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玉带桥两边树木鲜花的嫩芽都悄悄的探出了头,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已经是康熙六年了。

    “快走啊!皇帝哥哥就要下朝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花径那里传来,接着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秀丽的瓜子脸、白皙的皮肤,那两条麻花辫随着身子的摆动甩啊甩的,显得十分可爱。她就是已经十四岁的礼哲,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孩儿,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等等我!你跑那么快也没用啊!”一个男孩子从紧跟着礼哲跑来,他一身枣红色的小褂,外套一件黑色的貂皮马褂显得英气十足。他便是十六岁的福全。他好不容易才追上礼哲,气喘吁吁的说道:“皇上没那么快下朝的。”

    礼哲远远的朝乾清宫的方向看了看,说道:“这么久!怎么有那么多事啊!”

    福全笑了笑,道:“皇上日理万机,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福全往乾清宫的方向一看,道:“下朝了!大臣们都出来了。”

    顺着福全的视线,礼哲看见大臣们从乾清宫陆陆续续的走出来。她拉着福全的手,道:“走!我们找皇帝哥哥去!”

    走近乾清宫的西暖阁,只见玄烨正兀自坐在御案前,皱着眉头脸色沉重。看见玄烨这个样子,福全心里就明白了十之八九。

    “皇帝哥哥!”礼哲跑到他的身边,拉着玄烨的手,撒娇似的说道:“怎么这么晚啊!”

    玄烨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事情多嘛!让你等久了。一会儿朕就陪你下棋,好不好?”

    “皇上,您不高兴?”福全从一进来就知道今天在朝上玄烨一定受了气,于是他试探性的问玄烨,生怕又触怒了这个皇帝弟弟。

    玄烨抬头看了看他,皱了皱眉,微微的点了点头。

    “怎么?谁敢给皇帝哥哥气受?”礼哲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说道:“他不要命啦!”

    福全叹了口气,道:“还能有谁!螯拜呗。”

    “砰”的一声,玄烨一拳捶在红木的御案上,生气的说:“哼!螯拜越来越骄横跋扈了!”

    “怎么了?皇帝哥哥!”礼哲温柔的说道:“那螯拜老头怎么给你气受了?”

    玄烨想起刚才朝上螯拜那娇纵的样子就来气。他先顺了顺气,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的说道:“螯拜先前上奏说,我朝初入关的时候摄政王多尔衮在圈地时偏袒其所属的正白旗,安置在永定一带,而将他所属的镶黄旗移驻保定、河间、诼州。他说这不符合‘八旗自有定序’的祖制,要同正白旗换地!”

    “这怎么行呢?”福全跳了起来:“他也太过分了!”

    礼哲虽然不太明白换地会带来什么后果,但她看玄烨和福全的神情就知道一定很严重。

    “哼!他还说……”玄烨气不过,他深呼吸了一下才说:“他还说如果互换土地不足,那就要‘别圈民地补之’!”

    福全握紧了拳头,愤愤的说道:“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反对的吗?”

    “不提倒罢,一提朕就更生气!”玄烨说道:“正白旗的苏克萨哈、户部尚书苏纳海、直隶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联都反对。可是螯拜这个家伙竟然背着朕先斩后奏,把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三人绞死,家产没收!今天上朝才奏报朕知道!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说到这里,玄烨的眼睛就好象要释放出熊熊烈火一样。

    “螯拜太过分了!”福全攥紧拳头挥舞道:“他自持是先帝托孤的顾命大臣,藐视君主、无法无天!”

    “哼!”玄烨瞪着发怒的双眼说道:“朕现在尚未亲政!等朕羽翼丰满之后,自要他的好看!”

    “皇上!”福全四下里看了看后,说道:“小心隔墙有耳!”

    玄烨冷笑道:“朕早知道他在朕的身边安插了耳目,朕就是要说给他们听!”

    礼哲忙劝道:“皇帝哥哥,不要生气了!我们出宫去散散心吧。”

    在一通发泄之后,玄烨郁闷的心情也感觉到舒服多了。出宫对他来说是无比大的诱惑,外面的大千世界总是让这位少年皇帝流连忘返。“恩!朕也想出去走走。”玄烨爽快的答应了。

    “皇上!”福全有些为难的说道:“您又要出去啊?”年长的福全知道,如果让太皇太后知道了,他这顿骂准逃不了。

    玄烨笑呵呵的说道:“皇兄放心,我们不会闹事的。就出去走走,皇玛麽不会知道的。”

    “是啊!福全哥哥,就出去一会儿!”礼哲摇着福全的手,撒娇的说道。

    礼哲的哀求让福全心软了,他实在是抵挡不了礼哲这般温柔的请求,于是笑了笑,摇头道:“拿你们没办法!好吧。”

