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了?”安容笑吟吟的问梅红。
梅红挺了挺丰满的胸部,坚定道,“四小姐,奴婢不怕!奴婢只是担心大夫人知道这事后,会对您生出不满,奴婢是担心您会吃亏的。”
说到后来,她的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王春花歹毒的心肠,她可是清楚着呢。
就连老夫人的金宝儿,王春花都敢让人暗地里下手,何况是娇弱的四小姐。
“噗,怕也没事,万事有我。走吧,今儿时辰已经迟了。”安容眯眸笑着说道,既然敢做,自然就能承担后果,否则,就不会去做。
安容镇定自若的笑容,有着魔力,梅红莫名感到心安,之前的担心一扫而光。
两人说说笑着去了梅寿园。
进了老夫人的屋子,安容意外见到了四姨娘和六小姐安红琳,脸上都带着笑容。
“容儿给老夫人请安。”安容笑眯眯的给老夫人请安问好。
“好,好,快过来坐。”老夫人怀里抱着金宝儿,也眯眸笑着向安容招手。
“谢谢祖母。”安容乖巧的应了,并与四姨娘母女互相见了礼,这才去老夫人身旁坐下。
老夫人亲昵的拉了安容的小手,柔声问道,“怎么样,住得可惯,还缺什么?”
“嘻嘻,多谢祖母的关心,海棠苑什么都有,容儿一下子住那样漂亮的屋子,真是太开心啦,昨晚睡得可香呢。”安容嘟着粉唇说道,可爱乖巧的模样与她的年龄极其相称。
“呵呵,住得习惯就好。”老夫人乐呵呵的说道,但细致一瞧后就沉了脸,“难怪我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你这衣裳是怎么回事?”
安容娇憨的挠了挠头发,尴尬的说道,“对不起啊祖母,我……我暂时没别的衣裳。”
“大夫人还没让人去给你量尺寸添置衣裳?”老夫人声音越发冷了。
“祖母,大夫人可能太忙啦,一时半会儿忘了这事,反正容儿穿这衣服习惯了,无所谓的。”安容依然笑着灿烂。
老夫人没有应话,而是对金妈妈道,“金妈妈,请凌师傅来府里一趟,并请大夫人过来一下。”
金妈妈忙应声下去,吩咐人去喊凌师傅和王春花。
老夫人重新开了笑颜,向安红琳也招招手道,“琳儿,过来我这儿。”
“是,祖母。”安红琳应了,软软糯糯的童音,十分好听。
安红琳是第二个喊老夫人为祖母的孙子辈,因四姨娘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儿。
四姨娘芳龄才二十六岁,比安添富要小上十几岁,之所以会嫁他,并非出于四姨娘和老夫人的本意。
安容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四姨娘有一次来安家看望老夫人,被醉酒后的安添富给玷污了,无奈之下,只得退了原先的亲事,嫁了安添富。
这些事,当然是安容以前在厨房做事时,听那些婆子们嚼舌根子才知道的。
她之所以对安家的情况比较了解,还多亏了以前在厨房待了好些年。
不过,安容比较奇怪的是,按理说四姨娘与老夫人如此亲近的关系,四姨娘在府中该十分高调才对。好吧,就算不高调,也不该惧王春花才是,但事实却相反。
有些反常,反常即为妖,安容如是想着。
老夫人轻抚了下安红琳的小脑袋,亲昵的说道,“琳儿,你太斯文了,和你姨娘的性子一般模样。往后无事时,就去海棠苑找你四姐玩儿,你们俩人一起说说话儿,就不会那样闷了。”
老夫人又看向安容道,“容儿,琳儿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往后你们俩人多亲近亲近,姐妹之间就该常常走动来往,你们俩也好做个伴儿。”
因东方墨出面相助了安容,老夫人对她自然多了一层看法,想着安红琳与安容关系亲近,只有好处而无坏处,所以今儿特意将安红琳母女唤了过来。
“好啊,祖母,您瞧六妹生得粉雕玉琢,像个粉团一般好看,只要六妹不嫌弃我这个姐姐太过寒酸,我可是求之不得呢。”安容笑着说道。
四姨娘在一旁温柔的笑着说道,“四小姐,那往后还要劳你费心多教教琳儿,她年纪小,不懂事儿。”
“四姨娘您太过谦啦,六妹年纪虽小,却性格沉稳,知书识礼,犹胜那十几岁的女子,我很喜欢呀。”安容看向四姨娘抿唇笑着应道。
安红琳的小脸红朴朴的,眨巴着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看向安容,甜甜道,“四姐,琳儿没你说得那般好,琳儿觉得四姐好,四姐你聪明胆大,妙语连珠,风趣幽默,琳儿要是也能像四姐这样就好啦。”
