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我带你要的地图来了!”
“嗯?”铃儿半睁着眼睛,心里满是疑惑,“什么地图?”
“不是你上次说要的战略布署图啊!”原君的身体稍稍倾斜,一张放大的,布满了烧伤的痕迹的脸出现在铃儿的面前,让眼前的人儿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她的眼睛暴露了她心里的恐惧。
“你……是谁?”
“不要怕……”原君心忧地退下了,害怕铃儿的眼神,他想逃犯一样逃离。
遇上了霖,他的惊慌失措让霖惊讶。
“你怎么了,对了,上官鸿与胡萨克对阵雕云城!”霖由衷欣喜,“仇恨的力量真是强大啊,封狼的第一男人的仇恨尤其不可小觑!”
“够了!”原君狠狠地推开了霖,那双凌厉如狼的眼眸迸发出的恐惧、悲伤、疼惜,让那黑色装束下的人形显得犹如死神一样。
“喂,你怎么……你刚刚去看铃儿,难道是她出事?”
原君甩开了被霖束缚的手臂,“你还担心她吗?如果江山和铃儿,你会选择哪一个?”
“她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再玩了!”霖也变得严肃,两人的声响成为这条死寂的廊道上唯一的声响。
“她好像开始忘记了……”
“忘记?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原君走开了,背对着霖,冷漠地走开,“她的暗灵被封印了,她的记忆在消失,除非你们上官一族有人用你们的内元来延续她的生命,否则,她将忘记每一个人,最后,死去!”
刹那间,整个皇宫陷入阴霾。
铃儿躺在冰棺之内,有一天,她醒了,她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周围到处是冰凌,泛着寒光。门外的守卫也很少,只听见门外的侍女交头接耳说道,“狼王受了重伤,太医正在会诊呢!”
铃儿很迷惑,脑海里总是有模糊的印象在,但是她就是想不起狼王是哪一位。不久,侍女的另一个消息令她震撼:上官鸿被困在汉莎雕云城,进退两难。
“上官鸿?雪聚哥哥?”她脸色大变,匆忙地飞起,从御马厩里牵了一匹马,迅速出城。奇怪的是,一路上竟然没有任何人阻拦,畅通无阻,而且每一个关卡都有守卫,铃儿从而得以找到正确的路,赶往雕云城。
*
雪聚还在帷帐之内与将军们商讨接下来的计划,门外就有小兵在门外通报,“启禀元帅,营外有一名女子自称上官王妃求见!”雪聚震惊,奔出帐外。
“雪聚!”铃儿对着远远跑来的雪聚,大声喊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两人紧紧相拥,久久不能松开。
夜深,铃儿蹲下,雪聚坐在白色床铺之上,极其简陋,但也让两人格外地怀念,铃儿为雪聚退去长靴,解下白袜,为他清洗。
“以前都是你帮我洗,今天,终于轮到我帮你洗了!”铃儿抬起头对着雪聚报以甜甜一笑。
雪聚心疼,伸出双手抱住了铃儿的脸蛋,带着责怪意味的语气说道,“你怎么来了,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的!”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冰棺里,然后我看没有人看守就逃出来了!”铃儿埋进了雪聚的怀里,疲惫地讲述。雪聚想了一下,今天铃儿骑的那匹马是御马厩里的,那么铃儿一定是从皇宫里来的。
“你现在打仗是不是很累啊?”铃儿为雪聚擦干了水,坐到了雪聚的身边。
“不累,你来了就不累了!”布满了厚茧的手掌摩挲着铃儿的脸颊,十指拈起了铃儿的下颌,曾在战场上犀利的眼眸此时闪烁着温柔而略带情欲的光芒,直直地望着铃儿。
