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酒店包间。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桌对面的男人瞥过来一眼，眼里的轻蔑一闪而逝，随即不经意地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
然后，缓缓的掏出——
一盒香烟。
“现在的雪茄真是不怎么样，闻着好闻，劲却不大了，太几把软！”他从身上摸出一个打火机，娴熟地点出一根烟，然后动作自然地吐着一圈一圈的烟雾。
“司家大少，您贵人事忙，这合并案考虑的三天，考虑的怎么样了啊？”
他一边“嘿嘿”笑着，一边伸手去摸司正泽的手腕，却被一直突然出现的手阻止。
男人回头一笑，随手拍掉这只碍事的手，“小喽啰一个，滚一边去！”
看着楼奕隐忍不发的样子，他把头再次转向司正泽，“司家大少，这可是一个亿的大单子，接了就是数不完的钱，怎么着，都进了我的地盘了，还不给个答复？”
司正泽终于有了动作，他微微一低头，两道寒光好像凛冽的北风，方向正是右手的衣袖处。
那里，正有一个不知死活的人，摸上他的衣袖。
视线好像针扎，刘成不自觉地松开手，安慰性地抚上自己的胸口，刚才那阵心惊肉跳的感觉，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今天的事还会有变数？
不可能，他早就做好了安排，绝对万无一失。
他抬着下巴对上司正泽的视线，对方却比自己先开口，“你说的一亿的单子，就是让我给你当踏板，让出八成的利益给你？”
“啪——”
楼奕走上前，甩出一沓照片，上面正是他私下里见另一个合作商，兴高采烈地签合同的样子。
“你说是跟我一起做生意，不如说是拉我下水，打着我的名号在前面赚钱，到最后又把肉留自己碗里，风险倒是定点没有。刘成，你想的挺好。”
司正泽一挥衣袖，把衣服从刘成手下扯了出来。
“可是你忘了另一种可能。”
他豁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却被刘成的保镖拦住，“不好意思，你还不能走。”
“不能走？”司正泽眉头微皱，“嗯，口气不小，楼奕？”
楼奕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冲上来一脚地上他的胸口，速度快得对方根本招架不住，踉踉跄跄地后退好几步，又猛地吐出一口血，扶着墙勉强站定。
“司正泽，你他妈什么意思，打狗也要看主人吧！”刘成一脸怒气地一摆手，“嚣张个屁，把照片拿出来！”
他接过手下的照片，耀武扬威地朝他晃了晃，“这是你亲自监督毒品交易的照片，看清楚了没有？”
猛吸一口雪茄，他颇为得意地讽刺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提前有什么打算，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刚刚那个照片根本是我伪造的！你以为你找私人侦探就真万无一失了？才回国的兔崽子一个，回娘胎锻炼锻炼再说吧！”
说完，刘成缓缓吐出一圈烟雾，烟气弥漫，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过想也知道，一定是非常高傲的。
是啊，司家大少回国的消息一传来，震惊了豪门圈里的所有人，钱是不分好坏的，但人可不一样，以前只要规规矩矩地就没问题，现在——
拿下这块肥肉，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早在这个饭局之前，刘成已经买通了司正泽的手下，套到了那些照片。对付他的手段也很老练，一美色二金钱，那个手下一开始还拒绝，流着汗不答应，可是他忍不住，忍不住想那么多的钱握在手里是多么踏实，忍不住想那么美的人躺在身旁是多么舒服。
原来，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他渴望很久了。
人都是一样的，嘴上裹着正义的蜜，骨子里刻着自私的痕迹。
于是，他悄悄联系上了刘成，当了叛徒。他表面上是个保镖，但私下里，他一直在留意着司正泽的动作。他主动参加每一次活动，为的就是拿到那几张机密的照片，为的就是今天的万无一失，为的就是从这块肥肉上捞点油水。
反正，对于司家来说，这只是几个亿，算不上大动肝火，而对于他这个小小的手下来说，却是一次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哦命运，这两个字听起来多么具有诱惑力。
还记得他有一次近身防卫，听见司正泽说过，“改变命运的机会不多，但永远只有机会过去了，人们才会意识到自己错失了什么。”
瞧瞧，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不是吗？
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定局，他已经不打算再多留了。他心里一阵狂喜，脚下步伐矫健——
“咣当”一声，他一脚不稳，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他连忙把它扶起来，再抬头，却猛地对上楼奕凌厉的眼神。
那是看死人的时候才会有的眼神。
一阵不好的预感升起，他悄悄挪动步子，想溜出去，楼奕却比他更快，一个箭步就制服了他。
“你跑什么？擅离职守，知道什么惩罚吗？”
“我，我内急。”他脸上已经开始冒汗。
“对着这个尿。”楼奕拿来一个啤酒杯，“赶紧的，别耽误大家伙时间。”
他随手扯开这个手下的腰带，耳边却传来司正泽冰冷有力的声音，“楼奕，把电视打开。”
楼奕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人，眼神迷离，满头大汗，一脸的纵欲过度。
操，真他妈让人不爽！
他打开墙壁上的液晶电视，饱满清晰的画面立刻跳了出来。
“下面播送一条消息，根据可靠线索，b市市长刘自立自上任以来，屡次以工程招标的名义收去巨额财富，同时在个人问题上行为不检，检察院已经做出回应……”
“你……”
刘成的眼睛无力地睁大，一眨不眨地看着身边的人，“你……你……”
他“你……”了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他爸刘自立干这事不是一年两年，没想到这一下全都被挖了出来！
“这事你做的，对不对？”
刘成的脸上一阵青白交错，刚刚的喜悦得意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片面如死灰。
司正泽平静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眼角扫过桌子上没喝完的“82年拉菲”，立刻有人心领神会地拿过酒瓶，毕恭毕敬地倒在他手中的杯子里。
深红色的酒液流淌出来，红得像玛瑙。
“你想的的确挺好，只是你忘了还有一种可能。”
品一口手中的酒，司正泽终于说完了这句话，“这种事，想想就够了，真做出来，很可能鸡飞蛋打。”
鸡飞蛋打？
他现在是连家底都跟着毁了！
刘成再也没了刚才嚣张的气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黯淡。
“接下来的事交给手下吧，生意继续跟进。”
司正泽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老大！老大！”
一个手下忽然连滚带爬地滚过来，挡在他面前，哭诉道，“老大我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你做的很好。”司正泽冷声道，随后抬脚走了过去。
有其他人走到他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们要做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的命运，还是毁在了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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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写两千字的章节了……看着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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