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哼,宫洺似乎被她引诱的难以自制,唐无忧嘴角一勾,腿像盘蛇一样挂在了他的腰上,紫眸轻挑,略带羞涩的样子使那本就魅惑的脸更显妖娆。
“你说,我们给茗儿和瑞儿再添两个弟弟妹妹好不好?”
闻言,潋滟的深眸顿时一紧,他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嘴角一撩,顺着她的引诱直接进攻,“你说什么都好。”
被挑拨起的情没有像昨夜一样片刻收官,艳阳偏西,日落月出,旖旎的气息连绵不绝,一次次的激情和索取,好似要将这么久以来每日每夜的想念与哀愁全部融合化解。
夜已深,唐无忧从疲惫中醒来,她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人,不禁淡淡一笑。
她撑着身子坐起,却觉得身上到处都酸软不堪,未免吵到床上的人,她悄悄的起身,仅裹了一件绒袍便开门走了出去
。
……
翌日
宫洺睁开眼却不见身旁的人,一惊之下他猛然坐起,看着空荡的屋子,眉心紧紧一拧,起身,随意将衣服穿起便走了出去。
“姑爷,您醒了。”
刚出门,就见两个丫鬟迎了上来,听着她们口中的称呼,宫洺一时间竟是有些不适应,“你们家小姐呢?”
“小姐在她自己的屋子里,她不许我们打扰,让我们在这等姑爷醒来之后,给你准备些吃的。”
闻言,宫洺二话没说提步就走,见此,两个丫鬟为难的对视一眼,看着那离去的人,两人想叫却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视线。……
房里,唐无忧仔细的将药捣磨,制成所需的疮药,可因她浑身无力,平时一个时辰就能做好的事,现下竟是两个时辰也没有做好。
突然一阵开门声,唐无忧回头看去,然而当她看见那一脸焦急的人时,嘴角轻扬,淡淡一笑,“你醒了?”
见她无事,宫洺提着的心顿时一松,他大步走进来到她身后,看了一眼满是药材的桌面,不由的拧了拧眉,“你一大早回来就是为了做这些?”
唐无忧敛回视线,继续忙活着手里的东西,淡淡应道:“来这之前我没有任何准备,好些药都没有带在身边,所以我只能现做一些,你的伤口不能再拖,不然会……”
蓦地,宫洺将那有气无力的人突然抱起,唐无忧一惊,没等开口,宫洺就已经将她放在了床上,“别弄了,我不急于这一时,昨晚你睡下都已经快天亮了,看你现在弄的这些东西,定是还没睡过就起来了。”
闻言,唐无忧淡淡一笑,“你忘了,我是妙毒仙,我可以几天不睡的。”
“那是以前,你以前的身子又岂是现在能比的?听话,睡一会,我的伤真的不碍事,实在不行,我就去文雅郡主那里随便找一些疮药涂涂,等你睡醒了在来做这些也不迟。”
“可是你的伤……”唐无忧以前从不觉得这样的伤口值得她担心,可是如今这些伤出现在宫洺的身上,她竟是恨不得一刻都不要耽搁,赶快把他治好。
宫洺伸手按住那要起身的人,无奈叹息,“我的伤不要紧,我现在担心的是你,我想让你赶快把病养好,我不想再看着你这般病弱的样子,我会心疼,你懂吗?”
