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一头钻进三角蛇的嘴巴,三角蛇连眼睛都没有眨,就一口咬下去,水灵的脑浆瞬间溢出,血撒在地面,也顺着蛇头慢慢流下。
三角蛇再轻轻用力一咬,水灵脖子被咬断,头掉进蛇口。被椎骨扎进屁股的水灵,它现在已经瘫软在地,全身软绵绵的,它表情麻木,身体略显夸张地抖动。
喉咙发炎肿痛的另一只水灵,此时它也害怕得站不住脚,嘴里不知道流的是口水,还是眼角偷偷挤出的眼泪,两行液体黏住下巴,它扶着墙壁,艰难地朝着墙壁的反方向移动。
三角蛇爬出洞口,它全身□□在水边,看见死去的水蟒,它弯曲地扭动身体,没几步就爬到水蟒身边,它用开叉的舌头轻轻舔几下,然后转身怒目瞪着受伤的两只水灵,再扭头看我。
两蛇并排靠在一起,三角蛇的体积是死去水蟒的两倍,看着更吓人。
我已经猜出一二,死去的水蟒,应该是三角蛇的配偶。蛇是一种冷血动物,雄性往往需要保护领地,争夺配偶,所以越是彪悍的雄性越具有优势,这是物种长期自然选择的结果。
三角蛇翘起尾巴,横空打去,正中喉咙受伤的水灵,水灵应声倒下,一命呜呼,屁股受伤的水灵,被吓得直接趴下来,它服服帖帖的软在地上,脸朝下,它的两个眼睛有气无力地闭着。
三角蛇的尾巴拍打地面,发出啪啪声,我端详它,在我的印象中,响尾蛇的体积似乎没有这么大个的,它该不会是变异出来的新物种吧?若真是新物种,那么这个阴暗、潮湿,又与世隔绝的水洞中,还会不会变异出其他什么新物种?我不敢继续往下想,只是疑惑地轻轻摇头,我害怕自己会遇见更诡异的东西。
我静静站在水边,三角蛇没有立即扑过来,它摆动着身体,慢慢滑到一边,我用余光观测水面,我想知道水灵首领会不会也盲目地窜出来送死,果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始终没有看见它,不知道它是不是已经逃跑了,或者是遭到三角蛇的毒牙咬到,此刻已经沉尸河底。
三角蛇滑过水边,它厚厚的鳞片碰到地面,不断发出摩擦声,声音如同有人在窃窃私语,我后脑勺跟嘴唇都有一阵醋酸感,我脑海中想到很多种逃跑的方式,我可以一头扎进河底,顺着水流飘到下流,哪里有出口我就往哪里窜;我可以一个大步跳到高处,然后借助什么东西爬到石缝口,再从石缝口直接逃生;我也可以一口气闪到三角蛇的洞洞里,洞洞有一条光亮的通道,通道忽小忽大,但我却可以一直往前冲,冲到通道的角落,出现一扇敞开的大门,跨过大门,我就安全了;甚至,我还可以操起手中的骷髅椎骨,我将锋利的椎骨一下刺进三角蛇的七寸,一旦我将椎骨刺进去,三角蛇就会死翘翘,那我就可以昂首阔步的走出去了。
....
