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岳父母”大人】
莫非的心咯噔一下,去她家看父母,我就要以假姑爷的身份出现在她父母面前,我做好这个思想准备了吗?我对各方面事情都一无所知,我能应付得了那个场面吗?她父母若是识破我这个假姑爷,可如何是好?
“去,有可能被识破,我尴尬,少/妇尴尬,少/妇的爸妈也尴尬,不去,情理上说不过去,就等于是向少/妇挑明自己不是她丈夫一样,那样就会重演少/妇寻死觅活的一幕。”
少/妇开车一路走,莫非就紧张纠结了一路。
少/妇父母的家并不远,只有十分钟的车程。沿途景观很好,莫非乐此不疲的观赏着,一家职业中介的门脸进入莫非的视线。
车很快就到少/妇的父母家了。
“下车吧,还愣着干啥?到你老丈人家了,三年没见了,看还能认出来不?”少/妇调侃道。
她把车停在一个独门独院的别墅前,掏出钥匙,遥控了一下,大门就自动开了,少/妇把车开进去,大门就在车后自动关上了。
少/妇推开车门,让莫非下车。
莫非面无表情的下车,丝毫没有面见岳父岳母大人的喜悦之情。
少/妇领着莫非进入别墅,别墅一楼是一个兼做客厅的倘大厅堂,只见一对并不算老的中年夫妇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呢。
少/妇叫了一声爸妈,“莫非从美国回来了,他来看你们。”少/妇一进门,就大声嚷嚷道。
紧接着,被叫做爸妈的老两口从沙发上起身,向这边张望,面无表情,很明显,他们对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感到茫然,同时对他两年都不往家里捎个信表示不解和不满,颇有微词。
“爸、妈,”少/妇见父母表情冷漠,担心冷场,又招呼了一声,“莫非知道错了,来向你们二老认错。”说着,把莫非推到父母面前。
两位老人看着眼前的姑爷,想要训斥,忽然意识到姑爷不同于儿子,训斥姑爷并不像训斥儿子那样简单随便。
姑爷通常是不能训斥的,除非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两年未给家捎信儿并不算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于是欲言又止,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倒是少/妇的妈妈心直口快,估计作为岳母的她原先和姑爷的关系较融洽,多说一句少说一句无妨。
“你还回来呀?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正准备去美国报警呢。”
这一句虽说严厉了点,但基本上属于笑谈,不仅没有加重紧张,反倒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莫非想编一个理由,解释一下为什么两年既不回家也不捎信儿的原因,可他搜肠刮肚,也未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训斥不等于不盘问,少/妇的爸爸拿出男人的威严,开口问道:“两年多为什么不给家捎个信儿?你就那么忙,连打个电话的功夫都没有!”老爷子本着替女儿负责的精神,盘问莫非道。
莫非脑门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方才死劲想也未能想出合理的解释来,现在“老丈人”果然兴师问罪了。
如果不能说出合理的解释,那就会跟演员忘了台词被撂在台上一样尴尬。
“老丈人”两眼炯炯有神,直刺莫非的眉心,令他胆战心惊。
突然,莫非急中生智,一个合理的解释跃然出现在脑海里。
“爸爸,是这样的,我在美国赶上了一场流行性传染病,大病一场。这病很厉害,大致相当于我们国家当年发生的非典。”
“大病一场更应该给家里捎信儿,我们好去美国接你回来呀。”少/妇的老爸说。
“哦,当时我被隔离了,”莫非做思索回忆状,“一想到让你们来美国接我有很大风险,弄不好会被传染上,我就打消了通知你们赴美的念头。与其你们被传染,不如所有的风险都我一个人担着。”莫非很会说,编的理由也恰到好处,“病情发展很快,医院很快下了病危通知书,等待我的将是死亡无疑,更没必要通知你们赴美了。”
莫非编的理由,颇有些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人的意味,博得两位老人包括少/妇在内的一致好感。
“你这孩子,有了难处也不知让人分担,偏偏要自己一个人扛着,还是当年娜娜认识你时的那个脾气,一点没改。”少/妇的老妈夸奖道。
感动之余,少/妇不禁心里犯起了寻思,“这个理由我还头回听说,这么好的理由,他为什么不对我说?”她心下表示怀疑道。
“那后来怎么就起死回生了呢?”少/妇问道。
“正当我生命垂危之际,美国卫生部开发的疫苗投入临床试验,首批用于包括我在内的十个病人的身上,我从死神那里被拉了回来。”莫非顺着方才的思路往下编。
莫非仗着是学医的,编起瞎话来不用打草稿,骗起少/妇的爸妈和少/妇这样的非医学人士,竟易如反掌般容易。
“这是一种什么传染病?叫什么名字?”少/妇的老爸追问道。
“叫埃博拉,一种原产自非洲原始丛林的传染性疾病,后被带到美洲大陆,传染性极强。”
莫非一番不假思索的解释过后,少/妇和她的父母再不持异议,而是向莫非投去敬佩的一瞥。
怀疑被平息了,莫非反而感到愧疚,暗骂自己无耻,骗骗少/妇还行,怎么可以骗她的父母?多无辜的一对花甲老人啊!
