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遏制住,喉部传来窒息感。wxs520
这个死男人,真的要掐死自己吗!为了避免自己惨死在他手里,何安干脆身子一歪,重重得倒下去。
公子息手下一滞,被何安灵巧得脱了身。呵,好狡猾的女子。看着已经和自己保持一臂之距的何安,公子息也有一丝迷茫,方才,自己是真的动了杀机。虽然每次看到君父病重内心总会有种窃喜,但是在人前还要表现出甚为担忧的样子。没错,自己就是想要让这个老禽兽死,但是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自己君父!
何安暂时忽略掉脖子上隐隐的剧痛,眼睛直视这个男人。
“呵,这就生气了,杀了我,对你有何好处?”
是啊,这个女人,是自己带回来的,明明最想要鲁公命的是自己,不得不救他的也是自己。
何安看这男人恨不得撕了自己的表情,有些无语,鲁国人表面上重礼教,但是这样长期以来的压抑,早就导致了另一种人格吧,公子息可不就是,人前温和有理,实际上呢,骨子里却是这样的暴虐。
“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何安有点得意,你公子息就算再强大,不也查不出她是何人?正常人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弱女子自己可以越过数百里,独自来到异国谋生,还是最最娇弱的公主殿下。
“大公子,不若你与我合作,我并不想要得到什么,只是你这宫里有人毒害了我的家人,我只想救人罢了。”
“毒害?你到底是何人,毒害你家人的又是谁?”
“大公子,有些事情,就算我说了出来,你也不会信,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只要你在这鲁宫里护得小女子安全,那么一切,都是如公子所愿的。”
“哦?此话当真?”
“大公子,小女子除了这仙果便没什么可以傍身的了,你刚才也试过了,刚刚公子差点就杀了我呢。”
“这,那你说说,与你怎样合作?”
公子息有些尴尬,方才自己确实在欺负人家弱女子,还差点要了她的命。
“简单,奴家的仙果,可以是包治百病的果子,也可以是,毒果。”何安凑到公子息身边,缓缓说道。
公子息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颤抖,今儿看到仲子委屈的眼神,消瘦的脸庞,二十年了,这个老禽兽,也该活够了!
何安看公子息眼神里若隐若现的狠厉,心下已经有了把握。鲁惠公在位的时间,久了些,这个大公子,有勇有谋,若是个嫡长子,万千宠爱,身份尊贵的话,这个未来国君倒也不会不自在。只是这鲁国大公子,偏偏是个庶出的身份,还被鲁惠公夺了最爱的女人,如今正当盛年,一腔热血的,偏偏自己亲爹就是最大的拦路虎,这口气,真是很难咽下去,要说这公子息已经忍气吞声十几年,已经快到极限了吧,而且,嫡公子轨,今年,十五岁了吧。
只是,公子轨是仲子所生,公子息看样子又真心疼爱那个女人,最后,怕是狠不下心啊。
“暂且信你一回,只是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这鲁宫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我能护得了你一时安全,你也仔细着,别自己送了命!”
何安心里想,能不知道吗,西边还住着两个妖精呢......
公子息眉头紧锁的离开了,眼神里确是不再有犹豫,一片清明。何安知道,公子息,要出手了。
何安发觉,现在已经不用施展精神力边可以读出对方所想,这就是读心术吗?这要比用精神力刺探安全多了,只要直视对方的眼睛就足矣。
读心读心,都说人心隔肚皮,这些上位者的内心,哪个不是弯弯绕绕,表面上笑里藏刀,笑意越浓,越是恐怖。凡谋士,一旦懂得读心,加之合纵连横,必然能助上位者,一统天下。
今儿的信息量太大,何安躺在床上,陷入沉思,未央身在卫国,自己若是能去卫国带走她,就算冒一次险也值得,只是现在根本不知要怎样去卫国。或许这次先来鲁国就是个错误,被困在这儿数月,没有进展,只知道对手更强大,现在自己也无法胁迫溪之,让她救未央。何安突然生出一种无奈感,在这个乱世,自己的力量终究还是渺小,就像公子息所说,一不小心就会送命。合作的话,何安突然想,既然自己可以和公子息合作,那国师呢,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助他一臂之力?何安也懊恼着,那日一冲动就不辞而别了,多半还是恼怒他的隐瞒吧......
现下在鲁宫自己已经受制于公子息,又有蛰伏着的两个妖精,不若,先想法子救了未央?既然这儿是鲁国,也就是山东一带,齐卫鲁本就是三角地带,若是寻来卫国的地图,那,便可一试。
是夜,何安操纵着空间来到书房,这些时日早就把鲁宫的布局摸得一清二楚,幸好这书房离烟霞夫人的宫殿很远,现在只要靠近那妖精的栖霞殿,自己心里就恶寒得发毛。
咦,这个时候了,书房里竟然还亮着。何安透过窗子的空隙,看到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正凝神看着手里的卷册,侧脸染上暖色的烛光,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瘦削的身影在单衣薄衫下却隐隐透着肌理的轮廓,好个翩翩少年郎,待几年也会是个热血好男儿啊。
何安没想到自己就被这个臭小子的侧脸吸引住了,不禁鄙视了自己一把。这是这么晚了,他还在这儿干嘛。经过两次不愉快的邂逅,在何安心里公子轨的就是个不务正业的登徒子形象。难不成,他真是在这儿挑灯夜读?
何安看他表情认真,不禁有些好奇,那卷册上隐隐约约像是手刻的地图。何安知道这家伙没有什么危险,也就操纵着空间大摇大摆得进了书房。
果然!这不就是份地图,这家伙看得是齐国那页,齐女,其颜灼灼其华,貌若桃花,似仙人之资。这家伙难道是因为要与齐女联姻,这大半夜的跑到书房来多了解下未来妻子的事情。看来,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不过这厮手里的卷册,说不定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何安耐心得在旁边等着,看着公子轨一脸的春心荡漾,啧啧,少年思春,是要寻个小情人了,只是自己的那个妹妹,妲,可不是良人啊......
何安心想,若是历史真的可以改变,希望眼前这个笑容直达眼底的少年,可以找到一个愿与他共度白首的女子,连心相约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谁年少时不曾期许爱情,人心容易寂寞,谁能找到永恒的温暖,就是那样让人沉沦的温柔,耳厮鬓磨间不愿醒来。但何安总觉得,最美的情爱不过是一场梦,近在咫尺的亲密距离,总是会因现实而心生隔阂。而这乱世,婚约已经成为了一种筹码,嫁娶不过是冷冰冰的权力游戏。
何安有那么一瞬间,希望这少年只是一个普通人,要娶的也不过是邻村的漂亮渔女,歌声清亮,心地善良。
这少年似是太过疲倦了,无奈的揉了揉眉头,小心翼翼得合上卷册,熄灭了蜡烛,站起身来,嘴角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离开了。何安知道,他今夜的梦,肯定会很美。美如桃花妖,又尊贵的女子,天下哪个男人,不会动心?
何安叹息了一声,拿过尚有余温的卷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