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地灌了进来,张寒衾的黑发在银弦的空隙中迎风乱舞。
黑纱女子气喘吁吁,只是那湖青色的剑芒好似无坚不摧,无论她如何招架,都会被张寒衾一剑斩断。
“嚓!”几根银弦又是被齐齐斩断,黑纱女子不禁一阵错力,脸色铁青,连忙退后。
“拿来。”张寒衾单手擎剑,朝着雷铭雄冷冷说道。
“张先生果真好本事,只不过这样的程度,还不足以让雷某人坐以待毙。”只见雷铭雄朝着身侧的黑纱女子使了一个眼色,黑纱女子点了点头,双手在空间猛地划过,十根银弦顿时飞出,一端连在了黑纱女子的手脚,另一端竟直直地扎进了雷铭雄的十根指头里。
“张先生,小心了!”话音刚落,只见雷铭雄却身形不动,那黑纱女子竟直直朝着张寒衾扑了过去。
张寒衾面无表情,朝着面前袭来之人一剑挥下,那黑纱女子却好似料敌先机,竟与身后的雷铭雄一同闪过,拐了一个“之”字形后,朝着面前的张寒衾继续攻来。
张寒衾毫不慌乱,反手挥剑横扫,一片青光顿时在面前打成了一个扇面,只是那黑纱女子却是提前一个铁板桥闪过,趁机拧身猛地甩出一根银弦,如同一道寒光,自下而上朝着张寒衾的喉咙直直刺去。
张寒衾不禁眉头微皱,剑光下扫,身体轻轻后仰。一道银光闪过,银弦被轻易斩断,而张寒衾的下颌上却多出了一道血痕。
黑纱女子一击得手,无数的银弦顿时从身侧齐齐飞出,朝着张寒衾铺天盖地般缠去。
张寒衾横出一剑斩断银弦,只是那银弦竟如附骨之疽般,紧紧跟随,竟一个大意被一根银弦追上,缠住了右腿。一根银弦得手,其他的银弦如见到了血腥的鲨群,顿时一拥而上,顷刻间便把张寒衾缠得严严实实。
黑纱女子脸上一喜,刚欲上前,却是突然觉得身后猛地一股拉力袭来,顿时不假思索,连忙起身向后荡去。
一抹凛冽的寒意喷薄而出,款款剑光如锋利地刀刃般从张寒衾的身上四散,顿时将银弦绞得粉碎。
张寒衾脸色有些难看,那黑纱女子于千钧一发之间闪过剑光,让张寒衾的剑光尽数落空,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而此时那黑纱女子又是攻了过来,张寒衾无暇他顾,连忙打气精神招架迎敌。
只是时间一久,张寒衾不禁发现,那黑纱女子择机而退,而后又伺机而动,这一张一弛一进一退之间,竟显得毫不慌乱,让自己的剑光尽数落空。
一旁的苏晓也不禁有些心惊,这么久以来,她是第一次见张寒衾在战斗中这般被动。此时她有些坐不住了,连忙打眼朝着对面的二人望去,只见那黑纱女子倒还正常,只是身后的雷铭雄此时竟是大汗淋漓。
再看着他们之间的银弦,苏晓顿时明白了几分:那雷铭雄竟好似牵线木偶般控制着黑纱女子的身体,再利用自己的能力料敌先机,操纵者黑纱女子做出相应反应,黑纱女子再择机进行攻击。
苏晓连忙大叫:“线!斩断他们之间的线!”
张寒衾顿时心领神会,一个侧身飞出,湖青色长剑瞬间脱手而出,猛地绕过黑纱女子,朝着他们之间的银弦狠狠斩去。
岂料那雷铭雄早有防备,猛地一拉手中银弦,黑纱女子果断后退,几层银弦从身侧齐齐飞出,顿时拧成一股绳般,将那剑光死死拦住。
张寒衾脸色一冷,湖青色剑光顿时青光大振,无数剑气如利刃般射出,黑纱女子不敢硬抗,连忙借力后退,只是一道剑气擦过她的脸颊,那片黑纱顿时化成了齑粉。
黑纱女子没有躲闪,竟好似终于见得天日般,长吁了一口气,高高扬起了脸,直直地望着面前的两人。
只是苏晓此时脸上却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不禁让黑纱女子有些失望。
“伍画,果然是你。”苏晓看着那张布满了丑陋黑红色癜痕的脸,轻声说道,“只是你现在这样做……可曾为洋洋考虑过……”
“他身为人民警察,该如何面对现在的你……”
“他该怎么办……”
一提到周鑫洋,伍画的身体不禁一震,脸上顿时浮上了一层难以名状的表情。苏晓也不说话,好似在等伍画回答,伍画却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伍画?”身后的雷铭雄不由得一声冷笑,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一步上前。
“苏小姐不会天真地认为我真的仅是雷铭雄,她仅是伍画吧?”雷铭雄不由得一声嗤笑,“又或者,你怀中的刘朔真的只是刘朔?”
“苏小姐,不要太天真了!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雷铭雄说出了这些,一旁的伍画竟好似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只见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眼神中刚刚的一丝不忍也悄悄的逝去了:“不错。每个人的人生只不过都是一场戏罢了,苏小姐,你还是太过认真了些。”
“我看,苏小姐现在需要考虑的,应该是……”
突然,伍画的话刚刚说道一般,声音却戛然而止。
只见她张大了嘴,双目圆睁,望着苏晓的身后,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晓顿时有些奇怪,她连忙回头望去,只见从身后的楼梯间的阴影里缓缓地走出了一个人。
“逢场作戏……你……你说的是真的么……”
一道断断续续的声音飘出,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尖刀,轻轻地放在了伍画的喉咙上,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