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念哼了一声,却笑了起来,认真道“你别做梦了,我只想你有去无回”,说完就推开了耶律赤琛,自己回屋去了。耶律赤琛握了握手杖,依旧笑得开心。青念的话虽说得无情冷漠些,可他知道如今的青念对自己好过前些日子好多。
碰巧路过的萧雨桐看了看失魂落魄的耶律赤琛,忍不住走了过去,怨恨道“看来你当初真得只是利用我来气月千的,本我也不愿相信自己对你而言有这么无关紧要,如今见你这般无可救药的模样也是不得不死心了”,冷笑了一声,又讥讽道“不过老天是公平的,你对我无情无义,如今就要你对赵青念求而不得,真是报应呀”,却在心中盘算起来了。
耶律赤琛也不生气,只是笑道“你说得没错,这的确是报应。不过本王即便不知你改嫁给涅鲁古的真正意图,也知今后你的报应会比本王多得多,好自为之吧”,拄着手杖就离开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一早祈福法会就开始了。神圣冗杂的仪式后,萧观音与众位王妃跟随寺中大师诵经祈福,耶律赤琛在旁亦是一脸虔诚。诵经结束后,众人就启程回宫了,剩余的法事就交由寺中师父了。萧观音与主持师父又交代了一番,才上了轿。众位王妃见如此,也都相继上轿了。
只是还不等青念入轿,耶律赤琛就把她拽到一旁了。被耶律赤琛关照过了的宫人也不等,抬着空轿子就随大队离开了。青念看着走远了的空轿子,又看了看耶律赤琛的腿,不由恨道“你别说我们两个要走着回去?”
耶律赤琛无辜地笑了笑,肯定道“本王都不怕,你怕什么”,说着就拉着青念的手往前走。青念却甩开了他的手,无奈地叹了一声,只能和他慢慢地往回走了。只是两个人之间过于沉默了,不安分的青念又看了看耶律赤琛的腿,问道“御医怎么说,你的腿是彻底治不了了吗?”
这样的问题若是在几个月之前被问及,耶律赤琛或许会十分介意,只是如今他已是彻底接受了断腿的事实了。他看了看青念,回道“伤得那么重,本王能站起来已是万幸了,哪里会期待更多”
青念也看着耶律赤琛,本想问为何他和月千之间会变成如今这般,可她又突然意识到即便自己得到了答案也是于事无补的。她只能笑了笑,故作轻松道“还是夏日好,连你们大辽都变得这样美”,连忙欣赏起四周的景色了。
耶律赤琛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笑眼盈盈的青念。他特意留下青念也是为了能和她多些相处的时光,青念的欢乐,在他面前的无拘无束都是他在意的。如今的他虽清晰地记得耶律丹对他的告诫,却也是顾不得了。
青念背着手,边走边仔细地看着路边的野花。突然间她就跑到了路边,用从梦心公主那里学到的,摘了几朵又漂亮又饱满的野花回来了。她见耶律赤琛正稀奇地瞧着自己,不由挑了一朵,递给他道“这朵送给你了”
耶律赤琛拿过那支花,问道“为什么要送本王?”,期待着青念的回答。走在前面的青念低头思考着,想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道“礼尚往来,作为那件襦服的回礼”,明确地告诉了耶律赤琛她收下那件襦服了。耶律赤琛摇了摇头,笑道“你还真是小气”
青念却笑了起来,也不羞地又看了看耶律赤琛就回身继续赶路了。于是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说说笑笑,总算走到了热闹的街道了。只是耶律赤琛正要将青念送回府时,却在一间酒馆的门口撞见了嘉泽。嘉泽瞧了瞧这两个人,不由开口道“赤琛哥,嫂子就由嘉泽送回府吧”
耶律赤琛也不想青念为难,也就同意了。可他刚要离开时,就见月千正从酒馆往外走。他也不点明,只是故意道“谢谢你的花”,深情地摇了摇手中的野花,继而才转身离开。不知月千已在身后的嘉泽看了一眼耶律赤琛,才担心道“嫂子你和赤琛哥在一起,就不怕被月千哥看到了”
本是问心无愧的青念正要和嘉泽解释时,却听到月千在身后冷冷道“本王已经看到了”,声音冰冷非常。嘉泽一惊,连忙回身道“月千哥,你出来了呀”,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尴尬了。
青念将手中的花放在了月千的手里,也尴尬地笑了起来。嘉泽担心地看了青念一眼,也只能先行离开了。月千却哼了一声,就一个人往府里回了。紧随在其后的青念也知月千生气了,不由快走两步,上前抱住了月千的胳膊,央求道“月千,月千……”
