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告诉过我,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呵呵,真是讽刺!我捏紧了手心里的一张红色请柬。
六楼的楼顶,我跃然而下……
我看见了他,一个优雅依旧的身影,他从黑色的兰博基尼跑车里款款走出,如第一次见面那样冷傲,仿佛世界被他踩在脚底的姿态,他是天之骄子,即便是阳光,也从他的每一个角度落下完美的影子。就是这样完美的他,抛弃了我,一个平平凡凡却和他交往了三年的女孩。
一声落地的响声,我看见了他脸上表情的戏剧性的变化……
我闭上了双眼,我听到了有人撕心裂肺的痛哭,身体好像被他抱起,他的怀抱应该是温暖的吧,或许我还应该闻见萦绕在他周身的古龙香水味,可是我什么都闻不到、摸不到。我的脸上好像被什么润湿了,冰凉的,原来是他的眼泪。
不是不爱我了么?不是嫌弃我有自闭症吗?不是看不起我没学历没家世吗?为什么你尊贵的眼泪还要为我流下?
“救护车、救护车,小光你不会死的,小光不要死,小光不要死……郁流光——”他抱着我,发疯似的冲向他的跑车,眼泪如泉水倾涌而出,淹没了我逐渐冰凉的身躯。
我冷笑着,沈均蓝,我听不见、看不见,你还要做戏给谁看呢?高高在上的沈氏集团的总裁,抱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在大街上疯吼,多么可笑、可悲、可怜……你不怕损坏你完美的形象么.
如果是以前,在路边见到这种人,你该不屑地对着这个人讽刺道,真是一个跨世纪的白痴,真应该给他颁发一个世纪情痴奖,哼!死了就死了,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你的眼泪是冰冷的,至少我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沈均蓝,结束了,我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牵挂……祝你幸福!
一道光芒牵引着我,我辗转穿过了许多的时空,魂魄无所皈依,隐隐地我看见了一道蓝光,与我身上的蓝光一样,代表着怨念。那蓝光的力量那么诱人,好像是被牵引在一起了似的,我落下去,醒过来!
“陛下……”如同孩子般稚嫩的声音传入耳里。
我睁开了双眼,落入我眼底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精雕玉琢过的脸庞,仿佛瓷娃娃一般可爱。
他的眼睛怎么了?漂亮的大眼睛里怎么会全是眼泪呢?我疼惜地伸出了手背轻轻地擦拭着他的眼,而他却像是很恐惧似的后退了一步。踉跄的一步,叫他原本就只是打了个活结的衣服全部散开,露出他洁白的瘦弱的身躯。顿时,小男孩的脸上浮现了两团红晕。
我轻轻地安慰说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挣扎着爬起来,伸出手去够他。
他望着我,看了很久,最后视线落在了我的手掌上,他犹豫而怯懦地望着我修长的手指,最后还是试探地伸出了手掌,一只比我的还要修长的手,胆怯地落在我的手掌上。他低着头,因为紧张而喘息声加重,被我握在掌心的手还在颤抖。
那一瞬间,我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很微妙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我想要去保护他,疼惜他。我知道他在害怕,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他那么怕我,但他同时敬畏我,这让我感觉更加头疼。那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蓝光?是怨恨吗?或许是我的错觉……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过来好不好?”我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柔,让他对我卸下防备。最终,他怯怯地移动着步伐,缓缓地来到我身边,用他澄澈的眸子注视着我,一张白净的脸上写满了胆怯与无辜。
我微笑着,眼光扫过了周围的摆设:这是一间很宽敞的房间,古色古香得像是宫殿一样,四只直径大约一米的汉白玉柱伫立在四个角落,一边摆放着一座梨花木的梳妆台,不大却很精致,上面凌乱地摆了一些金银首饰。房间里到处都挂满了纱幔,纯白色的幔子,风一起便遮蔽了视线。
身下的床是一张红木的雕花大床,圆形的,很奇特。纸窗外,依稀能感觉到有人影在晃动抑或是风吹动了草木,引得花枝乱颤。不知道哪里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檀香,但我不喜欢那气味,因为过于浓郁。
短暂的失神过后,他清亮的声音响起,语气之中无不显露出无奈与胆怯。
“陛下……”他怯怯地从我的掌心抽离,腼腆地低下了头,“刚才陛下晕过去了,吓坏宸儿了!”
“陛下?宸儿,你叫做宸儿?”我挑眉,谐趣地笑着,这孩子别是那传中的“男宠”啊!
宸儿瞪大了双眼,恐惧地握住了我的手,“陛下怎么了,刚才是宸儿不对,宸儿不该拒绝陛下,可是陛下不要捉弄宸儿啊!宸儿担待不起!”
这时候,我才发觉到头顶有一股疼痛,微微的疼痛,也许是这幅身体的主人有什么急病复发吧。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安抚这男孩的情绪,再做打算。
“宸儿别担心,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我不会怪你的!”我轻柔地抚摸着宸儿的头发,黑色的柔软的发线,很美好很美好。
他的脸上浮现夸张的担忧,是在为我担心吗?顿时心底似乎有一股热流上涌,直逼我的眼框。“怎么会不记得了?陛下,宸儿立即给您传御医!”说着,宸儿猛的站立,一迈出脚步,他便踩到了落地的长衫,狠狠地摔出一米。
“啊——”他吃痛地支撑起身体,一张秀气的脸露出了疼痛的神情,叫我的心一紧。
我不顾形象地爬下了床,扑到了他身边,不知道出于怎么样的一种情感,我只是很担心,担心他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疼了,是不是需要人安慰了,“有没有伤到?”我扶起了他,“这个傻瓜,跑这么急干嘛?”我不敢看他,因为我不知道我的反应是否过头了。
“陛下……”他幽幽地喊着我,我撑开疲惫的双眼,报以一记甜美的微笑,却觉得太过矫情了,不自觉地红了双颊。
他望着我,一脸吃惊的神色,坐在地上的他骨瘦如柴,似乎一触碰,便能感受到他体内每一根骨头的触感,他那么瘦,那么小,就来做着该死的男宠了。我心一紧,暗自地把自己对他的这种微妙的情感定义为同情。
门外传来了几声呼唤,“陛下,您怎么了,需要奴才进去吗?”听似太监的声音,我沉下了眸子,“召太医过来!”
