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镇军将军府中大摆宴席,白拒帐下的所有将士,尽皆大醉。贾北甚至把李大追从都督府叫了过来,让他般回去数十坛美酒,赏给了在都督府兵营中的那五百将士。
五日后,白拒又去拜访了狄霍一下,也去了一趟七皇子的钟和宫,顺便又和左相聊了整整一晚,他才闲了下来。而闻人则整日被贝清云拉上在京都城内乱逛,说是即将离开宣宁了,要好好看看这京都的繁华与富贵。
贾北根据百里正的意思,在京都收购天守稀缺的一些物品,想拿到天守去换点银子。而整日跟着贾北的戎去奇突然消失不见了,贾北曾向白拒说过此事,白拒则给了一句,他跑不远。
那柴大牛则每日抱着他那柄巨斧,时不时还要找闻人切磋几下,也算是过得悠闲。而李大追带着那五百将士,押送着贺陵府将士过冬的物资,从京都开拔了,向贺陵府缓缓前进。
自从白拒摔了工部侍郎之后,所有贺陵府要办的公事,六部的官员都十分迅速。连平时擅弄人事的贾北都直叹,还是将军手段高。那工部的侍郎尹归禾也没敢问白拒要医药钱,根本不提关于白拒的一个字,像是没有发生过此事一般。
又过了一日,清晨。白拒正在堂中翻看左相给他的致仕册籍,百里正和闻人则坐在堂下,一言不发。
“闻人,今日你怎么没有陪贝姑娘去京都转转呢?”白拒放下了册籍,端起一杯茶,笑着说道。
“贝姑娘今日说不出去了”闻人顿了顿答道。
“哦”白拒应了一声,突然剑眉一皱想到了什么,看着两人道:“你们可记得当初跟这贝姑娘一起的那个白脸男子”
“此人貌似被戈戾抓住了,将军是如何知道此人的?”闻人在扶郡城外打斗时,见过那个男子,要不是白拒提醒,他都快将此人遗忘了。
“当时在酒楼中,我就注意到了那些高手,自然也看到那白脸男子”白拒似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将军怎么突然想起了此人”百里正也没有想到白拒有此一问。
“当初闻人说有一个女子救走了贝姑娘的爷爷,我就想到了那个白脸男子。可能你们未曾注意,那个男子手腕处纹有一个小小的兰花,而闻人说那个女子头上也有一朵兰花”白拒说完,用询问的眼睛看着闻人。
“将军,那女子的头上确实戴有一朵兰花”闻人肯定地答道。
“如果我没猜错,这女子应该天守一个神秘门派的人。而这手腕上纹有兰花的男子,应该是这门派的嫡系弟子”白拒像是想起了什么,神秘一笑道。
“天下隐藏的神秘帮派车载斗量,怎么将军偏偏对此门派感兴趣”百里正不解道。
“这门派一般不参与江湖事情,但是一旦涉足,就必有惊天动地的大秘密。所以我才一直关心那把古剑的事情,让你们去找能认识清扶二字方钦的儿子方文俊”白拒想是极其了解这个门派,说完又看着那本册籍道:“既然找不到这个方文俊,那我们就只能从这个白脸男子身上下手了,看看他能告诉我们什么”
“此人不知被黑卫押到什么地方去了,偌大京城我们很难找到”百里正捋着胡子说道。
“这几日让贾北去打听打听,若是没有消息,我们便启程前往天守,找那个端木纯吧”白拒不在说关于古剑的事情。
两人一听都点了点头。
“报”一个将领走进了堂中,大声说道:“将军,门外有一个女子说是要见你”
“女子?”白拒疑惑地看着这个将领道:“让她进府来吧”
白拒三人在堂上等了片刻,就看到一个蒙面女子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白拒急忙起身,施了一礼道:“不知仵惜公主驾到,还请恕罪”,百里正和闻人也站了起来,走到了两边。
“白将军,仵惜今日过来是有一事相求”仵惜公主轻轻抬起头颅,看着白拒道。
“公主但说无妨,若有效劳之处,白拒自当竭尽所能”白拒伸手示意仵惜公主坐到了首座。
仵惜公主莲步轻移,坐到了椅子上,缓缓开口道:“白将军,你可认识这颗珠子,仵惜公主指了指胸前的发光的地方”
“若是白拒猜得不错,这应该是至阳宝珠吧”白拒也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据说这颗宝珠也是白将军找回来的,若是没有此珠,只怕仵惜现在都站不到白将军跟前了”仵惜公主轻叹一声。
“此珠刚好能克制公主的寒毒,这也是天意如此”白拒见她对自己的病极为忧心。
“那日白将军也为仵惜诊过脉了,不知将军觉得仵惜还能活几日?”仵惜公主说出此话,居然异常平静,像是这病生在别人身上一般。