月千见青念和耶律赤琛在一起自是介意非常,却不没有生青念的气。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青念,却依旧不理她。青念瞧着这样的月千,也不再和他闹了,只能安静和他回府了。回了府,在院中坐着的月目看着垂头丧气走在后面的青念,连忙上前关心道“嫂子,是不是大哥又欺负你了”
青念连忙摇头否认了,叹了一声,才回道“这次是嫂子惹月千生气了”,无奈地坐了下来。月目也坐了下来,想了想,也叹道“嫂子,大哥他就是个脾气不好还又爱生气的人,平日里都是月目和二哥谦让着他的,你别在意”,顿了顿,又相告道“不过他也是很好哄的人”
月目那满脸认真的模样让青念深信不疑,她连忙问道“那要如何哄?”,她当真不喜欢月千像现在这样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月目笑了笑,为难了半天,才开口道“月目和二哥哄大哥的办法并不适用于嫂子你,可月目记得大哥他曾说过他喜欢轻纱在身,秀发散落的柔弱女子”
青念不敢置信地看着月目,问道“这话当真是月千说的?”,自己全然不是这般模样嘛。月目连连点头,肯定道“我们大辽的男儿最喜欢嫂子你这样温婉柔弱的女子了”,最会圆场了。青念笑了笑,也不道是否采纳月目的意见,就回屋去了。
晚膳后,为青念卸着妆的香雪看穿道“公主,您又惹王爷他生气了?”,担心着。青念想着晚膳时月千那冰冷的模样,不由哼了一声,不情愿道“我又没招惹他,要怪就怪他太过小心眼了”,便将事实原委告诉了香雪。香雪叹了一声,无奈道“您也知道王爷他和赤琛王爷的关系,总该避讳一下的”
青念看了看香雪,又想了想月目的话,内心是纠结万分。卸妆罢,正要服侍青念躺下的香雪却被青念告知了月目的话。香雪拂袖笑了笑,便为青念把她最喜欢的一件轻纱拿了出来。她又为青念整理一下秀发,才笑道“公主您说话只要不那么强硬就很温婉了,月千王爷会喜欢的”
香雪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青念的脸更红了。香雪又笑了笑,也知青念有些难为情,就退下了。青念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那美丽的轻纱犯难了。她也不是个会妥协之人,一想着为了哄月千开心要这么牺牲自己,她就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只是纠结了好一会儿,仍不见月千回房,青念才心一横把轻纱穿在身了。一边安慰着自己能屈能伸是好事,一边往书房去了。
书房门口,青念又困惑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而入了。月千有些不明地看着轻纱在身的青念,却一下子想起多年前月目和月山逼着他说喜欢的女子模样一事,也明白了青念是受了月目的蛊惑。可他说得并不假,他喜欢轻纱在身的女子,更喜欢这样的青念。他又看了看在门口有些扭捏的青念,早就笑了起来。
青念瞪了一眼笑得开心的月千,脸越发红了。月千已是走了过来,站在青念面前深情地看着她。青念看着轻抚着自己秀发的月千,鼓了好大的勇气,才温婉道“月千,你不要生气了”,全然不知月千压根就没生气。月千笑了笑,吻了青念一下,顺势道“你再温柔些,我就不生气了”
月千的笑总是难得又迷人,青念见如此,不由踮起脚环住月千的脖子,低声温柔道“不要生气了”,只是自己已被月千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月千抱着为了自己而如此用心的青念,早就开心地笑了起来。青念见月千如此,也知他不再生气了,不由舒了一口气。月千却放开了她,笑道“本王有两日未见到本王的王妃,如何会生她的气”,又笑了笑,继续道“本只想吓吓你,让你多在意我一点的”
青念听了,只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般,被月千看尽了笑话。可她只是忍着怒意,心平气和道“那就好,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狠狠地推开了月千就要走。月千如何会放她走,只见他抓住了青念的手,邪魅道“你人来都来了,我怎么能辜负你轻纱在身的良苦用心”,已将青念给按到了书房的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