安红琳这句话倒是肺腑之言,上次见到安容将三姨娘母女反驳得哑口无言,羡慕安容可以如此真性情。敢做想做之事,敢说想说之话,不像自己,在姨娘的约束下,诸事小心翼翼,不敢有半份差池。
她年纪虽小,但心智并不比安红琪她们低。
“祖母,四姨娘您们瞧,六妹才这般小,就晓得用话来挤兑我啦,往后长大了,还不是个小人精儿呀,坏琳儿,笑话四姐。”安容开心的笑着看向老夫人和四姨娘打趣,并亲昵的刮了刮安红琳的小鼻子。
她这个小动作,一下子拉近了与安红琳之间的关系,四姨娘瞧在眼里,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柔和。
“好了好了,你们俩个小皮猴,就别互相吹捧啦,都好都好。”老夫人嗔着说道,笑容从锐利的眸中倾泻而出。
室内笑声不断,其乐融融,金宝儿向安容扯了扯嘴角,不屑道,“哼,你现在倒会拍马屁啊。”
安容眼角扯了扯,怒道,“滚,死肥猫,这叫人际交往,怎么叫拍马屁。”
“哎,就算心思被说中,也用不着恼羞成怒对我人身攻击呀。”金宝儿闲闲的说道。
“呸,我就人身攻击,你能怎么样,肥猫,冬瓜猫,水桶猫,懒猫,馋猫……”安容绞尽脑汁,想尽一切词语来骂着金宝儿。
这只臭猫,根本就成精了!
金宝儿气得浑身发抖,但当着老夫人的面又不能攻击安容,若自己真的攻击了她,那可谓是前功尽弃,此后老夫人肯定对她的态度急剧下降。
虽生气,却不失理智。
金宝儿碧绿的眸子一转,将怒气压下,悠悠道,“哼,我肥我骄傲,我这叫丰满叫富态,你懂不。不像某人身材平平像个搓衣板一样,要是穿上男装,绝对不会有人看出是个女人。哎,真担心某人将来无人要啊,谁会娶个搓衣板回家呀。”
金宝儿碧绿的小眼睛里闪过得意的光芒,哼,和猫斗,气死你!
安容果然脸黑了,气得直磨牙,死肥猫,嘲笑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报!
乌黑的眸子里闪烁着阴毒的光芒,与金宝儿的得意光芒在空中相汇,火花四溅。
金宝儿吓得身子抖了下,往老夫人的怀里钻了钻,没有再说话,心里却隐隐有着不安。
“老夫人,大夫人来了。”林妈妈进来知会老夫人。
四姨娘一听这话,却立马起身带着安红琳进了内室,避见王春花。
安容眉头微蹙了下,不解何意,看向门口,王春花带着贴身丫环春桃走了进来。
“儿媳给老夫人请安。”王春花向老夫人福着身子问好。
满脸的脂粉掩饰不了双眼的红肿,也掩饰不了眉目之间的憔悴,声音里也透着虚弱无力。
“坐下说话。”老夫人淡淡的摆摆手。
安容给王春花请了安,一行人复又重新坐下。
王春花看见安容时,眸底深处滑过浓如墨样的仇恨,恨不得上前生啖其肉。
“王氏,容儿衣裳做好了没有?”老夫人直接问道。
王春花假意看了眼安容,满脸歉意的说道,“哟,四小姐怎么还穿这种衣裳,老夫人,我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操持宴会的事儿,将这事交给了吴妈妈她们去办。这贱奴,怎地办了这样久,事情还没办好,真是该死。”
“哦,是嘛,还真是巧呀,半个月前,凌师傅就来替其他小姐们量了尺寸,为何独缺了容儿的?你这当家主母是怎么做事的,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会被别人说我们安家刻薄,你难道还嫌丢我们安家的脸不够嘛。”老夫人不客气的揭了王春花的老底,只差没有指着鼻子骂了。
王春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差点儿咬出了血来,却只得强颜欢笑道,“老夫人您教训得是,虽是吴妈妈她们办事不力,也怨我教导无方,我这就让人去找凌师傅来。”
“不用了,凌师傅我已经派人去请,你将上次皇后赏的云锦拿三匹过来,再选几匹颜色鲜艳些的料子,给四小姐多做几身衣裳,里里外外一样都不能缺。
咱们安家其他小姐们哪个不是几箱笼衣裳,唯有四小姐如今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到时她这样出现在富儿的生日宴上,岂不是个笑话。”老夫人沉着脸吩咐。
王春花脸色又变了,忙道,“老夫人,那云锦是皇后赏给瑜儿的。”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