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鲁肃召集众将把许贡投降之事说了一遍,众将听后喜悦非常。
鲁肃命道“为迷惑敌军,使其放松警惕,今日再率大军攻城,只是这次我们佯攻为主,不必用命,而后我们再后撤五里,以安敌心,待到深夜出兵攻取山阴。”
诸将得令后,出帐尽起本部兵马,如昨日一般复又攻至城下。
守将见敌军攻来,不敢耽搁,急忙禀报王朗。
王朗率一众将领蹬城防守,见敌军攻势虽猛,但气势已无昨日那般强盛。
许昭对王朗说道“定是昨日,敌军攻城不下,士气受挫,今日方显羸弱。”
王朗心中一喜,环顾众将笑道“看来只要我军用命死守,再挫其一次,敌军便无一丝战意,等到援军一到,四下围攻,便可一举击溃。”
众将纷纷抱拳说道“大人英明,我等必誓死守城,击败敌军。”
鲁肃见效果达到,便鸣金收兵,率军回营休息。
到了午时过后,复又攻城,扔下几十具尸体,便退兵。
这次大军退兵,不仅弃了营寨,而且又后撤至五里之处,重新扎下营盘,鲁肃令军士饱食战饭,入帐休息,以待天黑。
山阴县城中众将,见今日又将敌军击退,并迫使敌军后撤,连营寨都弃了,纷纷到王朗身前庆贺。
王朗心中大定,遂命人屠猪宰羊犒劳将士。
城中百姓也走入街中,回复了日常生活。
到了深夜四更天,梆子更响了四下,山阴县城门从里向外被一队士卒推开。
早已经埋伏在外的鲁肃看到后,不敢怠慢,急忙令周泰,凌操两个先锋勇将率敢死之士,率先冲进城中。
鲁肃见周泰等人入城后,安然无恙,遂信了许贡之降是真。
将大手一挥,太史慈,陈武率大军冲入城中,蒋钦护着鲁肃跟随在后。
城中守将直到敌军杀入城中,才醒悟过来,城中大乱,守城兵士各自为战,无人指挥,如何抵得过上万大军。
王朗从睡梦中惊醒,听到城中喊杀阵阵,急忙派人出去打探,得知是许贡叛变,大骂不止。
许昭这时带着一队亲卫赶到太守府,见王朗还在屋内捶胸顿足,高声说道“大人,眼下不是发怒之时,赶紧带人撤出山阴,回守上虞吧!”
王朗被许昭喝醒,急忙说道“可是此间家眷怎么办?”
“大人勿忧,那刘基有善名,且其父与大人交厚,家眷无性命之忧。我们还是快走吧,再晚就走不了啦。”许昭焦急的说道
王朗当下不再迟疑,随许昭出府门向城南逃去。
凌操早就舍了那些虾兵蟹将,带人直冲太守府,欲要生擒王朗。
远远赶到,便见王朗被一队亲卫护着向南逃。
凌操大喝一声“王朗老贼,哪里走,还不束手就擒。”说完便挺手中长枪,带人追赶上去。
王朗,许昭回头看见凌操追至,吓的魂不附体。
这时从对面街道拐角处,杀出一支人马,当先一人在马上高喝道“大人勿惊,商升来也。”
王朗见商升领着数百兵卒赶了过来,将凌操众人拦下,心中稍安。
许诏对王朗说道“大人与兵士换下衣服,令其先走,我们从别路去南门。”
王朗从其言,与身材相近的亲兵换了衣服,随后同许诏带了几名亲卫跑入临街。
凌操眼见到手的功劳就这样没了,心中恼怒非常,手中枪大开大合,只三个回合便将商升扫落马下。
本欲策马继续向前,那商升居然起身在后扯住马尾,嘴中不停流血,张口喝道“休伤我家大人。”
凌操不仅心中暗赞,口中说了一声“好汉子”便将手中枪倒转,砸其后背,将商升砸昏,而后命士卒将其捆绑,好生照看。
复又追赶过去,凌操马快,只片刻工夫便追上了王朗一众亲兵,发现那王朗竟是假的,本欲拨马去他处追赶。
谁想此些王朗亲兵,纷纷举刀上前拼死拦住。
凌操只得带人与其厮杀,杀至最后,那亲兵无一人投降,尽皆战死。
凌操看了眼满地尸首,长叹道“不想此间忠义之士何其多也。”遂命手下将一众尸首收拢起来,待事后再好生安葬。
因已耽搁了许久时间,又不熟悉此间道路,遂不再追赶,拨转马头向后汇合大军。
却说许贡带着亲兵及府内游侠偷偷打开城门,将鲁肃大军迎进城中后,碰到周泰。
便上前拦住笑问道“不知你家主帅在何处?”
周泰疑惑道“你是何人?”
许贡微微一抱拳,说道“在下许贡”
周泰恍然道“你便是打开城门的许贡?”