“不可以!”铃儿大声拒绝,退离了雪聚的范围。房间内的气氛一度陷入紧张。浓郁的蜡油气味充斥着两人的鼻息,却被两人视而不见。
“为什么,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有什么关系?”当初王城里传来铃儿重伤的消息,雪聚曾经一度产生班师回朝的想法,但迫于身上的责任,他迟迟无法行动。后来上官霖亲笔修书一封,告知铃儿安然无恙,他才半信半疑地继续作战。
“那个、我们在营帐里,周围……”铃儿的眼睛瞟了瞟周围的从外边守卫而映进来的黑影,双手支撑着身体,极力后仰,远离雪聚的气息。
“呵呵,铃儿在害羞哦!”雪聚出现了邪俊的表情,欺身上前,把铃儿压在身下。
“雪聚,不要……”铃儿别过了头,脸上已经羞红一片。
“知道了,躺下睡觉,明天我还要早起!”雪聚压在铃儿的身上,拉过身边的被子,将两人都盖好。
“嗯,遵命!”铃儿对着雪聚献上香吻一个,窝在雪聚的怀里,闭上双眼。
“你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心!”雪聚的额头挨着铃儿的额头,鼻尖触到铃儿的鼻尖,身体贴着铃儿的身体,口中吐出的白雾,化在铃儿如雪的肌肤上。
“就是要你不放心,要你永远都守在我身边!”铃儿娇哼一声。
……
战场之上,夏日的热风搅得黄沙滚滚,两军阵地对峙,擂鼓助威。铃儿换上了一身泛着银光的金属铠甲,从头顶武装到脚底,一切都被雪聚仔细地考虑到,本来是不舍得让她上场,不过最终是拗不过她。
“杀!”双方主帅一声令下,两军向前狂奔,陷入厮杀。
铃儿在一群侍卫的保护下,看着雪聚在前面厮杀,刀剑交锋发出的尖锐声响混杂着人和人之间的哀号,融化在风声里充斥在人的耳畔。铃儿看着鲜血便撒,凝住了黄沙,心里一阵疼痛,一股恶心的气味传来。
雪聚和胡萨克交战,两人为了今日一战早就等待多时。
“呵呵,今天我就要取你贱命!”雪聚一剑下来,胡萨克招架不住,连连后退。身后,一名侍卫朝这边放了一个飞镖,打中了雪聚的膝盖。“雪聚!”铃儿吓坏,突破了那群侍卫,奔向雪聚,手臂被不知道在哪里冒出来的刀划了一道,挥洒出鲜血。
“你这个混蛋!”铃儿将怀里的匕首拔出,丢向那个男人,那男人应声而倒。接着胡萨克与铃儿开始厮打起来,铃儿腰间的长剑被拔出,直直地刺向胡萨克。
胡萨克刚刚才回神注意来自铃儿的攻击,不觉,雪聚的一击刺穿他的心脏。
终于,这场大战以胡萨克的一死告终。
回到了营帐内,军医都忙着给雪聚治疗腿伤,谁料到,雪聚大声一吼,“你给我过来!”
铃儿脸色苍白,迈着小步颤抖的步伐走到了雪聚的身边,手臂上的血迹已近干涸,隐没在那些被溅到的血迹里。铃儿的眼神飘向了雪聚,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凶。
“干嘛?”“啊!”雪聚揽过铃儿的身体,睁大了眼睛迸发出要吃人的光芒,“你不知道你受伤了吗?”
“哦,没事,小伤啦!”铃儿一笑带过。军医连忙涌过来为铃儿包扎伤口。
铃儿偷偷地抬起头迎上雪聚的心疼的眼神,随即抱以虚弱的笑容,“真的没事!”
等到所有的军医、将军都离开了营帐之后,雪聚开口了,“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冒冒失失地冲过来,我有多担心,要是你出事了,你要我怎么办,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听话一点?”瞪大了眼睛,责备、心疼、怒气都化作一团晶莹的眼泪盛在他的眼眶里。
“可是,我也担心你啊,看见你受伤了你叫我怎么安心!”铃儿不甘示弱,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滴在雪聚的手背上,令他分外心疼!
