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如此几回,青蓓总不理他。最终黄寒拉住说:“好人,你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来,你才肯饶过我这一回。就是让我跪,也得找个没人的地儿才可以啊。”
青蓓听了这话,终于扑哧一笑,道:“我来问你,你既然在我面前给我买手套,又给我买粉,这样也好啊。可是我就不明白,既然如此,你见着别的女人还故作多情,企图勾三搭四。背地里也就算了,而且还当着我的面明打明的。我问你,你居然还说是美男计。”
“哎呀,我的天哪,我的好人!”黄寒头上禁不住出了汗,赶紧鞠躬作揖,立时举手发誓道:“鄙人黄寒,从今儿这一刻郑重立下誓言:从此开始定要做到眼中除卓青蓓小姐之外再无任何一个女人。如有违犯,当乱箭射死,乱雷打死,乱棍闷死,乱电击死。好人,你看……”
刚说到这里,竟被青蓓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捂住了。只见玉人眼眸中带着一股深刻的伤痕,满含热泪裹向了他。
“青蓓!”
青蓓这时真情流露,深沉而又悲伤地说道:“不必发这样的誓言。因为……也许那个女人会不是我。”
“怎么会呢?你希望吗?我可不希望。”黄寒笑道,伸出双手来握住青蓓万分冰凉的手。
青蓓还是将手抽出去了。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笑道:“对了,我想问你,你们镇上那个花灯会,今年正月十五还会有吗?”
“有的,每年都会有的。”
青蓓道:“我查了天气,正月十五那天会下雪,而且是大雪。我想,这么大的雪去看花灯,花灯趁着雪色,一定会很美。”
“那好啊,我带你去看花灯。”
“还有,刚才,你不是问我还想要什么。我想要一朵花,不是别的花,是头上戴的头花。”
“那不是小k思了,我带你买就是了。你喜欢什么尽管挑啊,哥哥我付帐。好人。”黄寒一拍胸脯大咧咧地说。
青蓓道:“那一年我和你去看灯的时候,倒是有不少推着小车卖花的。我看那花都很好看。所以,我想在花市上托你的贵荷包,为我买一朵。”
“买十朵都不成问题,咱们可是说定了。”黄寒赶紧拍板。
“一言为定。”青蓓说着伸出手来。二人击掌为约,黄寒喜不自胜。
此时看看天色不早,又打量,只见黄昏已去,那月上柳梢,正是一个初夜的开始。
俩个人在菜市口依依惜别。黄寒一步几回头,恋恋不舍。青蓓回首,正想走出,忽然黄寒又飞步跑过来。原来在一家小卖店内买了包酸棒子雪花洋梅糖送到青蓓手里。青蓓见到如此记挂,不由情滚如潮。远远地站着,看他慢慢离去,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青蓓回来和母亲包饺子。一直忙了很久,然后在昏暗的灯光下,母女俩人在餐桌前开始吃饭。
桌上却放着两碟红豆咸菜。母亲突然很沉默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皱起眉头,握住了左手食指。青蓓关切地问道:“妈,您怎么了?”
母亲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这个手指,一到冬天就会发疼。老毛病了。唉,治不了的。都是以前洗衣服洗的。”
青蓓忙说:“妈,你小心啊。用洗衣机洗,千万不要再用手洗了。”
母亲叹了口气道:“洗衣机只能洗大件的衣服。内衣,必须要手洗。这些还好,关键是洗碗,洗菜的时候,这手几乎象针扎一样的。唉。”
青蓓就低了头:“妈……”
母亲有些诧异地道:“嗯……说话呀,怎么了?”
青蓓就把脸深深埋下去了:“没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青蓓听见母亲又说:“你先吃吧,我去躺一会儿。”
青蓓点头嗯了一声,母亲就起身走到卧室里去。
又是过了很久,青蓓才从白瓷碗中抬起头来。
模糊的泪光荡漾,窗帘子上的玉兰花变成了叶之云威如神邸的身影,在窗前摇摆不定,似乎向她洒出一道又一道金色的华光。青蓓大口大口地咬着早已冰凉的饺子,泪水也早已泛湿了整个面颊。
夜深人静时分,青蓓在疲惫中合眼入睡。忽然满屋子再次变得金闪闪红艳艳的,黑幽幽又夹杂了母亲被风刮得通红的脸。青蓓被惊得睁开了眼睛,细思心如刀割,不得不起身趿着那双绣花拖鞋去倒了杯温茶吃了几口。彼时心意已定,回身又躺进被内。这时再把双眸微合,眼前的画面已经变成四处飞舞的雪花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