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凡没有死,此刻他正隐身在义庄一处隐秘的地方,当他听到公孙旺那句话时,他的血沸腾了,他眼睛瞪得大大,忍耐着不让眼泪滚落出来。男人也是人,谁说就不能有泪,那简直是放屁。
易容成农夫的李若凡,真的很想出去和自己的朋友相认,可是他心里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够的。现在事件越来越复杂,蔫儿大胆的谎言、神秘人的出现、群聚凤尾镇江湖人物,整件事仿佛有一只幕后黑手,而自己却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那条狗。被人牵着走的感觉,不但是非常不妙、而且非常不安。
公孙旺、木瓜道人,已经离去,他们说走就走,走的很决断,也许是因为蔫儿大胆已死,他们不走都不行。
很久以后,哪两个人飞身再次落到小院内,低头看着同伴的尸体。拳头握紧时骨节的声音‘噼啪啪’响起,黑夜虽然掩盖了他们面部表情,却能感觉到他们已是怒火冲天。
李若凡在赌,赌的就是那无名男子对他同伴的重要性,赌的就是他们对蔫儿大胆重视,否则一具死尸有何利用价值。江湖人虽不怕麻烦,但谁也不想有麻烦,把尸首丢在这里,六扇门的官人一但认真的追查,那也是不小的麻烦。
义庄已经被点燃,火光映红了天际。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在这深更半夜,有谁会理会这么一处所在呢。火是哪两个神秘人点燃的,虽然他们对同伴的死亡很愤怒,但他们并没有带走同伴的尸首,燃烧的大火是他们同伴最喜欢看最喜欢做的事情。也许这场大火才是对同伴最好祭奠。
凤尾镇很小,但它和大城市一样,该有的一样也没落下,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一处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房子,一处破败的庭院,就是这凤尾镇里最好的赌场。里面的,叫喊声、叹息声、欢呼声,各种声音参杂在一起。闷热的空气,混合着汗水味、酒气味、狐嗅味。如果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当你听到这里的声音心里就会感觉到烦燥。闻到的味道就会有让人作呕的感觉。
赌徒们不在乎这些,他们在乎的是输赢,是刺激。一农夫手里攥着几块碎银子,皱着眉瞪着眼睛东瞧瞧西看看,典型的一副处儿哥模样,见什么都新鲜,见什么都好奇。
这农夫当然不是处儿哥,如果有人说孤狼李若凡李大侠是处儿哥,那他自己就是尿尿和泥孩崽子。
农夫手里拿着银子,跻身到人群里面,大声道“是不是押豹子赢的钱多”
骰宝斜眼瞧着农夫,不屑的道“豹子赢了才有钱”随即对这周围的人们有高八度声音道“买大买小离定停手”
农夫也是不屑,‘咕噜’一声将一块散碎的银两丢到桌上“豹子”
投注以下,就引来人们一阵怪异的目光,一些赌客心里到“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想钱想疯了吧。”另有赌客心里道“靠,这他妈是个雏呀,庄主出资招局,还不是为了赚钱,岂是你想买豹子救出的”总之各赌客心中,随想各有不同,但无一不把这农夫当作傻子的。
农夫不以为然,催出道“骰宝,摇骰子我可等不及了”
骰宝将骰子至于碗中,合上盖口,上下翻飞,‘砰’的一声蹲在桌上,道“各位爷,看好了,开喽”
盖口揭开,碗中赫然是个豹子,重人见到无不摇头叹息,农夫笑得很开心,大大咧咧扯着嗓子道“好、好,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骑着金马驹,左手金元宝,右手银元宝。今天果然是财星高照”
一钱银子瞬间变成一两银子,也许这就是赌场吸引人的地方,不但刺激得要死,还有数不清银子可以赚。重赌徒咬牙切齿,骂骂咧咧,恨得不行,羡慕得要死。