“好,好,我错了,我不该对你那么凶,别哭了!”雪聚抬起手,替她擦去了眼泪。
“我们回家好不好?”铃儿埋进了雪聚的胸膛,小手被雪聚握在手心里。
“好,我答应你!”雪聚答应得很爽快,但是他的答案却不是铃儿想要的,他的家并不是铃儿想要的那个家。而雪聚则抿起一个微笑:那个家你会很喜欢的。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军营里的所有人都沉浸在战胜之后的欢愉里,狂醉一夜。铃儿依偎在雪聚的怀抱里,一身男装下的她尽显娇态,好像一个贤淑的妻子那样,望着自己的男人。他有一双凌厉的眼眸,英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唇边还流着酒滴;铃儿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轻为他擦去痕迹。
雪聚注意到了,停下了手里的酒壶,低下头,对着铃儿抱以浅浅一笑。火把火焰蹿跳着,映红了黑色的夜空,融化在士兵的浓郁的喜悦之情里。
夜越发地深了,深到大家都笑得疲惫了,铃儿也已经在雪聚的怀抱里睡去。
“杀啊……”汉莎国的号角突然响起,顿时,封狼军营里人心惊恐。
探子浑身血痕地跑回来报告,“胡萨克带了军队集结在我军周围,请元帅定夺!”
“卑鄙!”雷渝骂了一声。雪聚很洒脱地笑着,轻轻地拍着怀里的铃儿的脸颊,唤醒她。
“元帅,我们该怎么办?”
“叫醒所有士兵,立刻撤退!”
……
上官府的军队奔上了一个山峰,借着陡峭的地势,他们勉强地得以休息。
“雪聚,胡萨克不是死了吗,怎么……而且为什么我们不撤回封狼,到了楼国?”
雪聚早知道铃儿会问,所以早早地遣退了几位将军,只剩铃儿与他坐在这悬崖边,吹着夜风,惬意而从容。与现在外面的情形完全不合,他倒是乐得自在。
“雪聚,发生什么事了?”铃儿坐在雪聚身边,推了推雪聚,眼睛因为担心而泛起了泪光。
“傻瓜,胡萨克投靠了上官霖,用易容数骗过了我,汉莎被灭,他现在是在带汉莎的遗兵和上官霖的军队,攻打我们!”雪聚面露疲惫,靠在了铃儿的肩膀上,两人身高相差,而雪聚就是那么不称地靠在铃儿身上。在她身上有雪聚现在想要的力量,弥补心里的失落和不甘。
“雪聚,你是不是很痛恨胡萨克?”铃儿试探着问,从今天的对阵她可以感觉到雪聚对于胡萨克除了恨还有一种恐惧,以至于她今天会被雪聚责怪,而铃儿也从来没有见过雪聚对一个人下这么重的手,可以说是以命相搏的气势。
“呵呵,我是很恨他,你想知道为什么吗?”雪聚蹙着眉,笑着问。铃儿一口拒绝了,“不要!”纤细的手臂挽住了雪聚,“你自己一个人不开心就好了,干嘛还要拉上我陪你一起难过?”
“呵呵!”雪聚宠溺地摸了摸铃儿的额头,其实就算铃儿想要听,他也不一定说得出口。
“为什么不说呢,上官鸿?”胡萨克带领着一个小队,围住了铃儿。
雪聚看了一眼周围,自己部下已经全部被扣押,牵着铃儿的手丝毫不敢懈怠。
“你是胡萨克?”铃儿笑着上前,将雪聚挡在了身后。
“傻丫头,又不听话了!”雪聚甜甜地责骂着铃儿,把铃儿拉回自己的身边。
“今天,狼王要的只有上官鸿一个人,丫头,你给我走开!”这个女人是浪王特别交待过的,他也不敢懈怠。
“要死我们就死在一起!”铃儿抬头看了雪聚一眼,眼神越发坚定。
“好,我成全你!”胡萨克大手一挥,弓箭手准备,霎时间,窄小的山崖集聚了千名弓箭手,齐齐指向雪聚和铃儿。
雪聚和铃儿相识一笑,翻身跃下山崖。
风从下涌上来,冲击了铃儿和雪聚的脸颊,分外冰冷。两人相拥着向不见底的深渊逼近。
“这样让胡萨克太便宜了!”铃儿厥着嘴,从怀里拿出匕首,相崖上丢去,正好打中了胡萨克的后脑勺,穿刺而过!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双双醒来,原来崖底就是他们当初相遇的那个地方,他们落在那棵大榕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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