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弋颓废地坐在床上,“罗姨,我也纳闷呢,我昨天看着尘给那女的吹头发那样,那眼神,绝对是深情而又感人,但是照理说尘不该不会对那陶少琪有好感才对啊。”
“我今天问尘了,我问他对杨惜诺有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说像又不像,我直接被他打败了。”
“小穆啊,我们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啊?其实他们接触才两个月不到,想要取代尘尘跟安娜这么多年的感情,的确有点困难。”罗秀君现在一心就想着快点娶个儿媳妇,早点抱上孙子。
穆弋想了想,的确是有点急,“是有点,罗姨,要不我在尘这儿多住些日子吧,我看这事急不来。”
“嗯,这样最好,小穆啊,以后罗姨天天给你做桂花糕,你一定要给我出色的完成任务。”
“罗姨你放心,这事包我身上。”穆弋早就向罗秀君打过包票,一定会把白尘和杨惜诺搞在一起,哪怕来硬的,下点药,生米煮成熟饭什么的。
但是不到最后关头,穆弋是不会用这一招的。
七八月的天气热得人发慌,整个迪亚市都像一个蒸笼一样,人人都不想出门,只想躲在家里吹冷气,王莲生对陶少琪的禁足稍稍放松了点,毕竟两个月过去,王莲生以为他们已经想通了,但是她没想到他们一直在白天见面。
这一晚,陶少琪向学校请了假,他将自行车停在学校里打车去了落樱湖畔,由于放学较晚,陶少琪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好了晚餐,杨惜诺只能亲自下厨给他做饭。
很简单的菜,一个尖椒肉片,一个番茄蛋汤,陶少琪胃不好,饭量比一般男人要小。
杨惜诺坐在陶少琪身旁看着,“你老看我干嘛?我脸上长痘了?”
杨惜诺摇头,“想你了就多看你几眼。”
穆弋下楼拿饮料,走到楼梯口便听见楼下有说话声,穆弋走近餐桌,“呦,开小灶呢!我没有我的份呐?”
杨惜诺扬起脸,“是啊,你都吃饱撑着了我哪还敢留你的份啊?”
经过这一俩月的相处,穆弋与杨惜诺渐渐熟悉,他对杨惜诺也有了一定的改观,这是一个很直率的女孩子,但是今晚陶少琪的到来让穆弋提不起心情,以往他总是白天出现,几个小时就会回去,虽然与陶少琪相处的不算太坏,但在穆弋的眼里他永远是个不速之客。
已经晚上七点多了,难不成他今晚要住在这里?
“少琪,我都没见你在晚上来看过惜诺,今晚怎么有空过来?”穆弋倒了一杯果汁坐在餐桌边。
陶少琪拨着碗里的米饭,叹口气“我妈管得太严了,今晚我还是偷偷溜出来的。”
穆弋迷惑,都几岁的人了还要老妈管着,难道钦都人都这样?老妈管到死为止,“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让老妈管着?又不是未成年人。”
陶少琪苦笑一声,“没办法。”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也都老大不小了。”
“穆弋”杨惜诺睁大双眼瞪着他,“不说话你会死啊?”
穆弋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杨惜诺,“你们不会是私奔的吧?”
“对,就是私奔,怎么了?没人说私奔也犯法。”杨惜诺是打心里底不喜欢私奔这两个字眼,他们明明是光明正大在一起的。
“哈哈哈哈……对,不犯法,既然都私奔了怎么不趁热打铁,直接领个证抱个孩子回家给他们看?这样你们才算是持证上岗,不属于非法同居喔。”
穆弋只想摸清楚情况,陶少琪如果经常留宿在这里,保不齐有一天,杨惜诺就怀上了,那怎么办?总不能让白尘给别人养孩子吧,罗秀君也绝不能接受。
杨惜诺嘟起嘴撇了穆弋一眼,“你以为这么容易啊,领证不需要户口本啊?现在孩子生下来也是黑户,见不得光。”
陶少琪拍拍杨惜诺的手背。
穆弋扬起一抹浅笑,领证的确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杨庆安点头,一切自然顺利成章,他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下手。
穆弋离开前看了两人一眼,他们甜蜜不了多久,虽然这么做有点不道德,但兄弟和道德孰轻孰重谁都能分辩,特别是像穆弋这种从来就不会道德的人。
“罗姨,今晚陶少琪住在尘家里。”
“小穆,这样下去不行,虽然我现在对儿媳妇要求没以前那么高,只要尘尘喜欢我就喜欢,但是这底线还是有的,万一这杨惜诺要是怀个孩子什么的,我们做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罗秀君已经极力地说服自己降低要求,只要白尘喜欢,她绝不干涉,但是如果是一个有孩子或者离婚的女人,这让他们白家的脸往哪里搁,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嗯,我也想到了,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罗姨你抽个时间去拜会一下杨董事长,看看他是什么想法。”
既然是私奔,那杨庆安就绝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看陶少琪的情况,应该是连他的家人都不赞成,既然他们走得这么辛苦,那穆弋就帮他们一把。
“这……”罗秀君有些犹豫,杨庆安如果答应还好,也算不枉此行,要是他不答应,那岂不是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吗?如果他知道白尘有心里障碍,他愿意将自己的独生女嫁到他们白家吗?