看了他半晌,唐无忧知道自己是拗不过他了,她轻轻点了点头,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松口道:“好吧,不过我已经让人去熬了药,虽然还没有外敷,但是药熬好之后你要记得喝。”
“好,我会喝的。”
宫洺扶着她躺下,而后坐在床边看着她,唐无忧真的是乏了,不过一会,便沉沉的睡去。
听着那浅淡的呼吸声,宫洺摸了摸她的脸,回头看着那一桌子的东西,不由摇头一叹,帮她提了提杯被子,宫洺缓缓起身,难得她睡的这般踏实,未免吵到她,他还是决定先出去。
……
正堂,宫洺大致将唐无忧的状况了解了一下,虽然君孟朗和乔止魅再三说不会让唐无忧有事,但他始终还是担心着,他没想过她会这么严重,更不知道她到底是忍耐了什么才会活到今天。
见宫洺忧心不展,乔止魅不忍一叹,“我们本也没想过将忧儿从紫行陵宫劫走,但是她这盟主之位来的太过突然,根本由不得我考虑,她现在的身子容不得一点觊觎,不是不相信你们可以保护好她,只是我们实在不能冒这个险
。化净道长的修为我们自然是信得过,但是若不将忧儿的内息封存,他是没有办法做到让她痊愈,忧儿的性子你也知道,又有几个能治得了呢!”
打从宫洺知道劫走唐无忧的人是他们之后,便没有再去纠结这件事,身为娘亲想见自己的孩子,虽然手段过激,但仍是情有可原,况且他们是为了救她。
“我知道您们二位不适于暴露身份,为了救她,偷偷将她带走也无可厚非,倘若换做是我,我也一定会这么做。”
他能理解一个做父母的心,君孟朗心中也算宽慰,他看了宫洺一眼,而后说:“其实我将无忧带走,不单单是想要为她疗伤那么简单,我知道在你们去紫行陵宫的路上受到过埋伏,但是这人却将自己隐藏的很好,我曾派人追查,但查到的不过是一些被人灭口的杀手,既然他是冲着无忧而来,而无忧却得此逃脱,并且得了盟主之位,那么我想他一定不会就此罢手。”
闻言,宫洺微微皱眉,“皇叔的意思我明白,在这世上几乎没人知道她是唐无忧,所以他们要杀的也许只是苏妙一,但是在此次武林大会之前,苏妙一的名声也不过是寥寥,能在我们途中设下埋伏暗害的,我也只能想到琳琅阁里的人了。”
君孟朗点了点头,“的确是琳琅阁中的人,但是你可以再猜想的大胆一点,也许,他比你想象中的人能力还要再大一些。”
闻言,宫洺一怔,马上理解君孟朗口中之人是谁,“这不可能。”
见他这么快就猜到,乔止魅淡淡一笑,“你这孩子倒是聪明,其实我们也并不肯定,只是想提醒你,万事都要谨慎,这话我们并没有告诉忧儿,原因不是怕她不相信,而是在她的心里可能早就有了答案,论心思,这世上少有人能及得上她。”
想了许久,宫洺还是觉得这件事太过夸张,想到那日在船上唐无忧发现茶里有毒时的反应,她的确应该想到了下毒之人是谁,但是她却没有对苏子辰明说,当时他还以为她是在故弄玄虚,如今想来,恐怕并不是这样。
宫洺眼眸一缩,突然惊道:“孩子,两个孩子回了琳琅阁!”
“孩子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们早已派了人在他们身边保护着,另外,你的那个南影也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乔止魅的话并没有让宫洺有所安心,倘若这些人全都是明着来的话,他并不担心那两个孩子会被欺负,但若是暗地里下手……
凝神半晌,宫洺突然轻笑一声,他好像忘了,自己的那一对精明的儿女哪里值得他担心,若论阴的,谁能阴的过那两个小鬼,他们不使坏去折腾别人就算是好的了,别人想要暗害他们,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见此,乔止魅不由的笑了笑,“看来,你对那两个孩子也并不是完全不了解。”
闻言,宫洺垂眸苦涩一笑,“作为父亲,我的确失职,让两个那么小的孩子为我奔波,现在想起来,心中总是有那么一抹心酸。”
这话似乎说进了君孟朗的心里,他不过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自己的孩子五年,而他却是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离开了自己的孩子二十多年,论心酸,还有谁能及得上他?
眸光一抬,就见唐无忧从远处走了过来,看着她将身后的丫鬟甩的老远,君孟朗不禁一笑。
见此,宫洺转头看去,看着那急匆匆的人,他不由的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为何不多睡一会?”
