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娑娜帮助远山和也的最后一天,晚上帮小岛爱扫完公共区后,从此各不相欠。
下课后,她依旧是独自将自己的刺绣手工盒从抽屉内拿了出来,看着别的同学都结伴而行,她的内心忽然产生一种凄凉的感觉,没有人会没事主动来找她,除非是有求于她,她孤独的刺着绣,再次想起了与凯特琳在一起的时候的事情,当初在英国上贵族幼儿园,因为不能说话,同学都很看不起她,因为都是不懂事的孩子,又是在英国,也不存在什么绅士,谦让什么的,那个时候,凯特琳就是她的保1护1伞,琳会毫不留情和每一个欺负娑娜的人打架,即使琳自己也是女生,最终总是遍体鳞伤,但是每次,她都会在哭着给她贴创可贴的娑娜面前坚强的笑着,也正是因为过于强势,琳和她一样,小时候不怎么受男生欢迎,娑娜真想知道,琳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如她一般孤独。
窗外,春雨拍打着树枝,这是,适合回忆的季节,也是,友情与爱情最适合萌芽的季节,同学们微笑着在自己的人际圈子里徘徊,唯独只有她的世界,一片寂静。
还记得琳与她传小纸条的时候,和她聊过,关于爱情的话题,因为大家同样由于种种原因被排斥,也偶尔会幻想这个问题,琳说,她喜欢的男人,应该是英俊潇洒,充满绅士风度的专一的男人,稍微想象一下,应该和英国其他的绅士一样,她说,她向往轰轰烈烈的爱情,这样,另一半才会更加珍惜她。
但是,在某一天,琳问起她的爱情观的时候,她却茫然了...
她在这种孤独的时刻,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如果是她,应该会喜欢宁静止水,甘于平淡的感情,她不需要轰轰烈烈,也不敢要,即使那个男生不帅,也不懂浪漫,和他相处自己不会感到难受,会照顾他自己,也就足够了,每个女生都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但是却不得不被现实打倒,白马多,王子少,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王子,那就更加和大海捞针一样了,她天生失语,不敢奢求太多。
有时候,人会为对的人伤心流泪,有时候,人也会为错的人垂首顿足,但是,只要最后结局是好的,那么经历再多的困难,在回首往事时,也会甘之如饴,因为,不曾后悔。
轰轰烈烈,至死不渝的爱情,纵然跌宕起伏,震撼人心,因此,经历这些大事后,最终走到一起的人也会更加的珍惜彼此,这些事情也会成为他们的爱情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是,所谓的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爱情才更是更伟大,也是最长久的,因为,只有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即使在将来的某一天,感情经过时间的磨砺,慢慢的淡了,就算如此,两人也能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一起走下去,这样的人,他们不需要什么山盟海誓,也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他们要的,只是互相陪伴中的一丝宁静,一丝信任,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可怕到,即使不猜,看到对方的一个动作,他就能知道是什么,在生活中,会产生一种默契,这种默契,让他们觉得,他们不仅仅是恋人,还是搭档,更是一种共生,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最高境界,这样甘于平淡的情侣才是最让人羡慕的。
下午第七节课后,男生们都飞奔出去打球了,而女生大部分都去小卖铺采购零食,或者有的在补觉,还有的在...
五十岚虎看到某人在树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了起来,气不打一处来:“原来你不陪我吃饭,就只是为了帮小岛爱扫地。”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种很讨厌小岛爱的感觉,即使,他并不熟识这个人。
带着一丝怨念的语气是从她的上方传来的,五十岚虎居高临下的坐在一旁的树上,原本苍翠欲滴的绿藻头已经被他染回黑色,手中居然拿着她原本缠绕在衣服上的绫带。
她花了一节课的时间帮小岛爱清扫公共区,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树下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绫带却跑到了树上的他的手里。
要从睡着的她身上没有任何感觉的取下绫带的话,那么他的手就得经过...想到这,她的脸忽然变得滚烫无比。
下课铃声是伴着楼上走廊上学生们的打闹声响起的,小岛爱的声音就在这时如约响了起来:“娑娜同学,你又来帮我打扫公共区了?你真的不用做到这样,我会很愧疚的...”话说到一半,她看到红着脸的娑娜平时身上缠着的一根黄色绫带似乎不见了,真反常...