“小穆,现在去拜访杨董事长是不是为时过早啊?”
穆弋翻了个白眼,他从小与白尘一起长大,他当然明白罗秀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罗姨啊,难道你真得要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才找上门吗?”
“小穆,这样冒然去找杨庆安有什么用?连尘尘的心思我们都还没摸透,到时候闹了笑话,你让罗姨的老脸往哪个搁啊?”
白尘对待杨惜诺虽然与他人不同,但的确算不上喜欢或爱,只能说是好感,在穆弋眼中就是这样的,白尘对待杨惜诺总是有无限的柔情,这或许是因为她长得像宋安娜的缘故,但又会刻意地与她保持距离,似乎在躲避些什么。
穆弋考量了一番,“罗姨,明天我带白尘回家,你们一家人都好几年没在一起吃过饭了,到时候你们在问问他的打算,来个三堂会审。”
罗秀君惊喜万分,难掩兴奋,他们一家子真得有好几年没有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这三年连白尘的面她都没见过几次,“真的吗?小穆,尘尘他会愿意回家来吗?”
“会的罗姨,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他的,您就在家做好桂花糕等着我凯旋而归吧。”如果不是这两个月白尘有一定的变化,穆弋也不敢轻易打包票。
这两个月至少白尘没有流过眼泪,每天吃完晚饭就会坐在沙发上听着杨惜诺弹琴,凉爽地晚上还会一起坐在花园里看星星聊天,找寻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一颗星。
穆弋还惊奇地发现白尘床头的照片被摘下了,不知道放到了哪里,但愿他能够一直藏在心底,这两月白尘的心情比较愉快,看不出他与正常人有何差异,他会带上穆弋与杨惜诺一起去钓鱼,一起去爬山,虽然天气很热,但他俩也一直陪伴着他,因为白尘有所改变,不再向以前那样的沉闷,满怀心事,仿佛世界末日就在他眼前。
“好好好,只要能……让尘尘回家,你想吃多少罗姨就给你做多少。”罗秀君声音变得哽咽,等这一天她等了三年,想着明天就要实现,心里一时酸楚。
“罗姨,是白尘辜负了您的栽培,其实您并没有做错过什么。”当年的事谁都不想让它发生,是命运的安排,让她走上末路。
罗秀君压抑着情绪,她不能在小辈面前哭,“小穆,阿姨谢谢你,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罗姨你休息吧。”穆弋挂掉了电话,他知道罗秀君是个极爱面子的人,她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但她忘了,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而已。
罗秀君坐在化妆台前紧紧握住手机,紧绷的面部暴起青筋,稀疏地哭声从她的嘴里溢出,她双手捂住脸,肩膀不住地颤抖着,有一双手落在她的背部,罗秀君惊慌地擦干眼泪,转头对白盛邦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小穆说他明天会带尘尘回家。”
白盛邦眼里闪过一丝感伤,继而点点头,“明天都不去公司了,我们在家等他回来。”
罗秀君咬着唇角,重重地点头,“好,明天我让张妈买尘尘喜欢吃的菜,我亲自给他做,”罗秀君泪中带笑,“尘尘最喜欢吃我做的糖醋排骨了。”
白盛邦拍着妻子的后背,结婚这么多年很少见到她哭,不过最近几年倒是哭得越来越勤快了,“该高兴的事儿,明天别让儿子看见你双眼红肿。”
“对,高兴的事儿。”罗秀君抹了抹脸颊上的泪,“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百盛邦点点头,轻步走出了她的卧室,带上了房门,他们夫妻分居八年,一直都是相敬如宾。
罗秀君视线模糊,看着这个模糊的背影走出房门,竟然会如此陌生,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只有活得幸福才是对自己最大的犒劳。
次日,陶少琪早早起床便回了学校,杨惜诺睡得毫无知觉,穆弋陪着白尘一起在健身室里,罗秀君还在等穆弋的好消息,他绝不能失败。
“尘,我今天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
“去哪?”
穆弋停住脚步,趴在跑步机上,“回家。”
白尘手中动作一顿,“这里就是我的家。”
穆弋坐到白尘对面,盯着他看了许久,“尘,你觉得这个地方像家吗?这么大的房子却只有你一个人。”
白尘起身向门口走去,“不止有我,还有你,还有惜诺,还有梁姨。”
穆弋紧跟着上前,手臂撑在门口,“尘,我很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穆弋低头一笑,“因为你没有回答我说,这是你和安娜的家。”
白尘沉下脸不说话,这儿原本就是他与安娜的家,只是安娜不在了,所以这儿就是他的家。
“尘,当年的事谁都不希望它发生,”穆弋拉住白尘的手臂将他扯回房间,与他对立而坐,“尘,看着我,我问你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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