本还神采奕奕的人,来到宫洺身旁后,突然身子一倾,靠在他身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唔,你不在,我睡不着,反正也睡不踏实,索性就不睡了
。”
看着靠在怀里的人,宫洺不禁一笑,他拥着她,摸了摸她的头,“那我陪你回去再睡会。”
唐无忧抬头看了看他,而后又看了看君孟朗和乔止魅,她不情不愿的直起身子,“算了,我还是去功阁吧,不然某位庄主夫人又要开始念叨了。”
这话说的君孟朗低声一笑,见此,乔止魅起身抱怨道:“你这孩子,我何时念叨过你,我说那些不过是因为担心你。”
唐无忧抿着嘴端了端肩,而后朝着君孟朗挤了挤眼睛,“庄主大人,咱们还是走吧,这位夫人又要开始了。”
见她这般,君孟朗笑意更浓了,她来了山庄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肯出言逗趣,他起身来到乔止魅身旁,宽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好了,你也歇歇,女儿已经受不了你了。”
乔止魅并没有因为这父女俩的话有任何不悦,反倒因为他们的打趣而觉得这才是该有的正常生活,见那二人说说笑笑的离开,乔止魅脸上的笑意逐渐僵持。
听到她的叹气声,宫洺敛回视线看了她一眼,“其实在丫头的心里,她并不是不想认你们,而是因为她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借口,她认你们不过是早晚的事,郡主也不用太过忧心。”
虽然宫洺这么说,但乔止魅脸上的惋惜还是挥之不去,“我知道,你来的这两天,她对我们的态度也跟着变了好多,我知道她心中的纠结,不管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很难去接受这样的事,忧儿已经对我们很宽容了,只要她能好好的,我并不在意她会不会开口叫我母亲。”
看着她脸上少有的失望,宫洺知道她这话并非出于真心,天下间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相认,就像他想早些听到唐雨茗和唐思瑞叫他一样,他可以理解她心中的苦。
少顷,乔止魅哀愁一敛,看着宫洺笑了笑说:“往后不要再叫我郡主了,我已经不是什么郡主,你可以叫我乔姨,或者跟忧儿一样叫我庄主夫人。”
“您与我母后是至交好友,我还是叫您乔姨吧!”
提到宫洺的母亲,两人面上皆是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只不过两人谁都没有继续提起,只是将这份想念与哀愁埋没在心底。
——
琳琅阁
簌簌的风声似乎比以往还要吵闹,绿绣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没有睡着,突然,房顶响起一道瓦砾破碎的声音,绿绣突然坐起,看着房梁处微微皱了下眉。
另一间房里,唐雨茗和唐思瑞早早就睡下,一抹黑影突然从窗外飘过,唐思瑞阴冷的睁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的位置。
一道道的黑影似乎快要将这间屋子围起,他缓缓起身,却见另一张床上的唐雨茗早已兴奋的瞪圆了眼睛。
唐思瑞朝她扬了扬下巴,两人正准备起身,门外却突然想起了打斗声,唐雨茗眉心一拧,错愕的看向唐思瑞,“什么情况?难道窝里反了?”
闻言,唐思瑞瞪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在这胡说八道。”
唐雨茗撇了撇嘴,而后起身从床上跳了下去,打开门,院内一阵混乱,十几个黑衣人围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南影,这是不用想的,而另一个却是……
“绿绣?”
“绿绣?”