白拒一听,顿时无话可说了,踌躇了半天才说道:“公主洪福齐天,有上天庇佑,这颗珠子自然能保得公主长命百岁”
“仵惜自认为白将军不同与其他人,难道白将军也不愿实言相告吗?”仵惜公主抬头看着白拒,蛾眉微皱。
白拒想了想才说道:“公主要听实话,白拒也就不隐瞒了,公主寒毒侵入脏腑之内,估计在十年之内”
“十年?白将军的意思是,仵惜最多只能活十年了?”仵惜公主眼中已经隐隐有了泪珠。想想也是,任谁得此怪病,若是无人告诉你此病发作的时间,谁都会心存一丝期盼,但若是告诉你确切的发作日子,谁都不愿看着自己的生命如同沙漏一般,慢慢流走。
“公主切勿伤心,若是能寻得一些至阳的草药,说不定就能治愈你的寒毒”白拒急忙劝慰道。
“父皇已经寻遍了世间的药材,依旧无果。哪里还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治愈我体内的寒毒”仵惜公主低下头去,闭上了眼睛。
“公主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白拒一见这公主极其伤心难过,便岔开了话题。
仵惜公主忍住了泪水,才开口说道:“白将军,仵惜每次到那千藏寺中,这至阳宝珠则滚烫无比。仵惜想让白将军过去看看到底是何原由,是不是那寺中有能治愈仵惜寒毒的宝物”
白拒一听此言,顿时眼睛精光一闪,剑眉一挑道:“公主确定有此奇事?”
“千真万确”仵惜公主肯定地说道。
“闻人,你去准备辆马车,我们今日就陪公主去一趟吧”白拒一口应了下来,又转头道:“公主,不知我们何时动身?”
“就现在吧,仵惜今日也是偷偷出宫,得早点回去,不然娘和皇姐会担心的”仵惜公主站了起来道。
“请,公主”白拒做了个请的动作。
两个时辰后,一辆马车平稳地走在京都郊外通往千藏寺的路上,马车身边有三个骑马的男子,正是白拒三人。仵惜公主坐在车内,那两个丫鬟则被她留在了白拒的府上,不让她们跟来。
毕竟是京都近郊,这一路上倒也景致不错,到处是白墙青瓦、小桥流水。这百姓也是十分富足,修建了许多庙宇和亭台。白拒看着远处一座平缓的巨大山脉,似乎是看到了山上的建筑,指着便道:“那应该就是这京都最大的寺庙千藏寺了”
“以我们这速度估计还得半个时辰吧,况且看着山势缓慢,应该还有好远一程”百里正看山势缓缓抬起,便估计道。
白拒和闻人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半个时辰,白拒等人已经到了千藏寺的山门跟前。白拒下了马,走到了马车跟前,低声说道:“仵惜公主,我们已经到了千藏寺了,请公主下车”
仵惜公主揭开了帘子,白拒则伸手过去,要把她扶下马车。仵惜公主见白拒把手伸了过来,稍一犹豫便把手搭在白拒的手上,顿时感觉一双柔软温热的手掌轻轻把她握住了,随即便拉她下了马车。
“公主,这上山的路也有一段路程,不如我们走快一点吧”白拒看着山门后一块巨石上面的朱红“佛”字,建议道。
“好的”仵惜公主脚下快了许多,便朝山上走去,白拒三人则跟在她后面。
千藏寺后院中,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看着寺中那尊长翅膀的怪佛,手按在它的上面,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怪异石佛已经冒出地面一尺有余,任凭这老者如何按压,这次却是不在下去了,似乎还要从地板中钻出来。
“哈哈哈,你这老和尚真是不懂事,既然他要出来,就让他出来罢了”一声大笑传进了后院,随后就进来一个和尚,这和尚正是当初在南河便听苏宝儿弹琴的那个疯和尚。
眉须皆白的老和尚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口中念道:“阿弥陀佛,原来是三笑佛,贫僧有礼了”
话音还未落,就看到这个他称呼三笑佛的和尚人影一晃,就到了那怪异石佛的跟前,手就向石佛的身上抓去。
老和尚未曾移动半分,牙色僧袍一挥就挡住了三笑佛的手掌,“轰”一声巨响,大地都开始震动,两人四周真气涌动,像一圈波纹一样向院中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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