咬牙切齿地警告起了男人。
白子皓同她一样,都是知晓安然真实身份的少数人之一。自然,他也应该知道,安然的身份是个‘禁忌’,不可以被人发现。那么,现在最好相安无事地放安然离开这里。事情闹大,对他们谁都没好处。
许是方才多喝了几杯,酒精的催动之下,白子皓也变得无所顾忌起来。落向安然的目光是明晃晃的鄙夷,嘴角勾起的冰冷则隐过一丝不加掩藏的厌恶。
“安小姐,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白子皓,留点口德!”童雪忍不住斥道。这人的嘴能不这么贱吗?兴许安然有她的苦衷……他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就胡乱给安然扣上‘不检点’的帽子?
对她的警告恍若未闻,白子皓的唇角蔓延开一抹冷酷得近乎残忍的弧度,声音冰冷刺骨,“别忘了,你现在还是老大的女人。胆敢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信不信我让你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方才,她和那个肥的流油的丑男人拉拉扯扯,他都看见了。要不是没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她怎会心甘情愿陪人家来参加酒会?哼,还没离开老大就已经等不及找好了下家。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老大!
要不是有童雪帮着护着,安然连用自己双脚离开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她只是想赚到那五百块,仅此而已。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区区五百块,却让她陷进了如此不堪又狼狈的境地。
呵,这难道不是得不偿失吗?
虽然冷毅并没有说什么,可在与他那短暂的目光交汇间,她清清楚楚看到他冰冷的眼神里暗藏的讥讽。大概,他也把她看成是为了钱不择手段甚至连出卖灵肉这种恶心的事都做得出来的下贱女人了吧?
“走,我送你去医院!”
童雪拽着安然欲往停车的地方走去,却被后者轻轻拂开了善意搀扶的手。
安然轻扯嘴角,笑容却有些僵硬,“不用了,只是一点小伤,回去吃点消炎药就没事了。”
童雪见她坚持也没多说什么,退而求其次地说:“那我送你回家,告诉我你住哪儿。”其实,童雪是有一些私心的。她想去看一看安然居住的环境如何。若她真的自甘堕落,成了被有钱人豢养的女人,那么必然会住在光鲜亮丽的豪宅。只是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安然是这种人。
“不用了,看你应该挺忙的,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被安然再一次拒绝,童雪不禁有些悻悻然。她是个果决爽脆之人,绝不会在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上多做纠缠。既然她这么说了……
“那好,你自己小心一点。”
安然冲着她感激地一笑,就与她擦身而过,一瘸一拐地往路边走去。
~?~
安然没有时间自哀自怜,很快就将昨晚发生的事抛之脑后,重新打起精神为找工作而继续努力拼搏。
有了前两日铩羽而归的经历,她把工作的环境和待遇进一步放低。目前为止,她需要的是尽快找到一个工作,这样才能养活自己。至于是什么工作……哪里还有她挑三拣四的余地?
等公交车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着‘韩文素’三个字,安然轻咬嘴唇,迟疑了片刻还是按下接听。
“喂,安然,你昨天办得那叫什么事啊?知不知道我被那位杜总好一顿臭骂?”
“文素,对不起,我昨天……”
正要解释的安然却被韩文素不甚耐烦地打断:“算了算了,事情已经过去,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你没赚到那五百块,又没个工作,可怎么办呐?”
没想到文素非但不怪罪自己,还会为她担心!
安然唇角漾出一个微浅的弧度,哪怕只是这么淡淡的一声关切,也让她顿时觉得心仿佛不那么沉重了。
“对了,安然,我知道一家餐厅正在招聘前台经理,你不妨去试试?刚好那家餐厅的经理是我一个熟人,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介绍你过去面试。”
安然眼睛一亮,欢欣雀跃地忙不迭应了下来,“那就谢谢你了,文素。”
“哎,同学之间,说什么谢?”
就这样,安然来到了韩文素所说的那家餐厅。居然还是一家看上去颇有规模的星级餐厅。如果真的能在这里工作……
面试的过程相对前两日要流畅也顺利许多。大约因为是‘熟人’介绍过来的,餐厅经理对她格外照顾,问的问题也都只走寻常的面试流程,并不刻意刁难。
只不过,安然毕竟没有任何工作经验。若是个寻常的职位倒也罢了,偏偏还是前台经理这样的重要职位。
结果一番面试下来,安然还是被‘三振出局’。
在餐厅经理歉意的目光下,她低着头,双肩无力地走出餐厅。却刚步出旋转门,即被餐厅经理叫住。
“安小姐,虽说你不能胜任前台经理一职,不过眼下,餐厅正在招聘侍应生,你愿不愿意试试?”
侍应生?也就是俗话中的‘服务员’。
安然想着,自己好歹也曾经念过名牌大学是高材生来着,如今却被要求做一个区区的餐厅侍应生,这难道不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她很想有骨气地扬长而去,又或转过头高傲地对餐厅经理sayno。可是脚下却似生了根,身体僵如石雕,好半晌也不曾动上一动。
什么自尊?什么骄傲?与她现在窘迫的状况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为了租房子,她几乎花光了身上仅有的一点积蓄,也已经一连吃了两天的泡面。若是再找不着工作,只怕就连泡面她都吃不起了。
罢了,服务员就服务员。工作不分贵贱,她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有什么丢人的?
这么一想,安然的心倒是宽慰了不少,终于转过身去,冲着餐厅经理坚定地点点头,“我做!”
餐厅经理答应一个月给她三千块,又说她明日就可以来上班,甚至还提前预支了她半个月的薪水。有了这些钱,想着终于可以度过眼前的困境,连日来堆压在安然心里的怅然终于云开雾散。
明天将会是崭新的一天。安然,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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