唐雨茗和唐思瑞两人双双一怔,惊愕的看着那手持短刀,刀刀狠辣的绿绣
。
绿绣看到他们两个走出,眉心一紧,手中的两把短刀一转,刺入两个黑衣人的心脏,而后猛地一划,两人顿时破肚而亡。
绿绣来到门前,用染满血的手推了他们一下,“快点收拾东西,我们去找小姐。”
闻言,唐雨茗仍是愣愣的看着她,打她出生开始绿绣就是那弱不禁风之人,这么多年,她居然不知道她这么厉害。
见她一动不动,绿绣知道她这愣劲又上来了,她看了唐思瑞一眼,正想让他将唐雨茗带进去,可是还没等开口,就见唐思瑞眼眸一缩,绿绣刚一转身,嗖的,几枚银针从她身旁掠过,直中身后袭来的黑衣人。
唐雨茗举着手中的毒弩,看着一脸惊愕的绿绣微微一笑,“剩下的交给你了,不过你欠我一个解释。”
“还有我。”
突然的一声,从那群杀手中间传来,就见南影倏紧的眼恨恨的盯着绿绣,见此,绿绣无奈一叹,转头再次看向唐雨茗和唐思瑞,“好,我会跟你们解释,不过现在你们赶紧去收拾东西,快。”
话落,绿绣一跃而起,迎着月光,银刀一闪,血溅满天……
……
几人连夜离开琳琅阁,一路上气氛很是凝重,没人开口去问绿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只会哭鼻子的姑娘,一夕之间居然变成了一个绝顶的高手,南影的疑惑似乎超过两个孩子,因为他已经分不清绿绣是敌是友,他除了疑惑,心底还尽是提防。
然而对唐雨茗和唐思瑞而言,他们虽然奇怪绿绣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变了样子,但是他们知道,即便她变的再杀人不眨眼,她也是不会伤害他们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听话的随她离开。
不知走了多远,从天黑到天明,几人终于在一条河边停下了脚步,绿绣看了看唐雨茗和唐思瑞,关切道:“累了吧,我们在这稍微歇会,大约再走三十里就进城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雇辆马车。”
“我们要去哪?”唐雨茗扬着头问。
“去找小姐。”
“你知道娘亲在哪?”唐思瑞微微皱眉,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绿绣沉默一瞬,没等回答,手臂突然被人一扯,她脚下踉跄,抬头惊恐的看着南影。
南影严重的愤恨明显,他瞪着她,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绿绣手一甩,不耐的撇开头,“我是谁你不用着管,反正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个骗子,如今你就当做被骗子有多骗了一回,应该没什么大不了吧!”
蓦地,一把铮亮的匕首架在了绿绣的脖子上,南影缩了缩眸子,再次道:“不要逼我,说,你是谁派来的?”
绿绣垂了垂眼睫,冷冷一笑,随后她一把握住南影拿着匕首的手猛地用力,南影见此一惊,一把甩掉手里的匕首,喝道:“你疯了吗?”
看着地上的匕首,绿绣眸光不由的闪了闪,“既然怀疑,为何不杀了我?”
“我……”
“你下不了手?”
绿绣抬头看向他,目光仍是淡淡,“你知不知道,你的心软是会让你丧命的?”
没等南影理解她这话里的意思,一旁唐思瑞眉心一蹙,“你中毒了。”
南影闻言一怔,看向自己的手,就见刚刚被她抓过的位子早已乌黑一片,“绿绣,你居然……”
话没说完,绿绣突然将一颗解药塞进了他的嘴里,“这是小姐留给我的,她说倘若有人欺负我,我就可以用这药来毒死他
。”
一旁,唐雨茗捂着小嘴偷偷笑了笑,“嘴里说着要毒死他,可却马上给了解药,这可不是娘教你的吧!”
闻言,绿绣脸色倏地一红,她转头看向唐雨茗,“小小姐,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唐雨茗笑着端了端肩膀,“你忘了娘亲说过吗,站在中间最安全。”
南影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孩子丝毫不怀疑绿绣,但是看着手上的乌黑渐渐消失,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怀疑她了。
“绿绣,我不想把你当做敌人,告诉我你的身份。”
“跟我走你自然会知道我的身份,但若你想就此离开,那么抱歉,我无法向你透露我是谁。”
闻言,南影紧了紧眉,他看了一眼唐雨茗和唐思瑞,说:“你不说清楚你是谁,我是不会让他们跟你走的。”
“这可由不得你。”话落,绿绣手一扬,一阵清香过后,南影便慢慢的倒了下去。
看着昏倒在脚边的人,绿绣无奈一叹,“真是不好意思,这次小姐没有给我解药。”……
……
南影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他睁开眼,就见唐雨茗眨巴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你醒啦?”
