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蓓又是醉笑,低声说:“所以我就骄傲地醉了。好好地醉一醉,然后才能醒过来。”青蓓的声音这时低了许多,略带了一些酸楚。
舞圆也又躺了下来。俩人一起躺了好一会儿,舞圆忽唤道:“青蓓,你睡着了吗?”
“唔。”
“青蓓。”
“有些快要睡着了。”
舞圆便又翻身道:“哎,你别说,其实那个叶之云说的也挺有道理。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哪一处没有交易啊,何况我们。特别是你这么如花似玉的,不想交易都不行。”
青蓓忽然睁眼,端端正正地躺在花被上。仰望着那轮明月旁姗姗正在走着的一片浮云,忽然幽幽地说:“舞圆,咱们俩个真是心有灵犀。我没有白和你好一场,就连想什么都是这么相像。不瞒你说,我刚刚就是因为这句话才醉倒的。”接着又清清楚楚地问:“你带手机了吗?”
舞圆此时还没缓过劲来,一时迷茫道:“带了,你要call谁?”
青蓓便说:“我说叶之云的号码给你,你替我拨一个电话给他。”
舞圆只觉得空中有什么闪了闪,头上那株梨花树也剧烈晃动了一下,花瓣雨如雪花一般簌簌落下来。舞圆似乎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句:“谁,叶之云?”
“是的,”青蓓道。把一直紧紧握着的那只手伸展开来,手里是一角早已握湿的纸片,上面印着一行模糊的电话号码。
“你干什么,青蓓。”舞圆呼吸紧促。
“舞圆,”卓青蓓在月下的花被子里明眸如水,轻笑道:“不要再问我了。我已经知道那首歌的名字,就是贵妃醉花四个字。舞圆,我要去做贵妃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一场醉花。”
“你说什么。”韩舞圆怎么也止不住的热泪如雨。直到此时方才明白,原来这一番情真意切的醉花,是身边的至爱与她所进行的隆重告别仪式!万不料却是如此心如刀绞,催人泣下。
“青蓓。”
“我已经考虑过了,没有什么可选择的。那个人其实说到我心窝里去了。再说,我并不讨厌他,只是,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否则,他会看不起我,也愧对了贵妃那俩个字。舞圆,拿起电话,拨给他吧。15939116777。”
舞圆听她这么说,也只好忍住悲痛,拨通了那个号码。很快,手机里传出一个声音道:“喂,你好。”
“你好,叶导。”舞圆说。
“请问你是哪一位。”
韩舞圆紧张地狠想了一想,说:“叶导,有一个人想找您,和您说几句话。”
“谁?”
“卓青蓓。”
那边似乎乱了分寸,停了停,方自又道:“青蓓,是吗?好的,请问她在哪里。”
青蓓接过手机,仍然躺在花儿上,轻声只说了四个字:“我想见你。”
青蓓的语言非常简练。前面并没有任何缀饰,说完了也不再有任何附加语。而这轻盈的四个字却就仿佛落花一般,几秒钟之内,就已毫不怀疑地奠定了她的身份。
“可以,我们马上就可以相见。要不要我去接你。”他瞬间已镇定了。
“不需要。”青蓓回答。
“那我在国贸508号,等你。”
“好的,我马上过去。”青蓓轻语。
“嗯……小心。”那边传出一语。然而停了好长时间,才扑地一声挂了。
青蓓手中的手机忽然脱落,如同完成一项无比重大的使命。因为全部精力的竭诚耗尽而让全身大伤元气。
青蓓昏了过去。
舞圆抱住了喊:“青蓓,青蓓!”
“舞圆,”青蓓道:“把我拉起来吧,因为我真地是醉了。”
又一阵风吹过,下起了花瓣雨。
“青蓓啊,你的腰伤还很严重,不宜走动的。”舞圆说。
青蓓却马上就笑起来,轻抖身上的落花,把手又习惯性的抚上胸前那颗早被摸得光滑胭红的扣子。她半卧在碎花中,瞬间就变得千娇百媚,光彩照人。咯咯地笑道:“这是天赐的良机。如果贵妃带了伤,再去做反首鬓,不是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