许贡笑道“正是”
周泰叫来亲兵,在其耳边低语片刻,转头对许贡笑道“我家主帅早有吩咐,许将军献城有功,让我等不可怠慢,我这便带许将军去见我家主帅。”
许贡道了声“多谢”,便随周泰而走。
走出去没十步,身后响起一串惨叫声,许贡大惊,转头向后看去,见到自己带来的一众士卒和游侠皆被围杀。
待回头欲要责问时,只见寒光一闪,许贡头颅飞入半空。
周泰冷哼一声,说道“凭你也配做我家主公帐下之将?”
原来鲁肃一早便私下命周泰寻机做掉许贡,这个反骨仔不能留在军中。
鲁肃见拿下了山阴,急忙令士卒去余暨送捷报给刘基。
待在余暨内的刘基,此时正在劝降虞翻,“我知先生大才,如今天下兵戈不止,何不助我扫平乱世,以解万民疾苦呢?”
虞翻心中对刘基虽有好感,但恶感更甚。
虞翻双目微阖,语气淡淡的说道“公子过谦了,以公子之伪诈,敢问世间,何人能是公子敌手?何需我助之,岂不画蛇添足?”
“诶呀,还挺记仇啊。”刘基笑道“不想先生,还因前几日之事,而对我有所误解。”
虞翻睁眼看向刘基问道“误解?呵呵,那仲翔便洗耳恭听,是怎么个误解法。”
刘基正色道“我为何出兵欲要平定吴郡,会暨,甚是整个江东,以先生之智,不必我再赘述。
我身为人子,若不听父命,是为不孝;领兵在外,不听君命,是为不忠。我父念及旧情,而欲罢兵,此乃小义,但大义当前,我不愿向背,又不愿做那不忠不孝之人,所以无奈之下出此下策,敢问先生,若是换做是你,你如何选择?”
虞翻被刘基问住了,细想之下,刘基说的句句在理,倘若真的换做自己,恐怕做不到刘基这般完美。
但就这样降了,又心有不甘,遂问道“王太守朝廷命官,治理有方,百姓拥戴,难道举兵伐其,也称得上大义?”
刘基耻笑道“不想先生如此大才,却问出如此无知之语。”
“哦?敢问其详。”虞翻并未因刘基的羞辱而生气,开口问道
“昔日始皇灭六国而一统,可谓大义?高祖灭楚而成汉,可谓大义?现如今我举兵欲匡扶汉室江山,而讨伐各诸侯,并吞各地,可谓大义?”刘基问道
一连三问又将虞翻问住,此时虞翻心中震惊不已“不想刘基自比秦皇,高祖,其志宏大。若再诘难,恐违君子之道。”
虞翻起身拜倒,口中说道“仲翔愿降,助主公成就大业。”
刘基大喜过望,双手将其扶起,诚恳说道“我知先生刚直,今得先生,如得铜镜,可看清得失。”
虞翻听得此话心中感动,双目含泪,说道“主公知遇之恩,无以为报。”
虞翻归顺,使得刘基十分高兴,他很了解虞翻,这虞翻就如唐初魏征一般敢于直言纳谏。
刘基高兴之下,命人摆上酒席与虞翻对饮。
席上刘基问道“我欲尽快平定江东,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虞翻说道“扬州六郡,其中江南四郡的吴郡、会暨郡,不日便尽归主公。
剩下的丹阳郡,袁公路虽占一半,但众县皆是表面依附,却各自而立,其中治地皖陵势力较大,有兵马五千多,主公只需遣上将统兵万余,便可逐一击破。
豫章郡太守华歆是位名士,我与其为友,深知其如王朗一般长于政事,短于兵略,治下太平,民多依附,到时主公平定其它三郡后,只需一封书信,其便可举郡归降。
至于江北庐江郡,九江郡却不是一时可下。
袁公路志大才疏,不足为虑,其必被他人所灭,到那时,主公可出兵取庐江郡及九江合肥,合肥之北寿春等地已深入中原,且四战之地,不可轻取。”
刘基听后豁然开朗,不由得叹道“听君一席话,大业可期。”
二人饮酒畅谈时,门外匆匆进来一名亲卫,高声说道“禀主公,山阴传来捷报。”说完将书信递给刘基。
刘基展开看过后,递给虞翻,微笑道“不想许贡竟然打开城门,致使王朗大势已去。”
虞翻看过片刻后,说道“王朗在会暨郡内声望颇高,且其文博高雅,治国之才,主公应劝其投降,以为助力。”
刘基颇以为然,点头说道“明日我便启程去山阴,带兵围困上虞,劝其归降。”
虞翻笑道“主公英明,另外上虞县县令也是治国之才,城破之时,主公可往招之。”
“哦?不知此位贤才是何人?”刘基疑惑的问道
虞翻笑道“此人名叫顾雍,幼时便师从蔡邕,因常受老师称赞,故字元叹,可想而知其才华。”
刘基心中震惊“魏晋八君子之一的顾元叹?”
又疑惑的问道“其既然有此才华,那为何只是个县令呢?”
虞翻说道“也许其看出王朗不是可成大业之人,所以婉拒王朗数次征聘,最后王朗恐其游走他地,只得命其为代县令,暂代县令之职,顾雍才勉强接下。”
“此贤才,我必招之。”刘基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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