感受着马车的颠簸,南影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绿绣,而后微微皱眉,“小主子,你们没事吧?”
闻言,唐雨茗呲牙笑了笑说:“昏过去的人是你,我们怎么会有事呢,不过要说到有事也应该是绿绣有事,她可是拖着你走了十几里路呢。”
南影撑着身子坐起,听了唐雨茗的话,他再次看了绿绣一眼,“我们这是要去哪?”
绿绣银眸冷冷一瞥,并没有回答。
见此,南影也没有再询问,而是转头看向了唐雨茗和唐思瑞,唐雨茗缩了缩脖子,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为此,南影一急,“停车。”
半晌,马车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南影起身正欲掀车帘,就听绿绣淡淡的说:“车是我租的,车夫也只会听我的,除非你杀了他。”
闻言,南影气恼回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面对南影的质疑,绿绣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会让他如此怀疑,从离开琳琅阁到现在,他竟是没有一刻愿意相信她是好人。
心头有些发梗,她不想跟他解释什么,眼一垂,任由他质疑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对她侵蚀。
“绿绣不会害我们。”
唐思瑞凉凉的声线却给了绿绣一丝温暖,她抿了抿嘴,突然间便是红了眼眶,“小少爷,谢谢你。”
见此,南影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并不想怀疑她,可是她却做了太多让人怀疑的事,他不懂,但是她也不去解释,他的确没有办法像两个孩子一样做到对她没理由的信任,他的任务是保护小主子们的安全,不管任何人,任何危险,即便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会去妥协。
……
一大早,苏子辰正准备出门去瞧瞧那两个孩子,突然,灵从门外闯了进来,急道:“少阁主不好了,茗小姐和瑞公子不见了
。”
苏子辰闻言一怔,他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灵,大步而出。
来到两个孩子所住的院子,看着那遍地横尸,苏子辰眉心拧的倏紧,他回身瞪着灵、忆两人,恨恨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好好守着他们吗,为何会变成这样?”
见两人不语,他再次恼道:“你们两个还杵在这干嘛,还不赶紧给我带人去找!”
闻言,灵忆头一垂,转身而去……
房里,苏子辰急的来回走,苏公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不由的叹气,“你能不能安静的坐一会,不是已经派人去找了吗,本就已经够烦了,你这晃来晃去的,晃的我头疼。”
闻言,苏子辰转身坐了下来,脸上亦是挥之不去的急切,“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跑到我们琳琅阁来。”
苏公暗自垂了垂眼眸,“这件事我也说不好,毕竟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而且连南影和绿绣都不见了,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掳了去。”
“不,那两个孩子不会跟我不告而别,他们若是想走,一定会跟我打过招呼之后在离开,他们没有理由半夜偷偷溜走。”
听着苏子辰的话,苏公若有似无的点了下头,“你这么说倒也是,两个孩子并非那没分寸之人,况且以他们的激灵,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你还是安心的等着吧,急也没有用。”
苏子辰当然知道急也没用,但是,唐无忧还没找到,眼下他又把孩子给弄丢了,倘若将唐无忧找了回来,他要怎么跟她交代丢掉孩子的事情。
当苏子辰离开后,苏公焦急的眼底逐渐变的深沉,苍老的眼微微低垂,似是在想着什么,他这一坐便是坐到了黄昏,夜幕接踵而来,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
逸翎山庄
房里,宫洺略有所思的坐在一旁,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唐无忧坐在床边凝息,却始终没有办法集中精神,眼睛一张一合,总是想要观察宫洺的动静。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了?”