农夫依旧,在一次在豹子上下注,只不过这一次是赢来的那一两银子,他一边下注,一边对一个身旁的人道“老弟,你和我一起押豹子吧,我保你赢。”
那人道“你这人,怎么竟说疯话,出一次豹子是你的运气,你还押豹子自己找死,都没有救你”
农夫呵呵一笑道“我不是说了吗,今天我是财星高照,压什么都是赢”
那人‘切’了声,不再理会农夫,自己低头思索起来。
农夫也不理那人扭过头,对身侧另一人道“你押豹子不”
这人道:“老哥,我看你面生得很,不知怎么称呼老哥呀”
农夫道“我姓钱”
这人道“呦,钱老哥,幸会、幸会,鄙人姓吕,名德胜,钱老哥这局你有何高见啊”
农夫道:“押豹子”
吕德胜低低得道“为何呀,钱老哥”
农夫道“我财星高照”
吕德胜翻了一个白眼,没之声,也没下注,双手抱臂冷眼看着这局的输赢。
这局又开出一个豹子,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农夫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心里暗骂“老天不公,老天不公”
骰宝瞧瞧农夫,侧头向着墙角的一个大汗,很隐晦的眨了一下眼睛,高声道“各位爷,买定离手儿”
农夫将赢来的银子在一次压在豹子上。十一两银子,一百一十吊铜钱,整整一万一千个铜钱,恐怕一个竹筐都装不下,这么多钱要是放到平常百姓人家,可以够一家大小安安稳稳的吃上五六年的。可这农夫却好像和银子有仇一样,赢多少压多少,从不给自己留有退路。
吕德胜笑嘻嘻得道“钱老哥,你看这局押什么呀,总不能还押豹子吧”
农夫也在笑,笑得很开心,他看着吕德胜笑着道“对,就押豹子,押豹子赢得钱比押大小多十倍”
吕德胜道“是、是、是,豹子出的几率低,赢得自然要多了”随后小心的小声问道“押豹子真的还会赢吗”
农夫‘哈、哈’大笑着说道“当然,谁让我财星高照”
吕德胜也在笑,笑着说“财星高照好,那今天我就粘粘钱老哥的财气”
吕德胜不紧不慢的在衣袖,取出一张银票押到豹子上面。
银票皱了吧唧,可恒通银号的朱砂大印,一千量数额,令这一桌的骰宝、众赌徒吃惊不已,个个嘴里好像塞进一个臭鸡蛋,张着嘴大眼瞪小眼。
一千两的银票,就这样押了出去,在这小小的凤尾镇,小小的赌坊里,绝对是天大的手笔。
吕德胜笑着对农夫道“钱老哥,你财星高照,你看我这一千两银子押的可对”
农夫眼神中闪过一丝惊骇,随即恢复正常,说道“不但押的好,押的还非常的妙。你还有没有一千两银子”
吕德胜道“我若还有银子,我就替你押一千两”
农夫道“好,这局赢了你就替我押一千两”
吕德胜笑嘻嘻得道“好说、好说”
这时一人大声说道“我说不好”
农夫、吕德胜一起看向那人,那人身穿一身丝绸衣衫,腰里挂着玉佩,手拿折扇,一张脸好似女子一般,五官精致,皮肤白里透红。
骰宝看到那人,两步并一步,急走两步,来的那人身前,低声诉说着什么。
农夫看着那人大声说道“你说哪里不好,我看好得很”
那人微笑着说道“难道,阁下不知赌场,赢家不外借,输家不讨钱的道理,你借他的钱等于借了他的运,他岂不是会输的很惨”
不待农夫答话,吕德胜向那人一抱拳,笑嘻嘻的说道“这位公子,不知你怎么称呼呀”
那人道“我就是这赌坊坊主,鄙人姓宋”
吕德胜笑呵呵得道“宋坊主,幸会、幸会。不知宋坊主,你这赌坊可是把它当作生意经营的吗”
宋坊主一愣,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看着农夫、又瞅瞅吕德胜说道“当然是”
农夫对着吕德胜虽无好感,但也不讨厌。他二人又只是萍水相逢,也是不解吕德胜的用意,只的在一旁静观其变。
吕德胜道“生意门左右开,来者是客,哪有不让客人尽兴的道理。至于钱老哥想我借钱一事,那也是周瑜打黄盖,你情我愿有何不好的,你说对吗,宋坊主。”
宋坊主呵呵一笑道“你愿意借他银两,是你的事。我只是提醒一下,在赌场借钱,如同借运,道士财运没了,输的可是你自己,与我何干。”
