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基开口说道“我先赋词一首,若是太守能做出更好的,我便认输。”
王朗哼声说道“狂妄,好,你吟来我听。”
刘基清了清喉咙,略带嘶哑的嗓音,高声吟唱“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曲大气磅礴,荡气回肠的《临江仙》唱罢。
不仅王朗,鲁肃,顾雍、孙昭沉浸在此曲当中,即便如周泰,蒋钦等武将也都回味不绝。
顾雍的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城下刘基,心中暗叹“刘基如此年纪,怎会有如此之才,文武兼备。”
过了良久,王朗仰天一声长叹,对身边众将说道“打开城门。”
众将纷纷跪地,悲声呼道“大人”
王朗不理会众人,口中吟唱着临江仙,缓缓步下城墙。
王朗降了,竟是因为刘基的一曲词赋。
此事震惊江东,刘基以一曲下一郡的传奇事迹,随着《临江仙》这首旷世大作,传遍大江南北。
刘基的名字闻达于世。
卧龙岗一处茅草屋内,一位手摇羽扇的俊朗少年,手中拿着《临江仙》,久久不语。
丹阳郡宛陵县,一位翩翩俊美少年,叹道“吾不如也”
而许昌曹孟德则是对左右言道“生子当生刘敬舆”
刘基兵不血刃拿下会暨,令众将滋滋称奇。
鲁肃对刘基说道“不想主公,胸中竟有惊天之才,令子敬叹服。”
刘基笑道“行了,你就别奉承我了,王朗如今何处?”
鲁肃说道“听说自打投降后,便整日留在府内,不曾出府。”
“哎,王朗大才,若是能为我所用,江东政事当不愁矣。”刘基叹道
“主公不妨亲自去府上招降,也许会有收获。”鲁肃说道
“嗯,如此大才,我当亲往一试。”刘基说道。
王朗府邸并不大,应该说很普通,门前有两名家丁守门。
刘基上前说道“麻烦通禀一声,刘基,刘敬舆,特来拜访王大人。”
家丁见门前来了位少年,身后跟着两个彪悍之人,再听其之语,惊讶道“您就是刘公子?请您少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禀老爷。”
时间不大,那名家丁匆匆跑回,为难的对刘基说道“实在抱歉,刘公子,我家老爷正在午睡,请公子改日再来吧。”
刘基知道,这是王朗不想见自己,也不为难家丁,带着人返回住处。
到了日头偏西,刘基复又来到王朗府前,家丁不敢怠慢,未等刘基开口,便进府内禀报,工夫不大,跑回来对刘基说道“公子,我家老爷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您看?”
“无妨,托你转告王太守,让王太守注意保重身体。”说完后,带人离开。
一连两日四次,刘基皆不得入府。
刘基叹道“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我这四顾府宅而不得入,看来这住的地方高一级,招降难度也随之增加啊。”
刘基处理完政务,无事之时便去王朗府上。
到了第三日,家丁高兴的说道“我家老爷正在书房,请公子随我过去吧。”
刘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摆手止住身后亲兵,独自一人随家丁进府。
来到书房外,家丁说道“老爷说公子来了不必通报,直接入内便可。”
刘基将门轻轻推开,又慢慢关上,看到王朗正卧于榻上,一手支颊,一手拿着一卷书,双目微闭,正在熟睡。
刘基将外袍脱下,盖其身上,便跪坐一旁待其醒来。
心中暗道“我让你装睡,这种桥段,古装剧里早已演烂了。”
一个时辰后,王朗张嘴打了个哈欠,幽幽醒来,疑惑的拿起身上长袍,转身看到一旁跪坐的刘基,惊讶道“刘公子何时进来的,为何不唤醒老夫?倒是怠慢了刘公子了。”
“晚辈也是刚刚进来,见王大人正在熟睡,不忍惊醒,遂在旁等候。”刘基微微拱手说道
王朗见刘基举止得体,谈吐之间温文尔雅,不觉得暗暗点头,“公子数次登门造访,不知有何要事?”
“王大人身怀治国之才,晚辈智术学浅,恳请王大人早晚相授治国之道。”刘基诚恳说道
“公子所做之词,另我看破世间名利,如今我只想归隐山林,习文耕田,更何况我败于公子之手,无颜面归于公子麾下。”王朗叹道
“大人此言差矣,此役晚辈胜得侥幸,一幸许贡投降,二幸大人宽厚仁义,不想百姓受劫难,以大人在会暨的声望,倘若起十万百姓固守会暨,晚辈也只能望城而叹,所以晚辈由衷钦佩大人之德。大人既然为百姓而降,今又为何弃百姓而去呢?”
说完刘基起身一躬到地,诚恳说道“望大人以江东百姓为重,助我治理江东。”
王朗见刘基言语真切,遂扶起刘基,拱手一礼,说道“公子五次登府,今又有披衣之举,古之鲜有,此等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只有用此残躯助主公以成大业。”
刘基急忙将其扶起,大笑道“得王大人相助,我心中之事,可成矣。”
王朗疑惑道“不知是何事,需我相助?”