三角蛇没有给我继续幻想的时间,它滑到一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它张大嘴巴扑向我,我整个人仿佛都是被冷风刮一样,我全身上下如冰块,我的两只手僵硬地不知如何摆动,两只脚飘飘然,我低下头,竟然发现自己是踏在水面上,我抬起头,我距离蛇的位置变得越来越远。
原来三角蛇扑过来的瞬间,它嘴里呼出一口气,只是气流太大,我被它呼出的气流直接吹了出去。
&哐...&
我后背重重敲在水洞的另一边墙壁上,我吐了一口血,血喷溅出来,撒在水面,水面泛起几处雨滴般的小波纹,小波纹渐渐散开,不到半秒钟,水面又恢复平静。
三角蛇从七寸到头顶的位置,一下子全变成扁平的模样,它薄薄的嘴唇,露出两颗毒牙,我仔细一看,毒牙的末梢还粘有一滴滴毒液,毒液好像是小喷泉里的水,清澈细洒,股股射向前方。
我连咳几声,嘴巴痛得厉害,我刚想用手摸一下嘴,噗通一声,一颗牙齿掉入水,&哎呀,痛死我啦。&我用手捂住嘴,血还在不停地流出来。
闻到血腥味,水灵首领跳出水面,但是当它看见三角蛇时,它的表情异常惊悚。它茫然地看了看我,咧开嘴,口水一直往下流,它又瞪了瞪三角蛇,一脸无奈。
三角蛇翘起扁平的头,一下飞窜过来扑向水灵首领,水灵首领灵敏一闪,三角蛇就往偏差的方向滑过,它巧妙地将尾巴扬起向水灵首领的头打去,水灵首领迅速俯下身体,三角蛇的尾巴打空扫过来,重重打在我的肩膀,事情来得太突然,我只是感觉肩膀突然一阵剧麻,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将我撞向半空,然后我就在空中划过一段弧线,等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我已经被撞回到原来的岸边了。
我一个纵身,失重一般地撵在墙上,我痛苦地趴着。我的脸距离软趴地上的水灵,只有一步之遥,它一动未动,脸色苍白,它的鼻孔还凝固有几滴水珠,水珠掺杂着一些血丝。我往它身上扔一些碎石头,它仍然未动,我知道,它已经死了。
三角蛇来一个急刹车大转弯,它再次扑向我,水灵首领嗖嗖的闪到岸边,它张开嘴对着三角蛇,三角蛇把头仰得更高,还步步逼近,它们眼神交换,开始对峙。
水洞,是三角蛇和水灵的共同领地,共同领地上出现的食物,按理说,谁下的手够快、够狠,那么食物就归谁的,所以当我这个食物出现的时候,为了争夺食物,它们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谁都不愿意让对方独吞食物,并且现在的问题已经升级到了仇恨,因为三角蛇杀死了水灵首领的同伴,所以水灵首领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它会千方百计在抢到食物的同时还要把对方咬死。
三角蛇很快咬过去,水灵也迅速扑过来,两者紧紧抱在一起,水灵掐住三角蛇的脖子,勒得三角蛇不断滚地,三角蛇一边滚地,一边将身体圈住水灵,它们连续滚几轮后,就缠在水边,僵持不下。
我看着心里暗爽,但它们的样子很吓人,三角蛇的毒牙露在外面,毒液还不停地往外射,水灵必须使出全身解数,才能控制住三角蛇的毒液不溅到自己。
三角蛇使出老套路对付水灵,它将尾巴慢慢翘过来,尾巴对准水灵就是一刺,刚好刺到水灵身上,水灵疼得咧嘴呜呜直叫,三角蛇扬起尾巴,再一次地刺过来,水灵受不了,它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三角蛇不会放过任何攻击水灵的机会,它竖起尾巴,想再一次刺向水灵。
水灵忍无可忍,它将两只前爪掐进三角蛇的鳞片,鳞片翻出一层皮,三角蛇也开始受不了了,身体慢慢蠕动。
我慢慢起身,压低着腰,我朝身后轻步移动。水面传来声音,我瞥眼看去,水边空空如也,三角蛇跟水灵已经卷入水中。我加快速度,想往高处爬去,“哗”的一声,水面就窜出一个东西,没等我看清楚,东西就已经打在墙壁上。
看见是水灵被三角蛇甩上来,它表情痛苦,倒地后又勉强地站起来,走路摇摇晃晃。
墙壁让水灵撞翻,一块块花岗岩稀里哗啦地掉落,墙壁上现出一个小洞口,小洞口跟水灵之前撞开的洞口连在一起,我揉眼睛,看见洞口内盖有一些破烂的衣服,衣服下面遮有很多蛇蛋,一颗颗椭圆形的蛇蛋,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水灵望着蛇蛋,上下来回舔嘴。肚子的饥饿,让水灵忘记危险,它朝小洞口径直走去。