吕德胜在此抱拳说道“宋坊主,这是好人,谢谢你的提醒啦”随即有对农夫道“钱老哥,还赌不赌”
农夫大眼瞪的溜圆,恶狠狠得道“赌,当然赌,不赌就是地上爬的”
吕德胜见农夫如此说道,只是一笑对着骰宝道“宝头,摇骰子吧,咱们接着玩儿”
宋坊主道“二位一投千金,在这里赌是不是有**份,何不随我去个清雅之地玩上几手”
农夫道“好,去就去”
吕德胜看着农夫,眼睛眨了眨眼睛,农夫却是对他的提示,丝毫没有理会。农夫那里不知他的意思,自古赌场许输不许赢,就算你赢了钱,也会被人家半路取回,搞不好还有把性命丢到的。
吕德胜也不气恼,也没有退局不赌,这是对着周围的众人道“各位兄弟们,今个兄弟有幸得见宋坊主,应坊主之邀小玩几手,不管输赢,下次见到兄弟们我请喝酒”言外之意就是,今天我去和那坊主对赌,如有闪失就是那坊主所为。
清雅之地,只不过是这赌坊后港,斜对过的另一处小院。农夫、吕德胜坐在椅子上,有用人送来茶水、酒水。
屋里没有了嘈杂的声音,令人作恶的味道。宋坊主摇着纸扇道“二位还是继续玩骰子呢,还是换别的玩玩”
吕德胜对农夫道“钱老哥,你哪个主意呗”
农夫道“继续玩骰子”
宋坊主笑嘻嘻得道“好,那就听二位的”随后对内屋说道“茵茵,有客人来了,招待客人们”
茵茵是个很特别的的女孩子,当你第一眼看到她时,只会觉得她会普通很一般,可是当你多看她几眼之后,便会觉得她长得很漂亮。茵茵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长裙,也许是茵茵很怕热,
她的长裙是用很薄很薄的丝绸做的,她身体的轮廓若隐若现,只看吕德胜看的目瞪口呆。
农夫看着茵茵,道“宋坊主,不是你和我们玩几手吗”
宋坊主依旧笑嘻嘻的说道“我说的是‘随我去个清雅之地玩上几手’但并没说是和我玩吧。”
吕德胜确实咽了一口吐沫,就像睡落枕一眼,很不自然的扭头看着宋坊主道“我说坊主呀,你不是让这位小姐和我们赌吧”
“是,我就是要你们和她赌,而且赌多大都行”
农夫开口道“赌多大都行”
“是,我说的多大都行”宋坊主斩金截铁的说道。
农夫道“好,那就玩一把大的”
吕德胜道“玩一把大的,这一把,有多大。”
农夫道“我赌你们的赌坊,还有茵茵这小姑娘”
茵茵冷眼看了农夫一眼,这让一眼很冷,冷的就象屋外的的天气那么热的时候,从头到脚浇你一身冰水,冷的你直哆嗦,冷到骨髓,她的眼神很冷,话语确实很温柔,就像沐浴在春风中,茵茵道“这赌坊只是一块地,几间破房子,可我的是人,人是没价。”
农夫道“错了,我赌的是你们的全部,我要你们流水账上所有的银子。要你输给我,跟我回家睡觉,生娃娃去”农夫的话很低俗,很直接,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吕德胜听了他的话,冷汗直冒,腿已经在颤抖,可是他还是对农夫问道“你脑子有病,还是疯了”
农夫道“我既没疯,脑子也没病,”
茵茵听了他的话,脸很红一只红到脖子根,她低着头。宋坊主一脸怒气,一张女孩般的脸庞本应该是白里透红的,可是此时他的脸上没有红色,只剩下白色,白的就像冬天里的冻肉一样。
宋坊主咬着牙,面露狰狞。开口道“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今天我叫你们”这时茵茵手臂一挥,打断了宋坊主的话,而宋坊主只是张着嘴,硬生生的将下面的话咽了下去。
茵茵依旧话语如春风的说道“赌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阁下的赌注是什么”
农夫道“赌注就是我”
茵茵在笑,笑得花枝招展,笑的醉人心田,她捂着嘴边笑边说“‘呵、呵’笑死人了,你知道吗,你的赌注,是我听过的最好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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