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千梓裕低低地唤了一声。
千梓祈不解：“怎么了？”
“姐姐她……”千梓裕叹了口气，“不是我孪生姐姐。”
“灵儿这么聪明，看起来的确不像是跟你孪生的。”千梓祈摸摸他的头，笑着说道。
“皇兄，我跟你说正事呢！”
千梓裕又是气又是郁闷，拉着千梓祈到了旁边的小亭子中坐下，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全部给千梓祈复述了一遍，末了，神色恹恹。
“皇兄，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千梓祈神色也是有些沉重，灵儿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表妹，这个消息的确让人有些吃不消。
不过有了这个答案，若是追溯先前许多的怪异之处，如今但也能想的通了。
“皇兄，我在问你正事，你就不要逗我玩了。”千梓祈不满，“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姐姐，好烦，好乱。”
“有什么值得烦的呢？”
千梓祈轻笑一声，看着不远处的宫殿，开口：“就算灵儿是姑姑的女儿又怎样，难道就能因为这一点而抹杀掉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千梓裕一愣。
“按你所说，灵儿一直都是记得的，知道自己亲生父母被人暗害，而自己又无法报仇雪恨，你觉得灵儿的心里不会难受吗？可是这么多年里，灵儿一直都没有提过这些事情，为什么？她怕我们为她担心！你平心而论，灵儿这么多年对你好吗？对我、父皇、母后好吗？”
千梓祈继续说着：“你小的时候身体不好，玄阴子前辈要你经常锻炼，你嫌累，怕苦，是灵儿天天陪着你，从冬到夏，一连好几年。你七岁那年偷偷出去玩，不小心掉到水塘里面，是灵儿跳下去救你上来的。那时候可是大冬天，可是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那次之后，灵儿的身体也不好，玄阴子前辈便带她回了忘忧谷，一去八年。这八年里，灵儿虽然没有回来过，但是书信却不曾断绝。每年父皇母后，你我生日的时候总能收到灵儿送回来的礼物，不是最好的，便是最适合的。”
千梓裕咬唇，眼中复杂。千梓祈深吸了口气，又道：“我在荆城见到灵儿的时候，其实很惊讶的，你知道她当时跟我说什么了吗？”
千梓裕疑惑：“什么？”
千梓祈抬头看了看头顶蔚蓝的天空，方才道：“她说，她想进军队，她在忘忧谷学了八年的武功，很不错了，想要上阵杀敌，为瑶国献力。”
千梓裕一惊，姐姐她……
“我当时自然是不许的，于是灵儿之后也就没再提及，但是兴致一直都很消沉。我又给父皇传了书，让他派人来接灵儿回去。”
千梓祈笑了笑：“结果就派了你，可是谁曾想在江城竟然会被袭击，你被生擒了。我当时很着急，想要去救你，却拿不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既怕救不了你又怕中了明军的圈套。”
“灵儿当时一个人深入明军驻地去救你的事，我本是不知道的。可是那天晚上我一直心绪不宁，就想着去跟灵儿聊聊，可是等我过去之后，她的屋子里并没有人。那时我才反应过来，她一定是听到消息了，所以偷偷地去救你了，我便带了一小队人马去找，然后在官道上就碰见她的婢女，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的。”
“梓裕，很多时候，你要学会换位思考。”千梓祈叹了口气，拍了拍千梓裕的肩膀，而后便起身离开了。
留下原地的千梓裕还有些愣神……
——
雪灵宫
千灵甫一回来，便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方荆。
“主子。”看见千灵，方荆行了礼，神色有些严肃：“有点事要跟您说。”
“嗯。”千灵点头，方荆能露出这样的神色来，说明事情绝对很重要了。
两人进了屋，千灵摈退了所有的宫女以及太监，又关了门，方荆这才开口：“疾风已经潜进了明国朝堂，后宫里也插进了人，正在尽全力查找当年的证据。”
“嗯。”千灵点头，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些冒险，但是这也是最快捷的办法了。
皇甫长云这些年越来越不得民心，再加上她父亲在祈国又有盛望，只要能找到当年的证据，再加把火，她就不信皇甫长云的位子还能坐的稳。
“还有一件事，”方荆顿了顿，看了千灵一眼，又有些犹豫。
千灵挑眉：“你说。”
方荆：“最近有人再查探主子的消息。”
“嗯？”千灵一愣，“凌风？”
“是。”方荆回答，“尽管他们没有查到什么，但是我们的人却也无法得知对方的身份，这件事，主子您看……”
“尽量查。”千灵思索了一会儿，才说：“不被忘忧谷查到的，江湖上有这个能力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它们的势力不容小觑，所以能查到就查，查不到的话，就先不管了。”
“方荆明白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宫女的声音：“长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千灵看向方荆：“还有事吗？”
方荆摇头：“没了。”
得到方荆肯定答复，千灵这才向外面的宫女说：“让太子进来。”
“是。”
那宫女退去，不到片刻，房门便被推开，千梓祈大步进来。
“灵儿，你今天……”千梓祈的话在看见屋里的方荆时戛然而止。
方荆适时地说了声“还有些事没做”，在千灵的应许之下便走了，离开屋子的时候也不忘给两人带上房门。
“祁哥哥，坐吧。”千灵指着不远处的凳子，笑着说道。
“嗯。”千梓祈在她旁边坐下来，看着她的眸光满是不赞同，“就算是为了姑姑的事，你也要为自己好好想想，那云柩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我不希望你嫁过去受伤害。”
千灵笑笑，给千梓祈倒了杯茶：“祁哥哥对我的身份好像一点儿都不吃惊。”
“为什么要吃惊？”千梓祈接过茶杯，“你就是你，一直都是灵儿，是我放在心里要疼爱呵护的人，这些，永远都不会变的。”
千灵眼眶有些酸涩：“谢谢你，祁哥哥。”
一直都对我这么好，疼爱呵护。
“傻丫头。”千梓祈笑着摇头，末了，又道，“都被你带跑题了，我不希望你嫁给云柩，尽管他的确很出色，但是他的性子实在是……”
残忍嗜血，冷酷无情，更是出了名的“断袖”，让灵儿嫁给这样一个人，他怎么能放心？
“祁哥哥，你说的我都知道。”千灵叹气，“但是，我还是要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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