    “好!你们等朕啊!”说着玄烨就兴奋的去内室换衣服去了。

    不一会儿,玄烨就换了便装出来了。他一身湖蓝色的褂子,一件白绸的马褂,本来就肤色白净、面目清秀的他,显得更加儒雅斯文。他浅浅的一笑,道:“走吧。”

    热闹的街市很快就让玄烨把不愉快抛向脑后。三个少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着,游历着京城的繁华和喧嚣。玄烨看见这兴盛的场景,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喜悦。“这就是我的国家,我的子民!”他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三人正逛得高兴,就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他们望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匹黑色的骏马飞驰而来,马鞍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看他的样子像个满人。那年轻人不顾街市上的人来人往,挥舞着皮鞭径直往这里跑来。街上的人见了都惊慌的躲避,跌倒、踩踏、惊叫,一片混乱。

    福全护着玄烨和礼哲往后退,突然玄烨看见一个小孩子站在路中央,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坏了,竟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哎呀!那小孩!”礼哲惊叫起来。

    玄烨奋不顾身的想冲上前去救那孩子,可是被福全一把拉住。

    “皇上!”福全轻声的叫道:“龙体要紧啊!”

    玄烨被福全死死的拉着,眼看那骏马就要踩踏到孩子,他心想:这回这孩子可凶多吉少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影子飞快的跑向那孩子,抱起他就往路边一闪。那骏马被惊吓到,人立起来。马上的年轻人没有握住缰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玄烨看见那孩子安全无恙总算长长的舒了口气,再看那救人的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一身普通的短打,人长得黑黑壮壮的,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哪儿来的野小子!敢挡少爷我的马!”坠马的年轻人从地上纵身一跃叫嚣着站了起来。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拾起鞭子朝那少年走去。

    那少年放下了受惊的孩子,一挺胸毫不畏惧的说道:“你为什么骑着马横冲直撞!路是你的吗?”

    “哼哼!”年轻人玩弄着手中的鞭子,道:“整个天下都是我们满人的,更别说这小小的一条街了。”他用鞭子在那少年的头上戳了一下,道:“你不打听打听少爷我是什么人!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

    这时,边上一个路人,轻轻拽了那少年的衣袖一下,轻声道:“别和他争,他是螯拜的干儿子,海成。”说完就缩了回去。

    玄烨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一切,当听到说是螯拜的干儿子时,他的火“腾”的一下就冒了起来。

    “那又怎样?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这么野蛮啊!”那少年好象并不理会他的身份。

    玄烨用钦佩的眼光又看了看那少年,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用厌恶的目光看了看海成,感觉他好象螯拜那样惹人讨厌。

    “呵!好小子!”海成冷笑道:“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并不避讳,说道:“赵锐良!”

    “赵锐良?”海成举起了鞭子往锐良的身上就是一鞭子,恶狠狠的说道:“今天本少爷就让世界上没有赵锐良这个人!”他还想用鞭子抽锐良的时候,锐良一个闪身躲过了这一下,然后迅速的抓住了海成的鞭子。

    海成使劲想抽回鞭子,可没想到锐良的力气无比的大,怎么使劲都没办法抽回,再看刚才他闪躲的样子就知道锐良是个有功夫底子的人。于是他松开了握着鞭子的手,转身拔出挂在马鞍上的一柄刀,向锐良砍去。

    锐良也毫不示弱,于是两人打了起来。海成的功夫也是有两下子的,但似乎锐良更占上风,正当二人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有个威严的声音叫道:“住手!”

    众人回头一看,是一顶绿尼大轿,显然是一位位高权重的人。仆人掀开轿帘,一个花白胡须的老翁出现在轿子里,玄晔一看原来是索尼。

    海成自然认识索尼,于是跑来请安道:“海成给索大人请安。”

    索尼坐在轿子里,问道:“什么事啊!在大街上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海成答道:“大人,海成正在教训这个刁民!”

    “刁民?”索尼看了一眼锐良,他本身就对螯拜这次要求换地的事情大为不满,但螯拜专横跋扈,索尼也奈何不了他,海成是螯拜的干儿子,索尼自然不会帮他,于是他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身为大清的贝子爷怎么和一个草民计较,真是有失身份!”索尼对着围观的百姓们说:“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于是众人都散了开去,锐良也走了。海成不知道索尼和义父之间的矛盾,自讨了个没趣。看着索尼的轿子走远了,他气得一步跨上了马,往义父家去了。

    玄烨、福全和礼哲在人堆里没有被发现,就在索尼让大伙散去的时候,玄烨也跟着赵锐良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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