快要走到洞口时,三角蛇正好从水里爬上来,发现自己的小孩被天敌盯上了,三角蛇顾不了那么多,它直接扑向水灵,一口咬住它的腿。
水灵仿佛从梦中惊醒,但为时已晚,它两只前爪死死抱住蛇头,还不停地挖三角蛇的眼睛,三角蛇晃头晃脑,嘴却从未张开过,三角蛇的毒牙很快扎进水灵的腹部,水灵慢慢中毒,身体开始变得发软。
三角蛇松开嘴,急忙爬到小洞口,它两颗眼睛频繁地跳动,舌头快速地伸缩,它的脖子一直弯曲,尾巴左右轮流交换摆放。它向洞内注视很久之后,转身爬到水灵旁边,它高高翘起头,摆出一副高警惕的样子。它停在水灵身边几秒钟,见水灵一动未动,便扭头看我,它身体猛地动几下,忽然又停下来,它很害怕自己的孩子会再次受到攻击。
&咻....&
倒地的水灵突然跳起来,它趁三角蛇不备,前爪一下抓到三角蛇的脖子。水灵张开嘴巴,使出生命中最后一口气,它嘴咬在三角蛇的七寸处,哐的一下,三角蛇的七寸直接被咬碎,两截渗着血液的骨头,穿透鳞片,凸显出来。
水灵已经断气,嘴里还粘满三角蛇的血,它身体僵硬地压住三角蛇,三角蛇奄奄一息,动弹不得。
我钻进小洞口,撩开一层层衣服,地上出现大小均匀的蛇蛋,我捡起一颗,用手轻轻敲打,我将蛇蛋对着石缝处,石缝处撒下几缕白光,白光起到衬托背景的作用。
借着白光,我清楚看到蛇蛋的内部结造,椭圆形较粗的位置,泛有一些蛋黄色,蛋黄□□域不大,周围布满白色奶状的黏液体,黏液体皙白通透。
我上下摇晃,蛇蛋质地均匀。我扭头看了看三角蛇,三角蛇命已归西,但它的两颗眼睛,却还在直勾勾地看过来。我把蛇蛋一颗颗掰开,我倒吸冷气,看见蛇蛋下面,全是凌乱压着的骷髅,骷髅大大小小,一个个黑洞洞的眼窝,一排排白兮兮的牙齿,有些头发还粘住头皮,头皮黑乎乎的,如同被烧过一样。
我端详着地上的飞来之物,心里萌生一个念头,要是将这些蛇蛋拿去卖,我一定可以大赚一笔。但我马上又肆意地摇头,我苦笑一声,现在连自己的小命都难保,脑子却还在想着发财的事,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呜呼哀哉。
小洞口微微抖动,我侧耳细听,是洞内的墙壁传来声音,我用手连捶带打,小洞内壁一下倒塌,碎碎的花岗岩石散落下来,荡起一阵阵泥流,泥流沉淀下来后,全铺在骷髅和蛇蛋上。
我擦拭掉满身的灰层,往小洞内探出头,我看见一个潮湿的黑道,黑道又黑又小。
忽然想到手机,我往裤兜里摸,手机却早已不见踪影,我在想,即使摸到手机,手机估计也已经报废了吧,长时间的水中侵泡,哪部手机的主板都会受不了的。
看了看上半身的衣服,衣服不堪入目,被扯掉一大半的几块布匹挂在胸前,纽扣全部丢失。我再看了看裤子,裤子在屁股的位置,由之前的两个小洞洞,变成了现在的两个大洞洞,我已经看见穿在里边的红色内裤了。
都怪我,信什么本命年,要不,我死也不会穿红内裤,至少我会穿一条黑色打底裤,这样我即便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发现了吧。
....
黑道透着一股凉气,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蹲在地上,两条腿有些发麻,我挪动一下位置,头不小心磕在墙上,我痛得裂牙惨叫。
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即使这条黑道是通向一条不归路,我也得试一试,因为希望就在前面,我绝不能放弃。
我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头,将碎石头往黑道一头扔去,不一会,黑道内传来一阵声响,我听着声音,大概分析了一下,黑道应该只是一条普通的地下隧道,因为震动声没有引发任何的暗调和机关。
我蜷缩身体,匍匐前行,每挪出一小步,我的心都咯噔几下。黑道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静,我已经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空气凝固着一股恐惧感,我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一些诡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