闻声,宫洺转头看了她一眼,深眸一眯,含笑道:“不是让你认真调息吗,为何总是偷看我?”
唐无忧撇了撇嘴,“你有心事,我看得出来,你不说,我没办法集中精力。”
一声轻叹,宫洺起身来到她身旁,拉过她的手细细摆弄,“没什么事。”
“说谎。”唐无忧斜眼瞟着他,根本不信他口中的无事。
宫洺知道骗不了她,但也不想让这些事烦扰着她,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淡淡道:“我想回辽国一趟,可是舍不得你。”
闻言,唐无忧沉默一瞬,似乎有些后悔问他这话,“原因?”
“父皇病重。”
唐无忧轻轻拧了拧眉,而后从他的怀里坐了起来,怀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见他不语,唐无忧嘴一噘,咬牙切齿的说:“是他们告诉你的,我去找他们算账。”
说着,唐无忧就气冲冲的起身,宫洺一怔,赶忙把将她拽了回来,“好了,你要算什么帐?他们是你爹娘,你不可以无理
。”
唐无忧不乐意的耸开他的手,“爹娘又怎么样,是他们先不要我的,而且他们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了让你留下,却又偷偷的告诉你这件事,倘若他们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见她这般,宫洺忍不住一笑,他伸手提起她的下巴,看着那气愤的小脸,“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爱吗?唐无忧,不要再让我爱你爱的更深,我已经快要失去自我了。”
闻言,唐无忧紫眸微含,讨好的笑了笑说:“那你就失去自我吧,为了我,不要去管那个辽皇了,他不是你爹,他让你娘一生痛苦,他明知道你有生命之危却视而不见,这样的人,你何必理他?”
宫洺两天来没有跟她说出这件事,原因无非也就是因为这些,他心里的纠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理清,倘若他有唐无忧一半的理性,也许他根本不会被这件事所困扰。
“你说的没错,但也正是因为这些,所以我才想回去问清楚他为何要这样,我为辽国付出那么多,如若我无法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说法,那么这些年我的付出,难道只是为了埋葬母后的生命吗?”
看着宫洺提到皇后是哀伤的眼,唐无忧不禁有些心疼,她上前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对不起,皇后娘娘的死我很抱歉,若不是因为我一时大意,根本不会让有心人得上这样的机会,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想回京的想法,但是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这一别又不知何时能再见,我舍不得你。”
以前唐无忧只觉得唯有谎话才会让她朗朗上口,可是如今她才知道,原来软糯的情话也没有多难。
宫洺一手搂着她纤软的腰身,一手轻抚着她的头,吻了吻她的额间,轻柔开口:“不会太久,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知道你安好,不论如何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我问过皇叔,你的伤还需要调理一段时间,我保证在你康复之前我一定会回来。”
许久,唐无忧哼哼唧唧的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
闻言,唐无忧搂着他的手突然一松,“你早就打算走了?我若是今天不问,你明天是不是还打算来个不告而别啊?”
见她突然恼了,宫洺伸手拉着她,刚想解释,唐无忧却手一甩,瞪着他,“好,你走吧,别说我没提醒你,十天,倘若你回不来,我是绝对不会在这等你的。”
十天?
就算他不眠不休的赶路,到京城少说也要七八天的时间,十天他如何赶得回来?
“你知道十天根本不可能,再说你的身子十天也未必完全康复啊。”
唐无忧气息一提,明显感觉到体内的内息在逐渐的回归,嘴角一扯,她阴鸷一笑,“赶不赶得及是你的事,能不能康复是我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反正我是死是活在你心里都不打紧,你最好现在就启程,否则见不到你哪位好父皇最后一面,难免你不会把这埋怨怪到我的身上,小女子身单力薄,上有老下有小,可是担不起这罪责。”
见她这般急愤恼怒,宫洺似乎有些愣怔,这话明明是她问的,而且他也是抱着跟她商量的心态来说这事,为何说着说着她就恼了呢?