其实,埃博拉疫情只在非洲爆发过,美国只有从非洲带过去的个别病例,根本没有大面积爆发过,并且埃博拉疫苗也在研制中,远未到投入临床应用的程度,莫非的说辞完全是一派胡言。
警报解除了,莫非对自己编的一套说辞感到得意,起初还感到愧疚,后来心安理得,他称其为善意的谎言,同时对“岳父母”家之行的有惊无险感到庆幸。
在莫非看来,“岳父家之行”充满凶险,可让他的一个善意谎言就给化解了,老两口子根本没对他的相貌提出质疑,看来莫非与少/妇的真丈夫的相似度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程度,起码可以轻易骗过“岳父岳母”大人。
拜见岳父母大人的行动皆大欢喜,少/妇拉着莫非的手上楼去看爷爷。
少/妇的爷爷可不是一般人物,少/妇跟爷爷的感情更是不一般,简直可以说是亦师亦长的关系,堪称良师益友。
可惜他们到得太晚了,又在楼下和父母谈了一会儿,等到上楼见到爷爷时,爷爷已经躺下了。
还好,爷爷还没睡着,少/妇隔门问候爷爷,告诉爷爷莫飞回来了,“今天太晚了,您睡吧,等改天再来看你。”少/妇冲爷爷喊道。
爷爷答应了一声,少/妇领着莫飞退了出来,打道回府。
两人下楼,跟爸妈告别,走出别墅坐到了车里。
“亲,有惊无险,爸妈对你还是比较满意的。”少/妇松了一口气,对莫非说道,“本来我以为爸妈见了你的面会破口大骂一顿的,还好,一场可能的翁婿冲突消弭于无形。不过你真的没有必要有困难一个人扛着,我会帮你的。”少/妇温情相告道。
莫非感到释然,他的担心虽说不同于少/妇,少/妇担心的是怕莫非被爸妈骂,莫非的担心是怕被少/妇的父母识破。
但莫非担心的程度一点不亚于少/妇,如今警报解除,烟消云散,他怎能不感到轻松?
车行驶在回程的路上。
“她要拉我去哪?”莫非惊了一下,“当然是拉我回家,回她的家,回那个与我毫不相干的家。”他寻思道,“少/妇拉我回家,意味着什么?”紧接着他又问道,“她要与我同榻而眠,她要与我同床共枕,怎么办?”他刚放下了前面的一颗心,又悬起了后面的一颗心。
“不行,我要想法儿溜掉,摆脱这个少/妇,不然的话,尴尬可就大了,甭指望现在有手机铃声响起,不会再有那么巧的事儿了。”
他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越是逼近少/妇的家,莫非的心越是惶恐不安。
“找一个什么借口摆脱少/妇呢?”他剧烈的思考着,“记得来的路上有一家职业中介所,我正在假装找工作,少/妇也是知道的,我何不借口找工作,趁机摆脱少/妇。”
果然,前面不远的地方出现了那家职业中介,莫非让少/妇停车,说明要进职介所去咨询一下工作上的事儿。
少/妇并没有停车,而是说:“这个职业中介很低端,通常都是介绍保姆佣工什么的,像你这样的海外留学高端人才,非得到大型人才招聘会上去应聘不可,你刚回来不忙找工作,过两天我领你去各大公司转转,像你这样的海归不愁找不到工作。”
少/妇的口气很大,一下子就把莫非好奇的胃口给吊了起来,他想,这少/妇究竟是干什么的,说话口气如此之大。
为了试探少/妇的底细,莫非故意问道:“我离开这三年,想必你见过大世面,又高升了不少吧?”
“回来这么久才想起问我,一看你就不关心我。”少/妇先给了莫非一个嗔怪,接着又邀宠地说道:“在这三年里,我从部门主管升到公司副总,倒是打开了一些局面,见识了不少能人。”少/妇实事求是道,“你本来硬件不差,我再给你添点人脉,找工作不难,干出成绩也容易。”
说着话的功夫,车子已开过那家职介所,莫非想籍找工作做借口逃离少/妇的企图化作泡影。
“部门经理应该开年薪了吧?”莫非见反正也走不脱,就与少/妇攀谈起来。
“早就开年薪了,你去留学前就是了,只是那时的年薪低,不及现在的四分之一。”
“你现在年薪开多少?”
“五百万。”
“诶呦我的那个娘啊!”莫非不听则已,一听在心里惊叹道,“真看不出外表如此文弱的一个女子,竟有这么大的能量!年薪竟然开到五百万,除了这少/妇的女神范可以和五百万联系在一起,除此之外再没有一点儿可以和五百万联系起来的了。”
惊叹的同时,想的是如何摆脱这少/妇,以免被带回家尴尬。
可是,直到车开到家门口,莫非也未能找到合适的理由逃离少/妇。
“到家了,”少/妇说,“这一天真够我累的,早点儿休息吧。”她对莫非说。
无论如何,“丈夫”要想找到一个离开妻子夜不归宿的理由都很难。
最后一刻,莫非终于未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放弃了要离少/妇而去的念头。
莫非被少/妇“挟持”着,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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