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撞鬼了。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张金耀的爱人,耀嫂忙说道:“哎呀,阿根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家,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干嘛。整天捣鼓那些迷信的,还不是看你是我奶奶,以后在家里说说就算了!”我摇头说:“没事,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听一下老人家的建议。”

    于是奶奶向我解释些鬼话。奶奶说,我在旁边不时点头听着,偶尔问上两句。最后老人摘下她的板指,对我说:“根子,这东西跟了我几十年了,现在给你,可能对你有用。”板指入手温润,材质古朴。我赶忙推辞道:“唉呀,这怎么能要,您老人家自己收好吧。”没想到奶奶态度坚决,张金耀和嫂子也不好劝,直说:“阿根,你赶紧收下吧!”我拗不过,收了板指,这板指一看就值钱的东西,可不能白要。回头得送点礼,把这个人情还了。

    直到半夜,我洗了澡,还是想着奶奶的那些话,心里毛毛的。

    张金耀跟我睡奶奶的房,嫂子和奶奶睡小两口的婚房。他拍了拍我的背,说:“别瞎想了,赶紧上床睡觉吧。”我不置可否。但还是睡了。

    第二天一早告别了张金耀一家,我就打算回家,但自觉不自觉地就去了网吧。

    “网管,15块钱,32号机。”

    “有身份证么?”

    “没带”

    网管不说话了,默默的开了台机子。

    这一玩就玩到下午五点多,不觉也饿了,好久没这么玩了。

    出去在闹市里吃了份快餐,也七点多了。我骑着摩托车,往村里方向走。

    县里的喧嚣,街上五颜六色的灯光,密密麻麻的人群都被抛在身后。直至越来越远,完全消失了。我行了半个小时,此时正在没有人烟的半路上。

    漆黑的天空,没有月亮。就连星星也被浓云盖住。没有灯,就是完全的黑,不见五指的黑。

    脚下的路笔直,路两边都是高高的野草。原本两边是田地和坟丘,主人都出去打工了,后来“退耕还林”乡里种了树苗。也不知怎么回事树苗一直那么大,而野草却越来越多,越来越高,盖过坟头的碑。

    我只能看见车灯照耀的前方路面和野草,白森森的。从后视镜看到的后面,漆黑一片分不清天空、路面、野草,只是黑洞洞。

    两边的野草不停的后退着,在夜风中摇曳。窸窸索索的声音此起彼伏,没有鸟叫,没有虫鸣。

    忽然,在路边野草从中,我看到一个白色的影。仔细看,却找不到了,草丛也没入漆黑的后方,仿佛被黑吞噬了。

    此时,摩托发动机的声音也不对,断断续续像害了痨的老人咳嗽。慢慢的,车灯滋滋的暗了下来,车子也停了。最终车灯完全熄灭。

    “格妈勒个疤子。”我骂了句,摩托好像坏了,或是没油了。我望前路黑洞洞,转身后路还是黑洞洞,非常艰难的分辨出路边的野草和路面。我掏出手机,惨白的屏幕中找到号码,拨了个电话出去。等来的却是一阵忙音。

    打不通,没信号。电量也只有不到一格了。

    我凭经验断定这里离最近的人家还有几里路,摩托车推过去是不可能了。

    颓然坐在路边,也不开手机,省电,说不定等会来信号了。一阵大风刮过,野草如墨似的涌动。一个白色的东西,静静的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感觉到了,可我动也不敢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夜实在太黑了,只能看到是白色。

    半晌,我鼓起勇气。向前驴打滚似的,踉踉跄跄摆脱了那个白色的东西。回头看了一眼,打出手机的灯光,我有点呆住了,那个白色的东西,是个塑料袋。白色塑料袋,上面没有图案,也没有文字。就仿佛缟素,起伏飘荡着。

    仔细看发现这是个“稻草人”,却不是它的前辈们那样用稻草制作,而是塑料袋下面栓了根断了的棍子。一跟棍子插在田地上,绑个塑料袋,就是个吓野猪的“稻草人”。

    我感觉这个塑料袋,有诡异。因为,这四周没有田地,只有野草。是谁把这个塑料袋,插在附近呢。

    我把它摘过来,端详着,拿灯光照它,微弱的灯光穿透了白色的塑料袋,我仔细观察它的纹路,它的材质。而我身后却显得更加深邃的黑暗了。

    可塑料袋,它还是面无表情,或者说,它就没有“面”。而我把头转向一边,却感觉,它在窥视我。等我有回过头来,它又是普通的塑料袋而已。我凝神盯着它,它还是一动不动,半天我把它捏在手上,放在一边。

    突然,手上传来一股力道,塑料袋拼命想挣脱我,夜风越来越大,塑料袋在我手里张牙舞爪。我还是放开手,它就飞向了夜空,窜入黑暗的野草从中,不见了。

    等了一会,也许很久。两道刺目的光芒,从后路方向打了过来,是辆面包车的轮廓,像是客车。县城到村里来往的客车本就不多,夜里的车更少,白天下午的时候是回家的高峰,大部分车子在那时候已经回去了。

    我急忙招手,起身从路边站了出来。司机却没有看到一般,从我身边驶过。末了,喊了一声:“车满了!对不住。”声音不熟悉,我寻思着附近的司机我也认识,这司机的声音以前没听过。刚想说什么,车子已经远远把我甩开了。

    蹲了半晌,我打算先去叫人,明天再来把车骑回去,大晚上在外面挺渗人。于是我把车子拉倒草丛中掩藏好,一人高的野草把摩托盖的严严实实,然后自己沿着大路,往前走,就着手机上的昏暗的亮光,一步两步地走着。

    我的的身后景物漆黑一片,像一个黑色塑料袋,袋口张得大大的,把路和野草、天空包裹着,里面黑洞洞。前方的路面,只有脚前有手机屏幕照耀的灯光,稍远一点也是一眼看不穿的黑。

    本来路边的野草中间,有条近路。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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