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女人的手艺真的不错,即便自己对食物十分挑剔,竟然不知不觉一碗粥就被吃了个精光。
许是身体太过虚弱,吃完了粥没多一会,困意再次席卷而来。在他睡着之前,天璃为他测了体温,又喂了两杯水。天璃在沙发边趴了一夜,也是疲倦的要死,看他睡熟了,便起身上楼去卧室休息。
天璃很不安稳的睡了一会儿,她梦见司杰被人追逐,中了一枪,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血泊里自己却无法挪动脚步。鲜血汩汩的从他的胸膛涌出,他望着自己,目光却又好似越过了自己,他口中呢喃着“天璃,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不认识你……”
“司杰!司杰……啊……”天璃突然惊醒,出神的望着天花板,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昨天的事情吓到自己才会做这样离奇的梦,但即便是在梦中,他还是不记得自己,多么残忍啊,为什么会这样呢,所有自己爱的人都不爱自己,好悲哀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楼上的尖叫吵醒了欧陆泽,此刻的安静好似刚才的尖叫是自己的幻听,她怎么了,就在欧陆泽思索之际,听见了下楼的声音。
天离拿了药挂在衣架上,看着已经醒来的欧陆泽说道:“该挂水了。”
欧陆泽看着为自己挂水的天离,在天离握住他的手时,他发现她的手指冰凉,在这样的夏季,她的手怎么会如此冰冷。
天离为他倒了杯水,把吸管放在他嘴边示意他喝水。欧陆泽把水喝完,挣扎着要起来,天离一把按住他:“不是和你说了吗,你现在不能动,伤口刚缝合,开裂是很麻烦的。”
欧陆泽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是我想去洗手间。”
天离愣了愣,环顾四周走到电视柜旁边,拿起一支花瓶,把里面的装饰花拿出来,把花瓶递给了欧陆泽。
欧陆泽看着天璃递来的花瓶,瞬间涨红了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天离看着他,揶揄道:“住院开刀的都这样,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用这个吧,好了以后记得赔我个新的。”
欧陆泽看着天璃,真是巴不得现在就赶紧好起来,无奈只能接过花瓶。天璃看了他一眼,识趣的拉开客厅门去了院子。院里午后的燥热还没褪去,天璃拿起扫把把昨天被欧陆泽踢碎的花盆碎片打扫干净,为可怜的花换了新的花盆。
“喵……喵……”就见一只胖乎乎的虎斑猫从墙上一跃而下,晃到天璃脚边蹭来蹭去,仰着头冲天璃撒娇。
“小馒头,你回来啦,又野哪去了。进屋要洗澡哦。”突然听到洗澡二字,小馒头突然就不叫了,一脸气呼呼的看着天璃。
“生气也得洗澡,谁叫你总往外跑,脏兮兮的,进屋。”天离插着腰训斥道。
“呜……”小馒头不开心的哼哼着进了客厅。
天璃放下扫把也进了屋子,把小馒头赶进浴室关了起来。随后去厨房乒乒乓乓的做起了晚餐。简单的炒了两个菜,把昨天的粥热了热,端到了客厅。
欧陆泽看着忙里忙外的女人,真恨不得现在就赶紧好起来。像瘫痪一样的躺在一个陌生女生的家里,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的感觉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何况护理他的还是一个年轻的陌生女人。感觉自己真的是所有的尊严都葬送在了那只花瓶里。虽然情况特殊,但自己何时如此窘迫过,怪只怪自己当时太过大意,落入了那些人手里。自己并非是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人,但被一个陌生女人脱的精光躺在这里,虽然那个女人是个外科医生,但自己总归是过不了心里的槛儿。
就在欧陆泽胡思乱想之际,天璃端着饭菜从厨房走出来。卫生间里的小馒头许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在卫生间里又挠又叫。天璃无视它的抗议开始喂欧陆泽吃饭。
“我自己来吧。”欧陆泽想拿过天璃手中的碗筷。
“你自己来?好啊,我看你怎么来。”说罢,天璃狡黠一笑,如他所愿的将碗筷交到他手中。
欧陆泽心中常抒一口气,他以为这位女医生又要把他按住。结果碗筷,他才尴尬的发现这根本吃不到嘴里,虽然是勺子,但每盛一口刚到嘴边饭菜就掉了。在尝试了四五次后他默默的停下了动作。因为他的胸口已经掉满了饭菜。
天离就这样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与饭菜做奋斗,看他终于停下来便接回碗筷放在一旁,抽出纸巾替他擦拭。“还要自己来么。”天璃淡淡的问到。
欧陆泽真的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给你添麻烦了。”
天璃的动作很轻,没有丝毫不耐烦,“其实你不用不好意思。虽然环境不对,但我是医生,你是病人,就这么简单。医生眼里没有男人和女人,只有一种人,那就是病人。”天璃看着欧陆泽涨红的脸说道。“你现在在我面前呢,完全不用认为自己是个男人,你就对我而言就只是病人而已。”
不要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听了天璃的话,欧陆泽竟无言以对。堂堂欧氏总裁此刻竟沦落到不是男人……看着天璃的眼睛,那样漂亮的眼睛里竟然看不出丝毫情绪,可见她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可正因为如此,欧陆泽更是如梗在喉,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如此对他,多少女人前赴后继的想要与他攀上关系,而眼前的这个竟然连他的性别都可以忽视。虽说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面对一个有着完美腹肌赤身裸体的自己,她居然还能说她根本不认为自己是男人。
天璃一口接一口的喂她吃饭,她可不知道她这一番话有多么打击欧陆泽的男性尊严,使眼前这个男人内心产生那么多复杂的想法。更不会知道,今天自己的这番话也为日后的自己刨了多大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