我最后只让御医进来,因为我不想让宸儿更加尴尬。据他所说,今晚是宸儿的第一个侍寝夜,如果闹大了,宸儿以后在这边一定很难立足。
太医为我把了脉,捋了一把他的白须,若有所思地说道,“嗯?陛下最近经期紊乱,待老臣开些药给您调理调理!”
“忽忽~~太医,朕说的是朕觉得记忆有些混乱,您说的是哪里跟哪里啊?”脸色羞囧,我瞥了一眼守在一边的宸儿,觉得他一个孩子似乎不适合听见这方面的,见他正恍惚地开着小差,我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他原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脸颊。
“啊?陛下!”宸儿有些恼怒地瞪了我一眼,吼~这家伙敢和我生气咯,看来他对我多少卸下了些心房,这样想着,我心情大好。
“哼~~谁让宸儿偷懒睡着了呢?”我努着嘴,有些埋怨地说道。
“陛下,恕罪!”宸儿瞥了一眼在一旁震惊的太医,随即摆出一副敬畏的神情,“宸儿昨晚过于疲惫,宸儿……”
我懂了他的恐惧,便接着他的话说道,“嗯,宸儿累的话,就睡到朕的身边吧!”
宸儿点了点头,爬进了我的床,我下意识地给他挪了位子,尽量地不让身体触碰到他。毕竟和沈均蓝交往了三年,我们恪守着,婚前没有性行为的原则。对于男人的身体,我依旧陌生,即便他只是孩子,我依旧无法释怀。
“陛下……”他哀怨地瞅了我一眼,还想要靠近,我立即指着他,凌厉地说道,“不许再靠近了哦!”他停住了动作,随即我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宸儿好乖,快快睡吧!”宸儿闭上了双眼。这个孩子,今晚一定吓坏了吧,他还这么小,今晚就被送来做男宠,而我这个女皇还晕倒了,他这小心脏怎么承受得了。
待宸儿的呼吸逐渐均匀了,我才蹑手蹑脚地爬下了床,披了一件龙袍,便来到了帐幕之外。
太医已经等候多时,见我出来,突然跟我跪下了,满脸的惊喜,“恭喜陛下,陛下多年积累的顽疾突然全部散去,恭喜陛下!”
我怔愣地注视着地上的太医,“可是朕对这一切都不记得了,这该如何是好?”我故作忧虑,拽起别扭的半文言来,我显得有些游刃有余。
“这个殿下不需要担心,只要殿下痼疾康复了,便是我御氏王朝最大的福分!”
“御氏?”我喃喃地念着,突然太医像是见了鬼一样,连忙叩头,“陛下恕罪,该是颜氏王朝,老臣一时口快……”
“免了,告诉朕,朕姓甚名谁?”我佯装出一股威严。
“启、启禀陛下,陛下乃先帝长公主之女,自从长公主嫁与驸马颜复云将军,陛下便随了颜姓,陛下名唤惜若,乃我颜氏王朝的开国女帝!”
我霎时间愣住了,这副身体的主人原来是这样威风的女人,开国女帝?呵呵,难怪宸儿一副恐惧地要死的样子。
“那朕还有什么亲人吗?”
“启禀陛下,陛下还有生母御太后!”太医战战兢兢地回答着。
我点了点头,“朕失忆的事情姑且别对其他人说,朕自有主张!你先退下!”
“可是陛下,您要小心那御宸轩啊,他可是前朝余孽,陛下现今失忆,千万不可把御宸轩留在身边!”
“噢?”我顿住了声音。
“陛下……”
“够了!朕累了,你先退下!”我一挥长袖,带起轻纱曼飞。
“陛、陛下……唉……老臣告退!”太医叹了口气,缓缓退出我的寝宫。
我走回帐内,脚步却不似原先那么轻松了,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做了一个陌生的女皇,遇到一个陌生的男孩,还发誓要保护他。郁流光,你到底是招惹了什么牛鬼蛇神,不好好去投胎,来着混什么女帝。
“陛下……”宸儿睁开了双眼,明眸里流光熠熠,水光流转,撩拨着我脆弱的神经,我深深地吞了一口口水,叹息道,“宸儿,不许诱惑朕!”
宸儿的嘴角漫上一丝骄傲的笑容,“陛下回来睡吧,再不睡,恐怕就要天亮了呢!到时候朝臣们见陛下精神不好,又要给宸儿乱扣罪名了!”他说得可怜,我迷迷糊糊地便上了床,躺在他的身侧,不消一会便沉沉睡去了。
梦里,我似乎又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我又回到了一个灰暗的房间,角落处一个男人抱着一个相册,默默地流泪。
我走近了,才发现,他是沈均蓝。
我冷嗤一声,转身便想要离开,而他没有冲过来拉住我,我才明白到,他看不见我,我已经是一个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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