刘基兴奋道“我江东临海,尤其会暨郡各县大多紧靠大海,此乃天赐之宝地啊。”
王朗笑道“主公此言倒是不虚,会暨郡比他处稍显富足,何也?因临海可煎盐,还可出海而渔。”
刘基说道“没错,正是此两点,国之用度,盐铁粮三项最重,而我江东皆有,我欲组建盐司及渔司两衙,招募百姓集中捕鱼和制盐。”
王朗不解的问道“制盐早已有专司衙门,何必在立?而捕鱼一项,集中捕鱼又与当下有何区别吗?”
刘基笑道“当今天下制盐之法,耗时耗工还需要燃材,而我知道一种方法,不但省时省力,还不用燃材,并且产量至少要翻十番,而且我还懂得将其制成细盐,比之粗盐,更佳适合食用。
至于捕鱼,我也有一法,可捕之数,能增加百倍千倍,而且还是不分昼夜,不用人力,便能捕鱼。”
“什么!”王朗豁然而起,震惊说道“主公难不成是神人也?主公所言句句当真?”
刘基站起来笑道“当真。”
王朗见刘基不似说假,拱手一躬到地,泣道“倘若果真如此,活民无数,百姓顿顿有肉可食矣,主公,应如何去做,请吩咐吧,无论做什么,哪怕去死,王朗绝无二话。”
刘基复又搀扶起王朗说道“只是眼下,需尽快平定江东丹阳、豫章两郡,方可安心处理此事。”
王朗急忙道“豫章郡太守华歆与我交情深厚,只需我一封书信,他必归顺我主,而丹阳郡皖陵县县令周尚我也相熟,我亲自前去说服其来投,至于丹阳郡其它各县,只需一员上将,统兵万余皆可下。”
刘基听后大喜,拜谢道“那就有劳王大人了。”
“事不宜迟,我即日就启程去丹阳宛陵,对于主公所说之事,我已急不可耐,想要一见百年之盛况啊,哈哈。”王朗放生长笑。
“王大人一路要注意安全,我会派精骑五十人一路护送王大人,等王大人事成之后,可直接去曲阿,我不日便会率军取乌程,顺便返回曲阿。”刘基抱拳说道
“一切但凭主公吩咐”王朗说道
五十名精骑还没到,王朗便已经收拾妥当,身边只跟了个仆人。
对于王朗如此心切,刘基很是敬佩,“王朗如此忧民之情,当之无愧的应受百姓爱戴,如此贤臣归于自己麾下,真是吾之幸也。”
刘基一直将王朗送出城外五里之地,才回返府衙后宅。
此时天色已暗,刘基心想“如今战事基本已平,终于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刘基推开卧室房门,进到屋内后扑面而来一股香气。
刘基眉头轻轻皱起,向里间走去,只见里间卧榻上,一名貌美少女,年约十五,低头坐在那,双手不停的揉捏着衣襟,似是很紧张。
听到脚步声,那少女抬头看见刘基进来,急忙起身跪倒,略带颤抖着说道“奴婢见过公子”
“恩?”刘基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民女陆英,吴县人士。”少女低声说道
刘基看她还跪在地上,温声说道“起来吧”随后走到榻上坐下。
陆英急忙蹲下替刘基脱掉鞋子,不过脱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不曾做过奴仆之事,脱了小半天才拖下。
陆英羞红着脸站立在一旁,不知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刘基觉得好笑,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是.严将军”陆英回道
“严舆?”要是别人送来个丫鬟、婢女,刘基也就收下了,正好日常起居,身边无人伺候,靠那些笨手笨脚的军士,刘基也不习惯。
但严舆是有案底的人物,刘基就要慎重了,沉声问道“你且放心告诉我,是不是那严舆逼迫你来的?”
刘基威严日重,统兵数月以来,身上气势可想而知。
陆英心下害怕,急忙跪倒说道“民女是心甘情愿来侍奉公子的,绝无他人胁迫。”
“我在江东这么火了吗?难道这是我的粉丝?”刘基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道“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我身边正好缺人。”
刘基忽然想起日间和王朗所说之事,急忙穿鞋来到长案前,提笔在纸上书画起来。
陆英来到刘基身旁跪坐下来,纤手拿起磨石,在砚里打圈的磨了起来。
刘基见陆英磨墨的姿势十分优美、恬静,纤手在墨汁的衬托下更显嫩白。
不由的问道“看你磨墨的样子,似乎很熟练。”
陆英答道“在家中,弟弟写字时,都是我帮他磨的墨。”一提到弟弟,陆英眼圈泛红。
“恩?看来其中还有隐情啊。”刘基问道“那你弟弟如今在何处?”
这一问之下,陆英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忽然跪在地上,哭道“求公子开恩,饶恕我弟弟吧,我愿意替他受死。”
刘基第一反应便是严舆为逼迫此女,掳了她弟弟相要挟,刘基怒喝一声“你将事情前后仔细道来,不许有半点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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