“无忧……”
“好了,你赶紧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宫洺刚开口,唐无忧头一偏,冷冷打断他的话,见此,宫洺微微蹙眉,他想要回京,但哪里放心将她就这般气呼呼的放在这里。
他不顾唐无忧的挣扎,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你知道我有多不舍得你,为何还要与我说出这样的话,不想看到我,那你想要看到谁,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带着你一起走,可是我不放心你的身子,皇叔和乔姨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你乖一点,在这等我回来,不要再像上次一样不见,我会疯的
。”
慢慢的,唐无忧挣扎的身子慢慢的软了下来,她耷拉着两条胳膊,仍是不愿去回应他,她靠在宫洺的胸前,闷声闷气的说:“反正你都想要扔我一个人,又何必来跟我说这些好听的,你都不管我了,我才不会再犯傻为你送命呢!”
闻言,宫洺淡淡一笑,“我没有要扔下你,我只是不忍你奔波,我向你保证,这次只是暂别,不会太久。”
身侧的手终是忍不住抬起,她环着他的腰,坏心的说:“我准备今晚弄点药把你迷晕,等辽皇彻底死了之后在让你醒过来。”
宫洺轻声一笑,并没有将这话当真,不是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而是因为他日日都与她的那些衣物作斗争,当真是没有见到任何一样可疑的药,就连一些简单的疮药她都要现做,更不要说可以迷晕他的药了。
“好,我愿意接受你的荼毒,只要你可以下得去手。”
……
隔日一早宫洺离开,唐无忧呆呆的在正堂坐了一整个上午,动都没有动一下,见此,乔止魅忍不住忧心道:“忧儿已经在这坐了很久了,眼下已过正午,应该饿了吧。”
见唐无忧不吱声,乔止魅为难的看了看君孟朗,“要么娘叫人给你准备些吃的,吃过之后也该跟你爹去功阁了。”
一声长叹,唐无忧终于有了点反应,她看了乔止魅一眼,而后敛回视线,无精打采的说:“今天不想去,没心情。”
见她终于开口了,乔止魅安心的笑了笑,她起身来到唐无忧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娘知道你舍不得他走,但是他此次去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好生调理,说不定等他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好了,这不是很好吗?”
唐无忧沉着脸,躲开乔止魅的手,“有什么好的,明知道我不想让他走,你们却偏偏告诉他辽皇病重,若说你们不是故意的,我才不信呢。”
闻言,君孟朗起身走了过来,“没错,我的确是有意告诉他这件事,但并不是因为存心想要分开你们,辽皇病重,不管是出于孝心,或者是寻求真相,我相信宫洺都会很想回去一趟,倘若你真的不想他走,只要你刚刚肯开口挽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留下,但是你没有这么做,原因是你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你不想他为难,孩子,既然你心里都清楚,又何必在这跟自己怄气呢?”
唐无忧被他的话说露了怯,低垂的眼睫不自在的瞟了瞟,而后突然起身,“没错,我是什么都知道,那又怎么样,要不是因为你们跟他说了这事,我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埋怨自己吗,我说要走你们死都不肯,他说要留下你们却给他铺离开的路,你们摆明就是跟我过不去吗!”
见她开始急恼,乔止魅急切的抚了抚她的背,“好了好了,是我们不好,我们不应该告诉他这件事,也不应该让他就这么离开,是爹娘考虑不周,忧儿听话,可别气坏了身子。”
唐无忧阖眸轻喘,虽然君孟朗说他这身子还要将近一个月才能康复,但是最近几日,她已经明显的感觉道自己体内被封存的内息正在逐渐的打开,那种外溢的体力,让她浑身舒畅,虽然流露的不多,但是这种被滋生的感觉还是非常的明显。
这时,一个丫鬟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看了唐无忧一眼,而后禀道:“庄主,夫人,小主子回来了。”
闻言,乔止魅和君孟朗两人面色一喜,而唐无忧却是愣了愣。
小主子,难道除了她之外,这两个人还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