她搜寻着,听到上方传来一声咳嗽:“我女朋友帮你扫公共区,你接受就是,废话这么多,不觉得很吵?”一看,绫带俨然就在那男生手上,小岛爱脑补着,这得是多亲密的关系才能做到这样?小岛爱自知失态,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不起啊,娑娜同学,当了你的电灯泡,那,我先走了...”
小岛爱一边抓狂,一边冲刺着离开了公共区,与她同行的人看她魂不守舍的,连忙问她是不是娑娜又去帮她扫公共区了。小岛爱的回答很果断:“我刚当了电灯泡。”八卦的两人立马心领神会,不再过问,毕竟,一个失语者泡帅哥,那帅哥能有多帅?
娑娜她们一上一下在公共区沉默着,似乎五十岚同学并没有下来的打算,倘若她就这么回去,肯定会被母亲怀疑,可是,她又不能一直陪他在这耗,抬起头,注视着他那已经变回黑色的碎发,看到他那露出虎牙的不自在的表情,突然有种很想笑的感觉...或许,叫他小虎牙也不错?感觉挺可爱的。
他悠闲地坐在树上,看出了她内心的纠结:“只给你一条路,陪我去吃饭,不然我就一直坐在这。”这对娑娜来说,是□□裸的威胁,连是与否的选项都没有,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娑娜望着他,认命似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过于兴奋,还是因为不敢相信,抓住树枝准备瞬间跃下的手扑了空,娑娜本能的去接着他,却被他在半空无情推开:“我可不需要失语者来接住我。”伤人的话说出来是不要钱的,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再也收不回来,娑娜滞在原地,似乎寸步难行,原来,救人也分人。
看到她难堪的低着头,滞在原地,他自知说错话,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的手还要弹奏古琴,要是接我一个大男人没接好,受伤了怎么办?”看到她无声的瑟瑟发抖,他知道,她哭了,他连忙用左手揽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安慰着:“没事了,是我错了,看到我把头发染回黑色的份上,原谅我?”
娑娜此时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他,还真是不会安慰人呢,看着他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她明白,小虎牙伤筋动骨了。
因为是失语者,而且没有朋友可以聊天,所以娑娜平时不用手机。
他给了她一个提议:“我的手动不了了,手机在我的裤子里,你自己掏。”她抱歉的朝他点了下头,用手在他的裤袋里摸索着手机,他似乎不打算告诉手机的具体位置,即使被娑娜摸得满脸通红,也缄口不言。
他也真能忍得住,娑娜不禁吐槽,好不容易,在他的后面裤袋内掏出手机,他的脸已经熟透了:“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吃豆腐...”这不说还好,一说,娑娜的脸再次和他一样熟透,他果然是故意的...
她拨通了120市中心人民医院的电话,电话另一头,护士姐姐的温柔嗓音源源不断的传来,使人如沐春风,但是他明显不吃这一套,语气不紧不慢的:“请问是医院吗,这里有人受伤了。”
护士小姐听到他是如此淡定的语气,产生了怀疑:“先生,您确定你们那有人受伤?”
不能指望他能老老实实打电话了,娑娜在他的手边轻轻捏了一下,随即就听到了某人的惨叫:“你谋杀啊?疼死了。”要是他残了,他一定要她负责一辈子,
还知道疼,这种语气,万一护士姐姐没来,或者接下去的电话当他们是骚扰,出现那种状况才叫难受。
救护车呼啸着赶来,将她两像萝卜一样连根拔了起来,在学校众人暧昧的眼神中,被塞进了后车厢...
医院内浓郁的消毒水气味,她极其不适应,但是看着在床上躺着的人,却又有一种愧疚的感觉。
“要不,你先回去?太晚了的话爸妈会担心,而且...”她胸这么大,万一被色狼盯上怎么办?但是后面的,他没敢说出来。
她朝他抱歉似的点了点头,果然梅花还是不太适合他,她将最近才做好的牡丹刺绣送给了他,牡丹象征着荣华富贵,比起梅花的傲骨,却又多了一份祝愿。他吃力的从她手里珍重的接过刺绣,相信,她的祝福心意已经传达到了。
她独自走在回家的草坪,暮色,用来聆听。